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
眼前的场景，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道惊天剑芒，就像雪一般消融。
季白，甚至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
剑修表情不断变换，似笑，似哭。
扭曲着。
他缓缓退了几步。
背靠着阵法边缘，半躺着，倒在地上。
失去所有力量的他，没办法反抗了。
也不想再反抗了。
“杀了我吧。”
说话间，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不想再看看么？”
什么？
听到季白的话，剑修有些疑惑。
“你不觉得，这里很美吗？”
闻言，剑修跟着季白的目光，看向四周。
这里，是墟宗的高处。
正好，可以将山下的一切，收进眼底。
仙鹤飞舞，烟雾缭绕。
宛如仙境。
但是……
“哪怕再美，也不属于我。
更何况，这里，并不美。”
不美么……
季白沉默着。
他没有动手，也没有再说什么。
终于，考核进入到尾声。
场地上，再次只剩下两个人。
“谢谢你。
动手吧。”
剑修看着站在眼前的季白，笑着说道。
然而，却见，季白只是默默地将手，摸在阵法组成的墙壁上。
整个人，竟视若无物的，走了出去。
？
剑修表情疑惑。
刚想说什么。
却感觉，体内生机，迅速流逝着。
眼前，逐渐暗了下去。
彻底失去了意识……
……
第二次进阶后。
场地上，还留存的玩家，只剩下整一百四十。
一人不多，一人不少。
玩家……墟门弟子，陆续离开。
相比之前，刚入门时。
第二次升阶后的众人，更加沉默了。
话也更少。
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仙，而非人。
而赵林，看到季白完成升阶后，小跑着过来。
作为同与季白‘魔修’的他，实力不弱。
很轻松的，通过了第二次考核。
“老哥，你教的方法确实有用！”
说着，赵林伸出手，其中有一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仙力结晶。
在第一次升阶后，季白教给他一个办法。
可以剔除修仙，带来的仙力侵染。
如同季白一样，将其排除体外。
似乎因此，让赵林没有受到影响。
相比其余人，看起来没有什么改变。
“老哥，现在回去？”
然而，季白却没有看他。
目光闪动。
只见，不远处，李残正沉默着，向两人这边走来。
路过时，如看不见两人一般。
“嘿，兄弟，好久不见了，最近咋样？”
赵林主动上前，打了个招呼。
在最终副本之前，季白曾邀请过几个相熟之人，前往轮回界。
利用规则之力，与之绑定。
在赵林看来，对方能帮助季白完善轮回界，也算是他半个朋友。
然而……
“这位师兄，有什么事情么？”
李残语气里，带着温和。
赵林愣了下。“你……”
“师兄，请讲。”
李残淡淡笑了笑，认真倾听着，似乎真在等待着赵林提问。
态度很好。
在墟宗里，同辈互称为师兄，这是一种尊重的称呼。
但正因此，才显得不对。
“你干嘛这么客气？”
李残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解。
过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
“我辈修士，要问天地争命，不要沉浸凡间往事。
师兄，期待与你，一起成仙之日。”
说完，李残行了一个道礼，微笑着，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赵林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
季白伸手，拍了拍赵林肩膀。
“走吧。”
“为什么？”
季白沉默。
之前，他曾用轮回界的信仰之力，与李残签订过契约。
让其成为季白的神使。
但，季白能感到，随着李残修为加深，这契约之力，已经完全消失。
“你看到他眼睛了么？”
“他已经恢复视力了。
也许，看到的世界，也不一样了吧。”
闻言，赵林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
不远处，再次走来一个熟人。
是最早一批，和季白相识的人。
阿力。
拥有‘祭魄圣体’的他，浑身隐隐散发着压迫感。
隐约间，能看到其身上，滚动着的黑色魂力。
赵林迈出半步，但却没有像刚才那样，招呼对方。
曾经的人，已经变得，不认识了。
然而，阿力却主动向两人看了过来。
眼眸里，带着猩红。
嘴角上扬，笑容中，带着些许诡异。
“你们好啊，好久不见。”
说话间。
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手臂。
放在嘴里，啃了起来。
黑色的鲜血，从嘴角慢慢流下。
散发着浓郁的仙力。
“来一口？”
看到没有人回答，阿力惋惜道：
“这个天材地宝，很珍贵的。
还是我表现优秀，李魂那个老不死的，才勉强赐予我的。
这么好的东西，你们不懂得享用。
哎……”
阿力叹了口气。
看表情，似乎真的很可惜。
“行了，我走了。
还有，你俩也抓紧时间修炼。
如果下次碰到了，我肯定会用尽全力的。
不会留手的。
算了，看你们这样子，还没改变想法。
如此道心，怎么可能修成真仙呢？
但愿下次，别真的碰见我吧。
嘿嘿……”
阿力再次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
……
回去的路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
赵林心事重重，似乎心情有些低落。
季白，则面色如常。
看着四周，不时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
回到了药门山下。
突然，赵林停下脚步。
“季白。”
“什么事？”
季白回头，语气平静。
“自从他们，升为二阶，好像变了个人。
就连你，也不怎么说话了。
你……”
赵林嘴唇蠕动着。
似乎斟酌了许久。
终于，犹豫着开口。
语气带着彷徨。
“你，不会忘了我吧？”
“……”
季白疑惑的问道。
“忘什么？这样不是很好么？修仙无年月，生存游戏的那些往事，毕竟属于凡尘之事。”
看着逐渐落寞的赵林。
季白突然从怀中，掏出锤子。
“对了，陪我练练。
顺便，让你找回熟悉的感觉。”
赵林顿时笑了出来。
“好，今天让你虐的痛快，我绝不求饶！”
……
时间，快速流逝着。
一个月时光，很快过去。
终于，到了第三次考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