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曜闻言，眸色骤变。
半年前，被关押那一个月的记忆，再次血肉模糊地铺在了眼前。
祁绍辉不喜猎物在被进行活体肢解时，因为恐惧与本能的生理反应，而大小便失禁，从而坏了他的兴致。
所以，后来他将处理家禽牲畜的方法，用到了那些人身上——先断水断食，等他们的肠道彻底排空，再被放上自制的解剖台。
而那些被肢解的残肢，或被切下的肉块，祁绍辉也像逗狗似的，直接丢回笼子里。
生吃同伴的肉，痛苦挣扎着活下来。
或者，慢慢饿死。
在这种极端饥饿的环境之中，即便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在本能选择上，跟千百年前大字不识、靠“米肉”续命的底层百姓，也并没有多大区别。
虽然，这个时代物资富足，只要祁绍辉愿意，随时可以采买补给。
但他就是想品尝人肉的滋味，也更乐意看到笼子里那群满嘴仁义道德的人，仅是饿了几天，就用实际行动，推翻自己先前所有言论的滑稽可笑。
尤其，当他们为了一点儿肉渣、滴落在地上的一小滩血迹，厮打争抢而露出的丑恶嘴脸，更是让他感觉快慰。
而荣曜被关进去的第一天，看到的就是他们如野狗般，哄抢、撕咬、咀嚼一只断脚的画面。
最后，连骨头也都被他们吞吃入腹。
荣曜压下生理性的恶心，利用自己擅长的微表情心理学，从众人口中拼凑出整个案件的始末。
他这一神奇又吊诡的“读心术”，引起了监控屏幕前，正品尝着新鲜腿骨骨髓的祁绍辉的注意。
而荣曜也凭借这一buff，获得了跟祁绍辉谈判的机会。
也正因如此，他不仅没有像其他受害者那样被活体肢解，还凭借“读心术”，猜中了祁绍辉的不少想法。
从而，要来了食物，分给笼子里那些早已饿得双眼发绿的受害者。
就当有人已经在心里把荣曜视作救命稻草时，第三次下来的祁绍辉，却突然换了个玩法。
“光猜我一个人心里的想法，有什么意思？”
他手中刀子一点，直接从荣曜身后的人群里，挑了个抖得最厉害的中年女人。
“今天，你来读读她的心，说对了，我赏她一顿饭，错了，她就是今天的饭。”
被选中的女人惊慌下跪，拼命求饶。
可荣曜却始终面色如常，锋利眸光直视祁绍辉。
“那你得保证，她心中的答案，跟提前写下来的一样，不会被中途掉包。”
被直接戳穿心思的祁绍辉，非但没有恼怒，反倒更期待他的“读心术”。
“好。”
而身为国内顶尖微表情心理学家的荣曜，自然不会让所有人失望，不过三言两语，甚至都不需要对方开口，便已精准“读”到了正确答案。
轻而易举地完成了这次挑战。
那个中年女人，也因此大吃一顿，馋的其他人眼冒绿光。
随着荣曜在后续类似的游戏中，让更多的人吃上了正常饭菜，不少人都将他视作拥有“读心术”的救世主。
甚至，还有人为了那个“试验品”的名额，大打出手。
就当大家都把自己是否能活下来的希望，都寄托在荣曜身上时，意外却发生了。
那天，再次下来的祁绍辉，一改前几天的习惯，将挑选幸运儿的机会留给了荣曜。
荣曜在一群难民似得拼命自荐的受害者里，选中了个饿得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前一刻，众人还都在羡慕女孩儿的幸运。
可下一秒，被祁绍辉带出笼子，并且灌下一瓶水的女孩儿，在卡片上写下的答案，却跟荣曜后来的回答，截然相反。
“荣队长，很可惜，你答错了。”
祁绍辉嘴上说着可惜，但手起刀落时，嘴角嗜血的笑意，却又彰显着这个变态的亢奋。
继而，她在女孩儿浑然不似人声的尖叫中，把刚从她身上剜下来的那双大眼珠子，直接当着荣曜的面，丢进笼子里。
在那群人疯抢、撕咬、吞咽的过程中，欣赏荣曜这个学院派难得的惊慌狼狈。
自此，祁绍辉更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为了欣赏那群人在看到一丝希望时的拼命挣扎，以及希望破灭后的撕心裂肺。
更为了彻底击碎即便被他关在笼子里，却依旧高高在上的荣曜，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将他和他自以为是的“读心术”，都一起踩在脚下。
这一游戏，祁绍辉玩得乐此不疲。
而那个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的北淮刑侦队长，却从最初的意气风发，渐渐成为形销骨立、自我怀疑、信仰崩塌、人人唾弃的失败者。
有时，周围人脸上出现的任何表情，在他眼中都会自动变成血肉模糊的嘶吼、尖叫。
如果不是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及这些年在一线练就的观察力，那一个月里，他即便不死也会疯。
可作为胜利者的祁绍辉，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难得的对手。
如果，荣曜敢拒绝这样的玩法。
被选中的人，就会直接被大卸八块，当场毙命。
祁绍辉，“荣队长，你要记住，这个人是因为你的不配合，才死的。”
“荣队长，你要记住，这个人的手脚，是因为你答错了题，才被砍下来的。
“荣队长，如果你的读心术没问题，他们本可以相安无事，甚至可以美美吃上一顿。”
“事情变成现在这样的结果，一切都是因为你呀！荣队长！”
原本，被大家视若神明的北淮刑侦队长，也渐渐变成了人人憎恨的灾星。
他们将所有对祁绍辉这位罪魁祸首不敢展现的恨，全都转移到荣曜身上，每个人都想将其扒皮抽筋、生吞入腹。
所以，在他又一次答错了问题，祁绍辉要对一个孕妇开膛破肚时。
险些被逼疯的荣曜，挣扎怒吼，“别动她！”
“不让我动她，那动你？”
满手鲜血的祁绍辉，突发奇想地转向荣曜。
荣曜看着铁架上绝望的孕妇，再次妥协。
祁绍辉盯着鲜血顺着刀尖，流过他的胸肌，整个人瞬间兴奋了起来。
就像他第一次肢解活人时一样。
猩红舌头卷过刀尖上的鲜血。
“一身正气的警察，连血都比那些渣滓甜。”
祁绍辉闭眼，贪婪回味半晌。
而后，又满含蛊惑地看向笼子里的一群人。
“你们，要不要尝尝？”
——题外话——
米肉：人肉，因饥荒时易子而食、杀人而食，曾有专门经营人肉的饭馆，将人肉称为米肉，意为吃米长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