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吗？并不。
生气吗？着实愤怒。
对帝摩斯的说法早已有所猜想的唐恩在意识里其实很平静，只是这具身体显然并不接受，无言的愤怒几乎填满了胸膛。
相比于二王子背叛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唐恩更在乎的是天人帝摩斯的诅咒。
唐恩·司各脱？
唐恩捡起帝摩斯丢下的铁杖，走进了对方来时的那条暗道。
王庭主宫，大巫者塔殿顶层。
半透明的罐子里，一个人体忽地挣扎起来，接着罐子底部的排水口打开，里面的液体很快排尽。
罐体缓缓打开，赤裸的帝摩斯走了出来，拿起旁边床上的衣服披好，愤然捏碎了一块宝石。
一张虚幻的面具出现，伴随着机械的声音。
“请说出你的愿望。”
帝摩斯露出残忍地笑容：“唐恩·司各脱，我要叫这个名字的家伙世代被家族流放。”
虚幻面具的眼窝里露出漩涡，很快又恢复平静。
“代价，一百年，你能永远活动的时间线削减一百年。”
“什么？”
虚幻面具漠然不语。
帝摩斯咬了咬牙，问：“如果我要他死呢？”
虚幻面具的眼窝里再次露出漩涡，又很快平复。
“你的时间线将会剪除，在获得新的时间线前不能涉足现世。”
帝摩斯忿忿地踢了一脚床腿，说：“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流放，代价不必这么严重。”
“可放宽条件，允许其自我流放或者自出生就不为家族所知。”
“好，这样的代价是？”
“十年，自终点削减。”
“我同意支付。”
虚幻面具悄无声息地隐去，帝摩斯摸了下胸口，一股剧烈的痛苦一闪而逝。
汗水沿着额头滴落，帝摩斯笑得极为狰狞。
“在我的时间线里，你赢不了我。”
敲门声忽地响起，大巫者的身影在门口出现。
“尊者。”
“你怎么来了？”
“王上传回口令，他将在明日回归，还有王上在前线发现了叛军活动的痕迹。”
“他赢了？”
“异类的军团暂时被击退。”
“死了多少魃兵？”
“五万。”
帝摩斯嗤笑了一声，说：“这位王上还真是不把魃兵当人命，五分之一的魃兵就被他这么轻易地扔在了战场上。”
大巫者没有回应这个冒犯的话语，而是继续说着王上的交代。
“王上回来后打算准备最终炼化。”
“巨釜改造得如何？”
“已经差不多了。”
“听说亚恒叛逃了，没有影响吗？”
大巫者不屑地说：“那家伙确实聪明，但改造工作不是他一个人完成的，这点我也在盯。”
“嗯，还有个好消息你记得告诉王上，他的小儿子还活着，就是我们那位活魃兵。
多好的消息啊，刚好王上想要用活魃兵的技术复活大儿子，真是太妙了。”
大巫者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帝摩斯。
“尊者，您是说二王子？可……”
“蠢货，你们王上还有第三个儿子，你应该还见过他一面，叫唐恩·司各脱。”
大巫者只觉得手脚冰凉，他颤抖地说：“阿尔瓦害了我，阿尔瓦……”
“别弄出这副可怜的样子，退下，你死不了。”
大巫者颤抖地退了出去，眼里尽是恐惧。
……
穿过暗道唐恩看到的是一个四通八达的洞窟，洞窟底部有一条暗河流动，暗河上还飘着一艘小船。
唐恩安排异体魃兵守在这里，对方竟听懂了唐恩的吩咐，找了个隐蔽的阴暗角落坐了下来，一动不动好似块石头。
流水推着小船，唐恩仰面躺在里面，任由水流推动。
过了好一会，享受了一番激流勇进的唐恩再次感受到了湿润的灰雾，小船靠到了岸边。
跳上岸的唐恩迷茫地看着雾气，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莫妮卡取出一块圣源石，“感应仪式场。”
“怎么做到？”
唐恩记得自己换了衣服，身上不可能留感应物。
“血缘感应，二王子在我们那。”
“嗯。”
“没想到二王子竟然和你是亲兄弟。”
唐恩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把手给我。”
光线破碎，而后一切再度清晰。
唐恩不由得赞叹：“真是神奇的能力。”
“光跃迁，天人的种族能力之一，我刚好遗传了这点。”
“每个天人都有？”
“不，他们也是看觉醒，不过都和光有关。”
唐恩感谢地看着她：“我杀了帝摩斯一次。”
莫妮卡开心地笑了，很快又回应：“不过他们死不了的，这点旧日大陆上的都很清楚，即使用封印他们也总能活过来。”
“就没有任何办法？”
莫妮卡在前面领路：“没有，至少现在封禁者还不知道，不过我认为和灵界有关，这也是我加入封禁者的原因。”
唐恩沉默地跟在后面，或许封禁者失败了，联邦依旧有天人活动的痕迹。
正当两人快走到默里将军的房间时，洞顶忽然响起沉闷的巨响，土块尘埃纷纷掉落，数不清的仪式场纹路散发光亮。
唐恩抬头看着洞顶，问：“怎么回事？”
莫妮卡担忧地看了眼：“是他要回来了。”
“谁？”
莫妮卡用嘲讽的口吻说：“王上。每次当他要回来的时候，王庭卫队的火炮就会朝这里倾泻一番。”
“他们知道这的位置？”
“这上面的灰雾是最重的，浅日里跟其他地方灰夜一样，游荡的雾兽几乎无穷无尽，他们不敢进来的。”
“如果是魃兵呢？”
“没有十万魃兵，他们进不来。现在从前线抽调这么多魃兵回来，除非这位王上不打算再做活人的王了。”
将军居所。
在唐恩和莫妮卡进入之前，屋子里面一共坐着五个人。
默里将军依旧坐在那把有着复杂维生装置的座椅上，阿娜丝和温德尔坐在其右手边一侧的座椅上，二王子和披袍巫者亚恒坐在左手边。
唐恩进来后看了眼二王子，还是坐在了左边，莫妮卡去了右边最靠近默里将军的位置坐下。
“王上这次回来会把王庭和釜城里所有的活人全部炼化成魃兵。”
等到众人落座，披袍巫者亚恒语气平静地说出了这个可怕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