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羽落，城毁
“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九头鹰鹫怎会只剩四颗脑袋了！” 众人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如铜铃般，死死地盯着天空中那原本威风凛凛、拥有九颗脑袋的巨兽。此刻，它在与四大凶兽的全力厮杀中，已然摇摇欲坠，脑袋一颗接一颗地被斩断，恰似风中残烛，如今只剩下四颗，徒留无尽的沧桑与悲壮。
飞羽在空中与四大凶兽展开殊死搏斗，场面堪称惊心动魄。四大凶兽，每一头的境界皆堪比修士中的灵王巅峰期，周身散发的恐怖气息，令人胆寒不已。它们每一次攻击，都裹挟着毁天灭地的磅礴力量，好似要将这片天地都彻底掀翻。反观飞羽，不过灵王中期的实力，在这悬殊的差距下，他的身形显得如此渺小，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狂暴的力量碾碎。然而，他的双眸中却燃烧着决然的火焰，毫无退缩之意，一次又一次迎着凶兽那致命的攻击悍然冲去。利爪无情地划破他的身躯，鲜血如泉涌般飞溅而出，却丝毫未能动摇他战斗的意志。
“飞羽！” 一声凄厉的惊呼骤然响起，众人只见飞羽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从高空直直坠落而下。刹那间，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满心以为他此番必定性命不保。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地的千钧一发之际，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 他的身躯竟神奇地变化，化作了人形。
“屹诚，别过去！” 有人焦急地大声呼喊。此时的屹诚早已身受重伤，面色惨白如纸，脚步虚浮得好似踩在云端，每迈出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形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倒下。但当他听到飞羽的名字，原本黯淡的双眸瞬间燃起炽热且坚定的光芒，全然不顾自身伤痛，毅然决然地朝着飞羽坠落的方向蹒跚走去。没走出几步，他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重重地跌落在地。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放弃，双手撑地，以顽强的毅力艰难地向前爬去，身后留下一道触目惊心、鲜红刺目的血色痕迹，那是他生命正在飞速流逝的残酷证明。
“飞羽，你没事吧，没事吧？” 不知过了多久，屹诚终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到了飞羽身旁。他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飞羽轻轻抱在怀里，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哭腔，满是深切的担忧与无尽的关切。
恢复意识的飞羽，缓缓睁开双眼，瞧见屹诚就在自己身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虚弱却欣慰的笑容，轻声呢喃道：“太好了，你没事。我们九头鹰鹫，九颗脑袋，便是九条命。之前从四大凶兽手中逃脱，我便没了三颗头；救主人时，又用掉一颗；在冥月岛上，再失去一颗。如今，咳咳…… 我只剩一条命了。不过也好，能与你相伴到老了。” 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丝，每吐出一个字，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可那眼神中却饱含着无尽的温柔与满足。
然而，他们彼此都未曾察觉，在这残酷的战场上，他们的生命正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迅速且无情地走向尽头。屹诚此番不顾一切地爬过去，身体大量失血，脸色愈发惨白如霜，气息也愈发微弱，若再不救治，性命危在旦夕。而飞羽，凭借最后一颗分身头颅的力量化为人形。在刚刚与四大凶兽那惨烈至极的对战中，又失去了两颗头颅。此刻，他仅剩下本体最后一颗真正的头颅，生命之火已然微弱得随时可能熄灭。
“哈哈，都给我去死吧！” 就在这时，梼杌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那笑声犹如恶魔的咆哮，震得众人耳鼓生疼，仿佛要将灵魂都震碎。它猛地身形一转，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只剩残血、毫无还手之力的飞羽和屹诚迅猛扑去，巨大的爪子闪烁着森寒的冷光，眨眼间便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子宸在给混沌致命一击后，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飞羽和屹诚的方向全力狂奔而去。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瞬间飞到他们身边，为他们撑起一片安全的天地。
“飞羽，屹诚！” 子宸一声怒吼，声震四野，瞬间施展出结界，将飞羽和屹诚紧紧笼罩其中。此时的他，看着岌岌可危的两人，心中满是焦急与无奈。在这千钧一发的绝境中，他唯有冒着巨大的风险，选择晋升灵王，借助灵雷的恐怖力量，来击退梼杌，拯救挚友。
“灵王！是灵王的灵雷！” 刹那间，秘境上空风云突变，原本就阴暗压抑的天门宗秘境，此刻更是被乌云层层堆积，黑沉沉地压下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彻底吞噬。乌云中雷光闪烁，每一道闪电都似要将这片空间撕裂，使得秘境愈发显得阴森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不对，还有一片雷云。那是晋升灵尊的灵雷！” 人群中突然有人惊恐地尖叫起来。只见天空中，赫然出现两片颜色深浅截然不同的雷云。一片深邃如墨，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恐怖气息，那是灵尊的灵雷；另一片透着神秘的紫色光芒，蕴含着更为强大、令人敬畏的力量，那是晋升灵王的灵雷。
子宸和星哲对视一眼，彼此心有灵犀，相视一笑。在这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他们果然默契地都将这晋升灵雷当作最后的保命法宝，准备孤注一掷，与这残酷的命运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
在那无垠的苍穹之上，虚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裂，一道道灵雷仿若开天辟地的利刃，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从那混沌的裂缝中汹涌劈下。灵雷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点燃，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声，一道道刺眼的雷光将整个天地映照得如同白昼。
四大凶兽在这恐怖的灵雷威压之下，再也没了往日的威风，眼中满是恐惧，如同惊弓之鸟般迅速逃窜。它们逃窜的身影在雷光的映照下，显得如此仓惶。而此刻的它们，仿若陷入疯狂，变得愈发残暴，开始无差别地攻击在场的所有人。只见那身形巨大的饕餮张开血盆大口，所到之处，无论是山川巨石，还是躲避不及的修行者，皆被它一口吞下；梼杌挥舞着粗壮的四肢，每一次落下，大地都为之震颤，无数人被其踩踏成肉泥；混沌则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所经之处，一切都被卷入其中，化为虚无；穷奇扇动着巨大的翅膀，狂风呼啸间，锋利的风刃如暗器般四散飞去，收割着生命。
终于，在漫长的肆虐之后，这两片仿若要将天地覆灭的雷云缓缓散去。那原本被雷光映得通明的天空，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留下一片满目疮痍的大地。
渡劫结束的子宸和星哲，顾不上自身灵力的损耗，脚下轻点，如两道流星般迅速冲上前去，满脸焦急地查看屹诚和飞羽的情况。
“少主，帮我照顾好屹诚。” 飞羽此刻看似面色如常，并无任何异样，可是这世间又有几人知晓，对于九头鹰鹫一族而言，若只剩下最后一个本体的头颅，那便意味着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的妖丹之中，已然没有丝毫妖力的存在，一片死寂。妖兽与灵兽大不相同，一旦妖丹失去妖力的维持，就如同无根之萍，瞬间便会融化消散，而妖身也会紧随其后，慢慢化为虚无。
“你！” 子宸何等聪慧，怎会听不出飞羽话语中的诀别之意，这分明是在临终前交代遗言。
“我不行了，虽拼尽全力保住了这条命，可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答应我，将我埋在太昊山下，那里是我族人们的埋骨之地。让我能守在主人的旁边。” 话音刚落，飞羽的身体从双脚开始，如同被一层无形的迷雾笼罩，逐渐虚化，那虚幻的边缘，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消逝。
“撑住，我不许你死！我答应你们了，等出去了，就给你们俩，风风光光地大办喜宴，让你们结为道侣。” 子宸双眼通红，大声嘶吼着，声音中满是不甘与悲痛，在这空旷的天地间回荡。
“傻瓜！你死了，我怎么活？若有来世，我一定去找你，无论你是人，还是妖，是魔。对不起，我快撑不住了！” 屹诚吊着最后一口气，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艰难地说完了他想对飞羽说的话，每一个字，都仿若用尽了他全部的生命。
“小橙子，没事，我去找你，就算是在炼狱里受尽惩罚折磨，我也要转世为人，然后去找你。你这么善良，一定会投胎为人的。而我…… 等我……” 飞羽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最后消散在风中，只留下一片令人心碎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