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忘昔又怎是平常人？
别说是古颜心想这一句的时候了，从转身时李忘昔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
转头把视线紧紧锁定到了古颜身上，李忘昔神情有些复杂。
此复杂并非常态复杂。
他立即接入到与古颜的加密通话！恶狠狠地警告道：“跟昔儿贴一块的时候别教坏昔儿！”
听到这番话古颜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还好，李忘昔懂了她话中之意。
“我没教坏你的昔儿吧？”
“放屁！你都教了昔儿什么东西？！”
“我教的只是怎么取悦你而已。”
这还是试探。
试探李忘昔现在是处于什么看法。
反正是围绕小昔的话题。
小昔就是李忘昔精神语言上的天，话题是不会掉到地上的。
“嗯哼。”古颜懂，太懂了：“因为小昔是你的白月光，是你拿小皮鞭亲手抽过的禁脔，所以不容除了你以外的人调教？”
边说，古颜边牵着他腰间的配饰，翩翩走向阳台的茶桌。
被拉着，李忘昔被毫无遮掩点出内心的控制欲，立刻停下脚步把手压到了她头上。
有些尴尬。
“你嘴里能不能有点好话。”李忘昔服了。
小皮鞭…禁脔…调教……怎么张嘴闭嘴都是这么糙的话？
“行呗，满足你。”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古颜不慌不忙，懒洋洋道：“因为小昔是你的初恋，你想把初恋的美好与青涩永远留住。如果不能永远，也必须要尽量延长。所以你不允许别人趁你不在的时候对小昔灌输不良思想。”
“对吗？”古颜眉眼间略带嗤然问道。
“对…吗？”
感觉好像还是哪里怪怪的，但总体好像还行？
到茶桌前，李忘昔盘膝而坐默默点了点头。
“嗯哼，那按这个说法那我也没做错什么。”古颜紧跟着他的脚步，坐到另一头歪着头无辜道。
“？”李忘昔敲桌的手指未停，疑惑抬眼。
“你看。我也能算上你的初恋吧？更何况我也不是外人，而且我给小昔灌输的可不是什么不良思想。作为妻子，学一点服侍先生的能力有错吗？”
“你这……”
发觉李忘昔皱起眉头想要反驳，古颜抢先抬手打断，继续诡辩道：“小昔跟我在一起时间长了，你难道没发现她更有情调，更有魅力了吗？”
“我……”李忘昔一时语塞。
这还真没乱说。小昔自从沾染了古颜的某些成分，天真烂漫的清纯中逐渐透出逐日增加的细微淡雅与妩媚。
更有吸引力了。
不知不觉，发觉古颜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自己眼尾。李忘昔下意识抬头与其对上。
而这一瞬，持续了不短的时间…
古颜半遮着下半张脸，笑得更灿烂了。
真是的，每次都是疯狂掩饰内心的想法，却又用眼睛将所想所念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
谁让这个人是李忘昔呢…
等视线错开，古颜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撅起嘴来尽显了一番小女孩姿态。
下一瞬，又马上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下棋吗，李忘昔？”古颜用手指勾起杂物堆定的棋盘问道。
好了，既然想说的真心话已然传达。古颜便自断了这个话题。
下棋？
这时，李忘昔在位置上竖起耳朵听到其余人已经要开始玩游戏了。
转头望去，看到小昔兴冲冲地来回指挥。
听了个大概…
原来他们联盟选手因为不想要排路人，为了凑人数还叫上了寒假作业还没补完的大冤种张萌，和刚做完心理疏导正闲着没事的郑晴空。
正好五个人凑一队，现在等上号呢。
只是，他们现在还能爽朗大笑，也不知道等会还能这么融洽不。
收回目光。
既然小昔没有强求自己去陪玩，那还是陪着古颜……继续倾听她压抑的心绪吧。
对古颜主动提议开启交心的请求，李忘昔给她面子。
不拆穿她，就根据她说的下棋吧…
“下吧。挺久没下了玩玩也不错。”李忘昔首肯同时从桌下把棋子拿上桌面。
“嗯哼，猜先吧。”古颜抓了棋子按住。
微微愣住。“还猜先？”李忘昔还以为她会直接要求先手呢。
“用这副棋盘，不管下什么棋都得猜先吧？”古颜笑眯眯的按着手，温润淑女道。
这副棋盘……不就指的是李忘昔吗……？
猜先……是先后顺序吧……？
“不猜先了。”李忘昔说道。
“不猜先我就先行了。”
“恃宠而骄……”
“猜先。”
“还用猜吗？”
“难道不用猜？”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昔儿带着耳机听不到的。”
面对古颜看似淑女，实则用“规矩”束缚的语句，李忘昔想敞开天窗说亮话。
但“积怨已久”的古颜又怎会如愿？
“猜先。单还是双？”
语气略带逼迫地再问。
“唉……”不再挣扎，李忘昔郑重道：“双。”
这样，皆大欢喜。
古颜翻开手掌露出两颗棋子，这个答案一定是固定的。
这是一次拷问。
拷问李忘昔是不是后悔同时接受她们两个人。
揭示出结果，古颜微笑的脸上带着几分既定的受伤，问道：“能不能让让我？”
而李忘昔只是默默把黑子拿到自己这边。
拒绝了她的提议。
将目光投向棋盘另一侧。
“你这几天表现极差，一点都不听话。你能不能淑女一点？能行我就让你执黑。”
李忘昔的语气很明确把话题从“人”身上转到“棋”上面。
并开出了对古颜来说可有可无的条件。
坐在对面的古颜了解他的意思。却仍笑着歪了一下头，双手托腮并没有说话。
如此天真烂漫，见眼中人如见人生青山的样子让李忘昔有些触动。
但李忘昔不想再放纵她于语言上似是而非了。如果有想说的、想表达的、想倾诉的不满，只有说出来才能让人彻底理解。
可她的眼神却已经把想说的给全部、完完整整的说出来了。
意思就是不行。
这个“不行”也不是下棋的不行，也不是往来经历的不行。
就是普普通通的不行。
作为最懂李忘昔的人之一，古颜比小昔还要懂李忘昔。
每天白天把李忘昔的欲火勾起，在他最想吃的时候矜持，等到晚上再故意自投罗网的游戏，古颜玩的格外上瘾。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但李忘昔仍旧头大无比：“求你，求你这两天别m属性大爆发了成不？”
他俩都明白是为了什么。
如果不养精蓄锐存着等在跟小昔新婚后的那几天耕耘，小昔的怨言绝对能把他淹没。
“行啊，条件呢？”古颜眉眼微垂，面色不变，眼含笑意，把刚泡好的一杯茶推了过去。
顾不上品茶。李忘昔用眼睛的余光瞥视，发现没人注意自己这边，赶紧压低声音求饶道：“还提条件啊？这几天为了让你平衡，我tm都快成人干了，还不行？”
“嘘～噤声～”古颜回想起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经历，不由红光满面，小腿用力支起上半身微微趴伏到他面前。
“干嘛…”李忘昔后仰了几分。
虽然隔着桌子，但属于古颜身上专门在夜晚诱惑时才喷的香水味还是被李忘昔闻了个原原本本。
一连几天用同一种香调，被养成了思维惯性。李忘昔忍不住喉结上下翻动，脖子都感觉热了几度。
而这正中古颜下怀。
连续几天的脱敏就是为了让李忘昔能熟悉这个味道，并能一触即发。
“你知道的，李忘昔。我说什么你都知道，意思你也明白……”
“今天我已经答应昔儿了……你别乱想……”李忘昔努力压住火气，躲闪道。
“乱想？到底是谁在乱想？”古颜勾勾手指便能感觉他身上被自己划过的皮肤开始泛红。
不由得在心中叹气。李忘昔在某些特定时间段里像只野兽，根本就听不进去说的什么话。
而李忘昔却又在这种状态的边缘理解力翻百倍。
让人难以抉择。
算了，再添一把火吧。
反正他已经默许了可以诉说。
继续加以勾勒……果然，那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凹凸有致的娇躯上肆意遐想起来。
“不行…今天我已经答应昔儿了，今天绝对不行……晚上你也老实点……唔！”说着说着，李忘昔被古颜用一块糕点堵住了嘴。
古颜继续缓慢把脸向前，舔了舔嘴唇上的糕点碎屑，挑逗道：“是谁让我这样的？还不都怪你？”
咕咚…吞下糕点，李忘昔想起这几天晚上的情形，反驳道：“这能怪我？明明是你穿着我的衬衫在我面前左右晃……我才……”
“别狡辩了，就是怪你！你每天晚上都用现在种变态的眼神看我。没看几眼就兽性大发，还强行命令我，让我用那些能满足你兽欲的姿势取悦你……”
“胡扯…！”对视了一小会，李忘昔心虚地将视线从古颜近在咫尺的狐媚眼中躲开了。
但他越是躲，古颜就越是往前凑。
两人鼻尖轻微刮蹭，感受着对方逐渐凌乱的气息。
“…你这小狐狸，是真能吸阳气啊。”一追一赶，很快李忘昔就败下阵来。
“哼哼哼哼～”古颜略胜一筹，忍不住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
而她还不想就这么放过李忘昔，隔着棋盘伸出手，故作心不在焉地用指尖一下…又一下…再一下地勾勒着李忘昔的指尖。
这一套小操作下来，李忘昔只觉后背逐渐泛起一片片鸡皮疙瘩。
“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李忘昔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到了桌子底下。
“嗯哼，没什么，下棋吧。”古颜自知大获全胜，心中无比高兴。
“嗯…你先。”把黑白棋对掉，李忘昔眼神黯淡，心绪不宁，心不在焉地等待落子。
…
如此紧迫的暗示性对话，李忘昔和古颜都是第一次。
以前是因为怕小昔吃醋才遮遮掩掩。但现在明明已经不需要遮掩了，古颜却还是遵循最开始的风格。
“我说啊……”
“别说话，先分出胜负。”
就是这样。
古颜有事闷在心里就是不明说，反倒一直用各种意象作为表达自己情绪的媒介。
“十二之七。”
“二之五。”
李忘昔知道古颜这是在隐晦地表达自我，但他又感到心疼。
因为真的没必要这么小心…
就算她是被从小欺负到大，就算她是被强行违背家族抢过来的“筹码”，就算她是一个外强中干的丫头。
但在李忘昔眼里，她跟小昔也只是有一个先后到来的顺序，而不是先后顺序。
也许李忘昔总是下意识优先小昔，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可以被轻视被嘲笑，乃至可有可无的角色。
但，李忘昔的表达方式有限，加上古颜并不会像小昔般撒娇卖萌，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
因此也就只能让她以自己的方式来宣泄了…
……
棋盘上进程缓慢，却又步步紧逼。
正如刚才他们之间的交流。
古颜不是不懂事。
李忘昔也并不是不想用强硬的手段来制止。
只是因为对话需要消化。
从头到尾差不多是…
古颜：你觉得我已经能代替小昔几分了？
李忘昔：小昔是独一无二的。
古颜：因为你的第一选择永远都是小昔，所以不能被任何人替代对吧？
李忘昔：意思是这个意思，但我不会这么说。
古颜：我换一种说法会好一点？
李忘昔：对你会好一点。
古颜：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我不在乎。
李忘昔：为什么？
古颜：难道我不是你心里独一无二的吗？
古颜：有些事，就像我们，努力去追求后便已有了意义。当我选择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胆怯。它早已盖过了我所忍受痛苦时的勇气…
古颜：小昔一定比我忍受了更多…更多的煎熬。抓住幸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古颜：所以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你知道我并不是要取代小昔。
李忘昔：但你不是这么做的。
古颜：因为小昔终究性格太天真，你难道不想想以后吗？你觉得小昔的改变是坏事吗？
李忘昔：是好事，但……她是可以不变的。
古颜：唉…我只是想让自己在你心里的分量更多一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