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煦神经紧绷着，全身感官都放在了舌尖那一抹甜蜜上，脑海里涌现无数种猜测，慢慢地，他呼吸变得急促。
意识到这颗糖的问题……
被黑布条蒙住眼睛的青年，脖颈难耐地扬起，他想咬住唇，抵御住抓心挠肝想扑进对方怀里被安抚的冲动。
男人却先一步，用指腹压在他柔软的唇上。
明知那颗糖的作用。
还故意使坏。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禾煦心底升起几分恼意，低头就咬在那根手指上。
“嘶。”
男人倒吸口气。
禾煦闻声顿觉出了恶气。
只是不等高兴两秒，男人捏住了他下巴，微微抬起。
俩人距离靠近，却又隔着段距离。
禾煦抿紧唇瓣，额角流淌下一滴汗水。
罪魁祸首蓦地低笑出声。
“宝宝，别急，游戏才刚刚开始。”
游戏。
什么游戏。
禾煦神智已经有些迷糊，他想知道，但是不想问眼前恶劣卑鄙的男人。
尽管他没问。
男人早已将他细微的神色变化都尽收眼底。
相同磨人的药效在体内扩散。
男人目光放肆地落在青年脸上，呼吸微沉。他挽起禾煦脸庞边凌乱微长的头发，俯身在耳边道：“真心话大冒险，说谎的人……会被惩罚。”
具体是什么惩罚没说。
禾煦闻言，身子微不可察放松下来。
还以为是什么游戏。
原来是这个。
他睁眼骗人，不一定能骗的过阿狗。
但蒙眼骗人就说不准了。
阿狗想听什么，他说就是了。
应该不会输。
可放心不过两秒。
禾煦忽然感觉，绑在手腕上的东西解开了。
紧接着，男人握住他的手，按在了一个五指贴合的机器上。
他眼睫抖了抖，倏地反应过来。
测谎仪？！
靠。
禾煦暗骂狗东西，想抽走手。
但男人的手就按在他手背上，强势地，不容躲避与他重叠相贴，带着一股无声的压迫感与危险，慢条斯理开口。
“宝宝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即便不想玩这个游戏，但男人根本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禾煦迟疑片刻道，“真心话。”
他说完不可抑制地咽下口水，猜测着对方可能会问的问题。
没有丝毫缓冲时间。
男人开始问了。
“宝宝，交往的第一个对象是谁？”
禾煦瞬间松了口气。
他几乎没犹豫道，“没有。”
测谎仪运转时的嗡嗡声响起。
禾煦面不改色，心跳平稳。
那些骗人的网恋，都没付出过真心，何来的交往。
“滴。”
测谎仪简短响了声。
他指尖没有感觉到电流，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
只是男人不知为何沉默了。
好半晌。
男人才取下他手上的测谎仪，沉下声线，语气寒冽了几分，“我选真心话，该宝宝问了。”
禾煦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第一个念头就是想问刚才的糖，但是又觉得现成的答案已经体会到了，不想白白浪费问题。
他犹豫几瞬，开口道，“你，是来报复我的吗？”
四周安静下来。
“……嗯。”
伴随着男人答案落下。
测谎仪发出“滴”一声。
禾煦心头抽痛了下。
只是刚过一秒，测谎仪又发出急促连续的“滴滴滴”声。
他愣了愣。
男人解释说，“出故障了。”
禾煦才不信，他一只手拥有自由，下意识地抓住男人，“你提出的游戏，难道要作弊吗？”
他看不见。
抓住的地方不偏不倚，是衣服领口。
男人俯身看着近在咫尺的唇。
他屏住呼吸，没动。
禾煦记仇，还记得十分清楚，自然不会放过对方的失误，“你说的，说谎的人要被惩……”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
……
不知过了多久。
男人终于放过他，声音低哑，“该宝宝选了。”
“……真心话。”
禾煦根本没得选。
要是选大冒险，这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男人似乎早就准备好了问题，不假思索开口，“宝宝给多少人讲过备用钥匙，放在门口垫子下？”
语气平静至极。
但禾煦察觉到了危险。
只是他刚才差点缺氧，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他恍惚想着，那五十个网骗的人里，自己真的有告诉过备用钥匙放在哪里吗？沈狗不会故意捏造吧。
“五，四……”
耳畔响起男人的倒计时。
但人在越着急的时候，越容易想不起来。
最终，时间到了。
“很遗憾，宝宝要被惩罚了。”
话落，刚刚提问时还粘着他，拥抱他的男人倏地起身离开。
禾煦起初还没感觉不对劲。
直到阵阵空虚涌来。
电光石火间，他明白了沈狗所谓的惩罚。
不亲他，不抱他……
就是对他的惩罚。
他难受地揪住衣角，很想收腿。
但是下肢瘫痪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感知到双腿的存在了。
禾煦看不见的地方。
沈望尘站在他面前不过三步远，目光从他扣得整齐的白衬衫，逐渐下滑，眼也不眨紧盯着，他无任何遮挡的——
双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