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都什么人啊？怎么随便打个电话就能到省厅？
李忘昔一转头。哦？还有个外人啊。
嘴角勾起，走上前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周天子，这件事你知我知......”
望着李忘昔深邃的眼神，周天汗毛倒竖赶紧举手发誓：“天知地知！”
“啧啧......”李忘昔咂舌。
这么识相？
还以为需要别的手段呢。
古颜用奇怪地眼神瞥了他一眼，总感觉他有点失望似的。
“咳咳......”发现自己好像心里浮现出了恶魔的低语，李忘昔极为自然地抬手掩嘴，用咳嗽声转移话题，对周天语气友好地赞许道：“不错不错，如果你有还能提供的消息，最好别憋着。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公家给不了你的报酬，我一分不少。”
面对赤裸裸的试探，周天就算听不懂其中内涵也实在是提供不出新的消息了。
“真没了！我发誓真没了！”周天继续发誓。
什么都没诈出来啊......如此，李忘昔才没再追问。也不再那么严肃，放低姿态，真诚道：“没怀疑你，晚上这事吓到你了，我替家妻跟你道个歉。让你到现在连饭都没吃上，等会一起吃点饭吧。”
“吃饭？不了不了......”周天怎么敢留下吃饭，忙忙摆手，“我刚来，这还是头一次吃学校的食堂，我自己去看看有什么吧。”
只是另外一点让他好奇了。
“家妻”？是指古颜吗？肯定是说的古颜吧。
那那个小个子女生呢？明明也很亲密，难道......？
周天的好奇心实在太强烈，就算不问，李忘昔都能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疑问。
李忘昔走到门口把反锁解开，低声道：“齐人之福。懂得都懂。”
“啊这......”周天张大嘴巴心道果然如此。
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面对李忘昔赤裸裸的炫耀，周天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干笑几声，局促地搓手示意自己差不多该走了。
李忘昔又怎么会看不出呢？再说一直挡在门口人家也不好先走。
“哈哈哈哈哈，没事了。”于是，李忘昔愉悦地笑着，先一步走出工作室，随后转身侧在走廊探出手，对周天做了个礼貌的手势并说道：“好了，放心享受你的高中生活吧。唉，我也该去找老盛自首了。”
“那......那我就走了啊。”周天如蒙大赦，庆幸自己身上的零件还完整。
“嗯，咱俩顺路，你下楼吃饭我下楼去办公室，一起走吧。”李忘昔说道。
“啊......这......行，走吧。”周天虽然还有些后怕，但李忘昔确实不像想象中那么难相处，一起走就一起走吧。
“等等。”
“！”周天浑身一抖，停在原地。
就在这时，古颜叫住他们。
其实是叫住李忘昔。
“怎么了？”李忘昔也停在走廊，转过头问道。
古颜没说话，只是仰着头往前冲，带起一阵过堂风。
下一秒......两人撞到一起......
在周天的目睹下，古颜旁若无人地扑上去，发动了长达十几秒的深吻。
趁着这个空，周天终于反应快了一次，赶紧转身装什么都没看到的离开。
这是......糖？李忘昔神色微动，感觉嘴里被推入一枚圆圆的硬糖。
当然，随糖果一起侵入的还有一小条狐狸舌头。
望着近在咫尺的俏脸，李忘昔从中读到了些许小情绪。
就像一只幽怨的小狐狸，在尖声嫩嫩的叫着，控诉心上人临走也不留下临别吻和等候的约定。
许久，唇分。
幸好这条走廊平日没什么人经过，不然指不定得看傻多少人呢。
抬手轻轻摩挲着古颜的脸颊，望着她水润润的眼睛，李忘昔打趣道：“临别吻不是这样的吧？要是被昔儿知道，你就又要被说偷吃了。”
“呸，那又怎样？本来就是偷吃......而且你的手也没闲着啊，还好意思说我。”古颜放下踮起的脚尖，别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抹了一把唇角，倨傲道：“没别的事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说着，古颜就头也不回地跳下舞台，往外走去。
“这妮子......”李忘昔望着她的背影，自己都没发现眼角多了几分不舍。
不久后，发觉周围的交流声越来越多，吃饱饭的同学越来越多，李忘昔不再沉迷于温柔乡的余韵，扽了两下领口，看着手机上老盛的信息轰炸，苦笑一声：“好了，去办公室吧。”
......
不久后......
办公室里的气氛无比紧张。
大声的训斥在天花板不断回荡。
泛音甚至震得某些水杯轻颤起来。
可见盛利这次生了多大的气。
而李忘昔也是办公室的“老朋友”了，这次闹成这样实属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也不办公了，都竖起耳朵默默吃起了瓜。
“老盛你听我狡辩啊。总得给犯错的学生一个乱扯机会吧......当老师不能独裁。”
听着李忘昔愈发调皮和不知轻重的话，盛利拍着桌子，脸上的怒气愈演愈烈，快被气笑了。
“狡辩？给你能的！要不你坐下训我？”
“不不不不......万万不可！我还是听训吧......”李忘昔忙摆手。
终于把李忘昔的“嚣张气焰”压下来，盛利也没了那么大的火气，挺直身子皱眉问道：“李忘昔，快高考了，你想干嘛？反了？”
“不是，老盛你听......”
“你先别说话！”
“哦......”
又把李忘昔“禁言”，盛利火力全开。
“以前也没太管过你吧？按理说你也应该体谅体谅我们，给我，给王老师少找点事吧？”
“还有！现在是什么时间段你不知道啊？”
盛利一把扯过桌上一摞红头文件，随便扯起来一张用手背在上面“啪啪啪！”拍着。
“有多少学生转校进来你不知道？学校领导都盯着咱们这边呢！”
“这下倒好，你是生怕自己没有存在感！有什么事私下解决不行？非要在教室里大张旗鼓？”
“你知不知道新来的学生都怎么说你？土霸王！”
“你是不是觉得很光荣？你是不是觉得脸上很有面子？”
因为说的太着急，盛利被口水呛了一下，李忘昔很有眼力见，急忙送上水杯。
盛利喝着水，白了他一眼：“你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
“我能说话了？”李忘昔陪笑着问道。
“说！”盛利平复了一下心情，边听边整理桌上的文件。
“老盛，你说的这些吧。我也不觉得光荣，也不觉得有面子——”
“嗯，你能这么想......”盛利的话还没说完，李忘昔嘴里又蹦出下半句。
“——主要是什么‘土霸王’，谁取得？太难听了，这怎么光荣的起来？”
盛利：“？？？？”
扑哧———办公室里吃瓜的老师们听到李忘昔说的，再也忍不住笑意。随着不知从哪个角落传出第一声笑，接着就如同点燃了引线般，老师们全都被这声笑传染了。
皮了一下的李忘昔很开心，半靠在办公桌上双腿交叉，摊开手没正形道：“老盛，你说你都这么忙了，也不至于对我这点小事动怒了嘛，身体重要啊。”
盛利黑着脸，作势要打：“站直了！”
李忘昔很给面子地耸耸肩，重新站好。
盛利指着他，手指抖个不停，一副想生气却又总被他不经意的表现给逗笑似的，无奈评价道：“你现在啊......融合了古颜的无法无天和林往昔的插科打诨，一点正经样都没有！再这么下去迟早变成耙耳朵！”
李忘昔一脸无所谓：“谢谢夸奖？”
这副贱样让盛利实在是忍不住，抄起一根黄色三角尺就在他腿上狠抽了几下。
打的李忘昔慌忙左右横跳着躲闪，嘴上求饶道：“别打别打，我说正经的，事出有因，老盛你别生气啊，坏了多少东西，学校报价多少我马上转你。”
盛利愤愤停手，生气道：“这是钱的事吗？是影响的问题！你能堵住一个人的嘴，难道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吗？”
李忘昔对此呵呵一笑：“瘈狗而已，管不住也没办法啊。狗咬我我又不能咬回去。把我逼急了我就吃狗肉。”
这比喻让盛利头都大了，明明办公室里的灯这么亮，办公桌那么白，地板也被拖的反光，但他还是感觉眼前一黑。
李忘昔也不遮掩，又道：“再说了，我还不懂咱学校？如果真在乎影响，就不会明码标价收借读费了。而这次，让老盛你来找我，意思很明白啊。他们拿我没办法，但面子上又过不去，这时候需要一个交代，就让你来了对吧？”
盛利揉着太阳穴，疲惫道：“这些也就你敢明着说了，所以现在给我个交代吧？”
李忘昔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只纸杯倒水到半满，边晃边问：“说呗，多少钱？走私人账户还是对公？”
望着李忘昔壕的毫无所谓，把常人半个月工资完全不放在眼里的样子，盛利嘴角抽了抽，忍住骂人的冲动，努力保持平静：“这倒不是问题......知道你不缺钱。但还是需要点纸面交代的，这次你交个检讨吧。领导那边我也好交代，下不为例。”
李忘昔有些诧异，还以为学校要什么交代呢，结果就这？
他抬手在盛利胳膊上一拍，笑道：“这么简单？够意思啊老盛，就是我能给钱不写检讨不？”
盛利满脸嫌弃地拍开他套近乎地手，避之不及道：“去去去，别讨价还价，没红头文件全校通报，你让你周一升旗仪式念检讨就不错了！”
李忘昔也不气馁，潇洒道：“哈哈哈，我就说说，过两天给你检讨。”
这时，刚想赶他走的盛利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叫住他提醒道：“忘说了，检讨五千字啊。”
李忘昔一秒变沉重，脖子僵硬地转过，不可置信道：“夺少？！”
盛利：“五千。”
“五千太多了啊！”说到这，李忘昔露出讨好的神情，试探道：“要不我给双倍？”
盛利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没得商量。还有，我知道你写字什么样，别找代写，你这两年干的事也该有个检讨让领导过过面子了。”
“啊这......行吧。”话都说到这了，李忘昔也不好拒绝。
只是......五千字！杀人啊？
在走廊上走着，转头望向窗外，雨好像更大了......
这雨怎么和我心情差不多？
李忘昔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唉......不能垂头丧气，要笑要笑......”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确实笑了......放学路上小昔笑得可开心了。
伞下的结构甚至都让笑声变成了3d环绕。
李忘昔边走边吐槽道：“明明是小狐狸惹出的事，为什么最后受伤的是我？”
古颜心满意足地挽着他的胳膊，幸灾乐祸道：“别计较了，婆婆妈妈的。五千字而已，对你来说简简单单。”
“简简单单？我除了过年写对联，还没写过这么多字。”李忘昔露出“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用指关节使劲夹了一下古颜的鼻头。
“嘶！你干嘛！”古颜吃痛，迅速捂住鼻子痛呼一声。
李忘昔挑挑眉说：“狐狸跟猫差不多，要咬人、看热闹或者凶人的时候，就得掰鼻子，让她知道这件事不能做。”
古颜面色微红，不讲理道：“你......！我没听说过，你不准用这招！”
这时，小昔也不笑了，为李忘昔澄清道：“颜妹，忘昔说的没错，练字用的是毛笔，跟水性笔不一样啦，五千字对忘昔来说也很难的，咱们不能幸灾乐祸哦。”
此言一出。
“唰”。
李忘昔和古颜同时转头看过去，没想到这话能从小昔嘴里说出来。
“不能幸灾乐祸？刚刚就数你笑得最大声！”
刹时间，雨好像在不经意间小了好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