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云冥,你怎么还在这儿?”
木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卡希维娜的脑袋探进来,金发在火把光里晃出细碎的亮。
她看到云冥坐在暗道入口旁,雾轩刃斜插在石板缝里,刃尖还凝着未散的黑雾,周围散落着些灰白色的碎石 —— 是石像鬼碎裂的残骸,有的还沾着潮湿的苔藓。
云冥抬眼,眉峰还蹙着,指节敲了敲地面的碎石: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保证别墅绝对安全吗?这些石像鬼怎么解释?”
“哎呀!”
卡希维娜突然拍了下额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有星星在眼底打转,语气里满是无辜的懊恼,
“是我搞错啦!谁知道它们是夜间活动的…… 白天检测时明明安安静静的嘛。”
她嘴上说着歉意,心里却在偷笑。
石像鬼本就是她计划的一环 —— 原想着和云冥组队时,借着遇袭的慌乱往他怀里钻,哪料抽签抽中了柳芷晴。
不过也不算亏,柳芷晴跑了,少了个碍眼的,现在云冥身边不就只剩她了?
卡希维娜越想越得意,双手往腰上一叉,胸脯挺得高高的,金发随着动作晃了晃,像只偷到鱼的小狐狸。
云冥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刚要起身,就被她突然凑过来的动作惊得一顿。
“那…… 不介意换个队友吧?”
卡希维娜眨着眼睛,声音甜得发腻,没等云冥回应,已经伸手拉住他的手腕,
“走啦走啦,带你去个地方!”
“清澜呢?她还在外面……”
云冥的话被她拽着往前踉跄了两步。
“我跟她说要分头找你的火把呀,”
卡希维娜头也不回,指尖在虚空一划,灵涡通道的微光在她身后亮起,
“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儿的,放心啦!”
说话间,她忽然停下脚步,身形在灵涡的光晕里轻轻一晃 —— 原本少女模样的身形悄然舒展,白色衬衣的领口往下褪了些,露出精致的锁骨,裙摆也微微撩起,走路时露出的小腿线条更显纤长。
她反手挽住云冥的胳膊,将他往自己身侧带,那傲人的曲线贴着他的手臂,柔软的触感像团暖云,烫得云冥心跳漏了一拍。
“卡希维娜,你……”
“嘘 ——”
她踮起脚,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
“到了就知道啦。”
穿过灵涡通道的眩晕感刚褪去,暖黄的灯光就漫了过来。
眼前是间布置温馨的酒店房间,地毯柔软得陷脚,墙上挂着海景画,而正中央那张铺着白床单的双人床,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卡希维娜松开他的胳膊,转身时裙摆旋出个漂亮的弧度,眼底的狡黠像化不开的蜜糖:
“怎么样?比地下室舒服多了吧?”
卡希维娜趴在云冥胸口,金发垂落下来,拂过他的锁骨,带着点微痒的触感。
她指尖在他胸前画着圈,从喉结滑到心口,眼神亮得像淬了火的星星,语气里带着点挑衅的雀跃:
“昨天那算什么,根本没尽兴…… 今晚,来好好较量较量?”
那指尖的痒意顺着皮肤往骨子里钻,云冥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捏住她作乱的手腕。
她的皮肤温热柔软,像揣了团小火苗,烫得他指尖发麻。
“较量?”
云冥挑眉,忽然翻身将她圈在臂弯里,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该让你知道,谁才是占上风的那个。”
卡希维娜咯咯地笑起来,没等她挣开,云冥已经打横将她抱起。
她顺势勾住他的脖子,金发蹭过他的下巴,带着发间清冽的香气。
浴室的磨砂门被推开,暖黄的灯光漫出来,映得瓷砖泛着温润的光。
水声淅淅沥沥响起时,卡希维娜的笑声混着水汽飘出来,像揉碎了的月光。
云冥无奈地看着她在花洒下溅起水花,忽然觉得,比起地下室的石像鬼,眼前这个又狡黠又热烈的身影,才是最让他 “招架不住” 的存在。
别墅三楼的走廊里,火把的光在蛛网间晃出细碎的影。
清澜推开第五扇房门时,终于在积灰的床底看到了那截熄灭的火把 —— 木炭头还带着点潮意,显然是云冥丢下的那支。
“藏得还真深。”
她蹲下身,指尖勾着火把的木柄把它拖出来,灰尘呛得她轻咳两声。
火把的余烬在掌心蹭出黑痕,她瞥了眼自己手里正燃着的火把,焰心明明灭灭,忽然想出云冥掐灭火光时的侧脸,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
清澜把云冥的火把放回床底,拍了拍手上的灰。
她转身溜进隔壁房间,这里的家具蒙着白布,像罩着一个个沉默的影子。
她抬手掐灭火把,火星 “噗” 地落进地毯,留下个浅黑的印子,随后将熄灭的火把往衣柜角落一塞,木门 “咔哒” 带上时,她已经往通往地下室的通道跑去。
“等下一组进来找火把,我就在地下室拐角等着……”
她边跑边笑,青蓝色的长发在身后扬起,像尾游进黑暗的鱼,
“保管吓她们一跳。”
她没发觉,自己此刻的盘算,竟和云冥刚才在三楼的想法如出一辙,连嘴角那点狡黠的弧度,都像照着模子刻出来的。
别墅外的夜色里,玄霜站在石像鬼雕像的阴影下,乌木折扇抵着下巴。
她的视力异于常人,别墅内的情形透过窗缝看得一清二楚 —— 云冥掐灭火把的瞬间,清澜藏火把时的小动作,甚至两人眼底闪过的那点调皮,都没逃过她的眼睛。
“连这点小聪明都像。”
玄霜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尾却泛着点纵容的暖意,像看着两个偷偷摸糖的孩子。
海风卷着沙粒掠过脚踝,旗袍开衩处忽然滑过一阵冰凉,一条银鳞小蛇顺着小腿爬上来,盘在她肩头,蛇信子吐了吐,竟传出人声:
“头,柳芷晴往海滩东侧跑了,已经过了礁石区,要不要追?”
玄霜的指尖在扇面上轻轻一顿,寒意瞬间漫过眼底:
“跟上。”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冰粒砸在石板上,
“别让她察觉,也别伤她。”
小蛇 “嘶” 了一声,化作道银光钻进阴影,消失不见。
玄霜抬头望向别墅后的礁石,月光在石面上淌成一条银河,柳芷晴刚才跃下的痕迹还在,沙地上留着半个浅浅的脚印。
“前世的债,这辈子倒是赶着来还。”
她低声自语,语气里没了往日的冷硬,反倒多了点说不清的怅然。
卡希维娜缠着云冥时的模样,清澜藏火把时的笑,还有柳芷晴跑开时决绝的背影 —— 这些人,好像都和云冥的过去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海风掀起她旗袍的下摆,露出皓白的脚踝,脚踝上那枚墨玉镯子轻轻晃着。
玄霜望着别墅三楼透出的微光,那里清澜的脚步声正往地下室去,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搅得这场试胆大会彻底偏离了轨道。
“罢了。”
她合上折扇,转身走向沙滩,背影在月光里拉得很长,
“既然拦不住,不如…… 替你护着些。”
“玄霜姐,该我们了。”
丽贝卡的声音撞碎了夜色的沉寂,她站在别墅门口,黑色西装熨得笔挺,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那道浅疤。
往日总挂在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恶魔角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眼底亮得像淬了火,竟是难得的雀跃。
玄霜抬眼,乌木折扇 “咔” 地合拢,扇尖轻点掌心:
“自然。”
丽贝卡立刻转身带路,步伐轻快得几乎带起风,西装裤脚扫过门槛时,带起些微尘。
玄霜缓步跟上,旗袍下摆擦过石阶,留下细碎的声响。
别墅里比外面更暗,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地板上织出格子状的光网,隐约能看见前几组留下的痕迹。
丽贝卡忽然停在二楼转角,侧耳听着什么,
“清澜姐她们应该在地下室?”
玄霜没接话,折扇往楼梯扶手上一搭。
扶手上还留着点潮湿的手印,是柳芷晴之前踉跄时扶过的痕迹。
她望着三楼的阴影,那里的黑暗像浸了墨,却隐约能嗅到一丝极淡的海水腥气 —— 是清澜的发香。
“走吧。”
玄霜率先抬步,鞋跟敲在石阶上,回声在空荡的走廊里荡开,
“看看她们留下了什么‘惊喜’。”
丽贝卡立刻跟上,西装后背绷得笔直,像上了弦的箭。
两人的脚步声在黑暗里交叠,一个沉稳如钟摆,一个轻快如鼓点,朝着更深的阴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