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牧间问道。
“魔王大人早有猜测，关于您来自天外一事。”空一道。
“是么。”牧间点点头。
关于魔王布兰猜测他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件事，他也有所猜测。
“现在您是要走了吗？”空一再次问道。
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抹遗憾。
虽然他并没有听到牧间和莉迪娅她们的谈话，但最近宅邸内的离别氛围，他又不是看不到。
甚至，按照他的观察和猜测，伊温妮·尤利塞斯和莉迪娅·尤利塞斯将随牧先生离开。
只有那个小女娃海蒂，不知为何被留了下来。
“带我去见见魔王大人吧。”牧间道，“道个别。”
……
再次见到魔王布兰时。
他并没有询问牧间的来意，似乎已经有所预料。
牧先生要走了。
从他的化身提前为魔族制定了二十年规划一事中，他就窥见了预兆。
更别说还有空一传来的消息。
他泡了两杯茶，递给牧间一杯，道：“这是前些时候寻到的茶叶，牧先生尝尝？”
牧间接过，轻轻吹了吹，抿上一口。
“如何？”魔王布兰问道。
“差上一些。”牧间道，“还是得不断选种育种才行。”
魔王布兰点点头。
牧间又抿了一口茶后，主动道：“伊温妮和莉迪娅会随我一起离开。等我走后，麻烦魔王大人照顾一下海蒂。”
“牧先生放心，定不会让她受了丝毫委屈。”
魔王布兰神色郑重地承诺道。
“嗯，多谢。”牧间又道，“有机会的话，我还会再来，希望到时能看到一个更好的魔族。”
听到这句话，魔王布兰很高兴，笑道：“届时，我一定备上好茶请先生品尝。”
接着，他又道：“既然牧先生以后还会再来，那您的宅邸我会替您留着。”
“那倒不必。”牧间摇摇头，“维护那么大一座宅邸，需要花费不少人力物力，还是拿去干些有用的事好了。”
魔王布兰道：“但海蒂需要一个住处。”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将她接进魔王堡居住。”牧间道。
“我这边自然是没问题的。”魔王布兰微微摇头道，“但相比起陌生的魔王堡，海蒂恐怕更愿意住在你们曾经住过的地方。”
闻言，牧间沉默下来。
一股难言的惆怅充斥他的胸膛。
片刻后，他怅然道：“若是如此，那便留着吧。”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海蒂也有可能会想回断雷山谷居住。若是那样，还请魔王大人派人保护一下她，毕竟她今年才满七岁。”
“牧先生请放心。”魔王布兰道。
牧间叹息一声，不愿再说这个话题，转而道：“对了，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魔王大人可否为我解答？”
“哦？”魔王布兰有些惊讶，道，“牧先生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牧间想了想，开门见山道：“兰德尔·帕尔默是您的分身吗？”
这一瞬间，魔王布兰脸上涌现出一抹极度的惊愕之色。
于是，牧间得到了答案。
“您是如何得知的？！”
魔王布兰神色错愕，接着又哑然失笑道：“瞒不过牧先生。”
顿了顿，他说道：“他是我，也不是我，但大部分是我。”
牧间想了想，微微颔首。
听这意思，或许那具身体里，还残留着兰德尔·帕尔默本人的少许意识吧。
魔王布兰道：“我没有牧先生完美顶替‘伊格纳兹·坎佩尔’的手段，想要瞒过人族那边并不容易。”
除了手段外，情绪上也不容易。
当初看到那京观时，心里明明愤怒得很，面上却又不得不装作高兴的模样。
“那场瘟疫是您引发的吗？”牧间问道，“为了报复？”
魔王布兰迟疑了下，最后坦然道：“是，也不是。除了怒火作祟外，那其实也是一次试验。”
“试验？”牧间问道。
“那其实是个诅咒类的魔法。”魔王布兰道，“以魔族的死亡为材料，施展的诅咒魔法。”
闻言，牧间点了点头。
当时西王母跟他说过，瘟疫里有诅咒的力量。
“您想在人族散播瘟疫吗？”
牧间皱着眉问道。
这种手段在他这个现代人看来，无疑过于残暴了。
魔王布兰轻轻摇了摇头：“若是如此的话，我何必在要塞外面施展呢？”
“那？”牧间问道。
魔王布兰平静地注视着牧间，坦然相告道：“若魔族将亡，我将以此法诅咒神明。”
牧间瞳孔猛地一缩。
刹那间，他只觉一切豁然开朗！
“那您在白隐学院里寻找的是？”
“神明的痕迹。”
……
牧间沉思着离开了魔王堡。
这世界的人魔两族关系紧张，战争一触即发。
而且，魔族是主动的那一方。
可魔王布兰又忌惮神明的力量。
所以，那场瘟疫是一次试验的同时，大概也是一次威慑。
给某些人看的。
甚至是给神明看的。
另外，考虑到他并不在意是他解决了瘟疫，不难推断出——
诅咒力量升级后，西王母当初给的药剂恐怕会失效。
不过，相互忌惮是好事。
只要魔族通过寻求变革，缓解了生存压力，原本即将爆发的两族战争想必能渐渐消弭。
……
回到宅邸后。
小海蒂跑了过来，神色希冀中又带着不安：“牧先生，玩飞行棋吗？”
牧间看了看剩余时间。
还剩一个多小时。
【十方】还没处理。
【雷源石】、【生命泉水】、【缄默之尘】还没卖。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大概只是不甘心吧。
不到最后一刻，不甘心。
按照系统说的，【十方】升阶需要十分钟，吞噬装备提升品质则只是几秒钟的事。
还有些时间。
看着小海蒂憔悴的神色，红肿的眼睛，以及勉强挤出的笑脸，牧间暗叹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好。”
这时，一个弹窗忽然跳了出来。
「烛龙：“@牧间，咳咳，别难过嘛，我想了想，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带她走。”」
闻言，牧间的手猛地一顿，接着又想到了什么：“不要说你准备投射力量。”
「烛龙：“@牧间，不需要。”」
不需要。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果然，关键时刻还得看烛龙！
狗系统是什么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