只是,禾煦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原身交往过四个前任。
他下意识将邢宴也算在了其中。
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跟邢宴根本就没交往过。
头顶响起一道短促低沉的轻笑。
带着几分玩味。
禾煦心头一紧,陡然意识到不对,可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后腰被男人结实的臂弯牢牢禁锢住,肩上一沉,耳畔响起语气低柔的男声:
“煦煦,就算吵架了也不能来这种地方气我啊。”
“念在初犯……下不为例。”
熟稔的口吻。
如果不是禾煦就是当事人,恐怕还以为对方早跟他约好了,自己站这里就是为了专门等他。
走廊上,熟悉的淡香猛然变得浓郁。
甚至到了呛人的地步。
禾煦心道不妙。
果然下一秒,余光里那几道僵住的身影就大步流星走远了。
不用看正脸都知道有多生气。
这顶“绿帽子”戴得也太狠了。
都以为他落魄到出来陪酒,实际上不仅有了“新男友”,还是故意赌气来的!
让他们都成了play里的一环。
禾煦不敢想几只狗回家得气成什么样。
不过,眼下更要紧的是他想不起来跟前的男人是谁。
脑海里快速回想着相关的过往。
但不知是不是酒喝太多了,回忆里竟然一点关于对方的印象都没有。
“唔。”
禾煦正晕乎着,忽地感觉身体失去平衡被人公主抱起来。他蹙眉,强忍着视线天旋地转带来的眩晕感,抬眸看向对方。
男人有着一张夺人心魄的脸,眉眼间竟与裴怀铮有几分神似,只是轮廓更显柔和精致。
那双桃花眼生得尤其勾人,眼下卧蚕饱满分明,即便不笑时,也自带一股漫不经心的风流气,让人目光落在他脸上就挪不开。
一看就属于很会玩的那种帅哥。
“看够了吗?”
男人抱着他走进电梯里,摁了顶层。
顶层都是大床房。
禾煦反应过来,顿时想推开他下去。
“滚。”
可他喝醉了,不仅吐出的话没什么威胁力,连抗拒的动作都像在欲拒还迎。
男人低笑了声,抱得更紧了。
走出电梯后。
他直奔某间房,刷开房门。
“咔哒”一声反锁了门。
禾煦心头猛地一紧,下一秒便被男人丢到床上,浑身骨头都似震了震。
他眼前一阵发黑,刚要挣扎,就被抓住手腕按在枕头上,对方身上熟悉的香气涌入鼻腔,动作无意识软了下来。
男人盯着他,缓缓逼近。
鼻尖相抵之际。
禾煦趁其放松警惕,刚想抬脚让他断子绝孙。
脚腕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攥住。
“就这点危机意识,还敢装出轨试探前任?”
男人垂眸盯着他,浓密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漆黑的桃花眼里漫出几分危险意味,“连自己都护不住,真被人吃干抹净了,哭都找不到地方……宝贝儿。”
禾煦眸光颤动,脑海里蓦地回想起一段记忆。
原身和最后一任男友施衡交往了四年,感情从干柴烈火逐渐步入稳定后,正好两人年纪都到了,婚事也渐渐提上了日程。
眼看就要订婚。
但不出意外,肯定就要出意外了。
原身又“犯病”了。
他总觉得施衡爱得不是完整的、真实的自己,假如日后他年老色衰不再年轻貌美,对方还会爱他吗?
即便施衡每天都会说一遍“我爱你”。
但原身还是没有安全感。
这种对于情感病态的需求,促使原身像从前那样物色着“出轨对象”试探施衡的爱。
由于施衡大了他三岁。
他们交往时,施衡就是个完全包容宠溺的爹系男友,时刻沉着冷静,也很少吃醋,无论有什么问题都能妥善帮他解决,好像永远不会生气的样子。
原身就直接将目标锁定在了与施衡是两个极端的人身上——
顾今樾。
圈里有名的花花公子。
男女不忌。
还特别爱“救风尘”。
为了拯救那些娱乐圈被坑害的俊男美女,专门成立了一家影视公司接纳他们,起初只有一两个人,如今已经成为了规模可观的大公司,无论圈内圈外口碑都很好。
原身凭着对自身外貌的自信,直接托人要来了顾今樾的联系方式。
他提前说好了诉求,只是试探一下施衡对他“劈腿”的反应,让顾今樾只在关键的时刻出现刺激一下对方就好。
顾今樾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答应了。
只是两人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
他的黑料就曝光了。
施衡一开始很相信他,积极找律师、花钱摆平媒体。直到在他手机里翻到最近与顾今樾频繁聊天“出轨”的证据,就彻底跟他分手了。
原身每天被各种违约金催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顾上别的。
与顾今樾的约定自然也抛在脑后了。
没想到今晚他们这么巧合碰上了,还阴差阳错延续了之前的计划。
“今晚要不是我,你这会儿怕是已经被哪个前任捡回去狠狠欺负了。”顾今樾还撑在他身上,桃花眼微微上挑,语气带着说不出的暧昧,“打算怎么谢我?”
禾煦情绪平复下来。
他微微眯着眼,任由顾今樾攥着脚腕不放。醉意晕染的脸庞上,神情透着几分慵懒,床头昏黄的灯光漫在他脸上,透着股勾人的漂亮。
“顾总,我跟施衡都分手了,先前的约定自然也作废了。”
嘴上喊着顾总。
姿态却全然放松,半点不见生分。
禾煦演了一天戏,又喝了不少,早就累了,难得遇见个知道“真相”的人,干脆不演了,把对方划进了自己人的行列。
顾今樾目光落在他身上,定定看了三秒。确认他真的一点都不怕,全身心信赖着自己,喉结微不可察地滚了滚,低笑一声翻身坐到床边,开口问道:“你今晚出现在这,只是为了挣陪酒费还债?”
神色似笑非笑,仿佛早已洞悉了他的心思。
禾煦也扯了扯唇,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是啊,下周就到截止日期了,还差那么一点。”
他们俩都是聪明人。
顾今樾很识趣地接话,“我这刚好有份工作,你要干吗?”
“什么工作?”
禾煦懒洋洋地扭头看他。
顾今樾呼吸微顿,漫不经心地翘起二郎腿,尾音拖得有些长:“贴身……秘书。”
还好不是情人之类的雷人职位。
禾煦没第一时间应下,微微撑起身子,伸手从他衣兜里自然地摸出烟盒,抽了根烟叼在唇边点燃。
漂亮的眼眸被氤氲的烟雾漫过。
惊人得好看。
今晚他当着几个前任的面被顾今樾带走,过后就成了顾今樾身边的贴身秘书。
就差摆明说他俩有一腿了。
不过——
能亲手把“绿帽子”戴在阿狗头上。
禾煦乐意至极。
他或许也受到影响了,就是喜欢招惹阿狗,看阿狗吃醋,就要看他们强撑着不在乎的伪装被一点点撕碎,崩溃说恨死他了,做鬼也要缠着他不放!
很爽……不是吗?
他勾起唇,吐出一口烟,“干。”
这顶绿帽子,他非得亲手给他们戴得稳稳当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