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诚的态度肯定是没问题，贾铭章就能代表众诚，而且这样做是对众诚有好处的，蓝景那边就比较麻烦。
“喂。”
李墨曜急于知道江瑜然那边的进展，当然他也没指望电话过去后那边就会对他说：什么问题都解决啦！
蓝景明显陷入了内部股权争夺的纠纷中，而江瑜然这边最强大的盟友，也就是她老公此时却跑路了。说跑路不好听，可的确是在这个时候出国了。尽管可以远程指挥，但江瑜然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
“你替我们物色到厂房啦？”
江瑜然很惊讶，蓝景哪怕算不上对方的客户，至少也是准客户了，只不过需要为客户想得这么周到吗？
“是的，而且我估算了一下价格，建厂的费用低到超乎你的想象。”
“你没有蒙骗我吧。”也许江瑜然只是单纯的表示惊讶，但对方这份热情着实让她摸不着头脑。
“怎么会，而且地段超好，不是你想的什么四环之外。”
“哦？”
江瑜然更纳闷了。
“是这样的，精机一厂你知道吧，那里要改成工业文创区，但精机一厂很大，大概二分之一深蓝智慧园那么大，蓝景的招标方案我们仔细研究过，并不是要建什么超级大工厂，而是为了满足服务和娱乐机器人的生产要求，当然也可以私人定制，不过不管怎么说规模都不会太大，如果把厂区和文创园区联合在一起，那么蓝景的新厂相当于直接建立在一个展示平台上。我们也可以充分利用市里的文旅政策，把文创园打造成新型旅游景点。我想还有什么比机器人能更吸引人的呢？会说话的威震天你总不陌生吧……”
听着老同学滔滔不绝，似乎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可……沈州的政策支持吗？”江瑜然表示疑虑，“工业用地和商业用地混在一起，会有政策上的冲突吧。”
什么事就怕政策不到位，听起来很好的项目万一要拖长时间等政策那可得不偿失。
“我咨询过了，最新修订的《土地管理法》已经扫清了工商两地用的法律障碍，具体政策细节可以由众诚厂出面与市里洽谈，我相信沈州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的。”
江瑜然信了几分，犹豫着说：“如此……倒可以试试，你估算的费用大概有多少？”
“我估算2000万以内应该可以拿下。”
“2000万！”
对方的声音有些高，显然是被这个数字惊到了。
“没有吗？”李墨曜也有点儿纳闷了，蓝景可是上市公司，就算资金链有些紧张，但总不至于连2000万都筹措不出来吧。
“你知道的，我们现在正在重组董事会，账目上的资金是不能动的，如果要做，就得额外筹集资金，你知道沪上这边已经紧锣密鼓的开始接触了，论筹款速度我们没有长明快。”
“长明科技什么背景？”李墨曜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关键信息。
“这么说吧，长明科技可以看成是ASS的前身，虽然很早以前就相互独立了，但两家公司有同一个老板，资金可以互相拆借的。”
“ASS公司？”李墨曜一个头两个大个儿，“你们不是与ASS公司也有合作吗？”
“那不一样，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外戚，你说ASS公司会站在哪一头？”
“可ASS公司归临港管呐，能动用的资金数量有限吧。”
“你说的没错，可我现在能动用的资金只有200万。”
“200万……”
李墨曜心里一阵吐槽，这么缺钱，你怎么不早说……
“好啦，你也不用吐槽了，我会马上研究你的方案的，钱的问题我会想办法的。”
“哦，对了。”
“什么？”
江瑜然可能以为李墨曜还有什么要补充的，竖起耳朵听。
“我见过江老师了。”
“哦。”
他人就在沈州，去见自己的父亲也在情理之中，但下一句话差点儿没让江瑜然暴跳起来。
“我还见了谢董事长。”
“……”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钟，终于听到一声炸起之音：“什么？你不仅见了我爸爸，还去见了我老公公！”
“是的，我和他交换了很多意见。”
“你都说什么了？”
“太多了，一时间说不清，不过从他的态度上能看出，如果蓝景在沈州建厂，深蓝是会给予帮助的。”
江瑜然这下一点儿也不客套了，不再是甲方对乙方的态度，更没有一点儿老同学的情面了，她怒斥道：“李墨曜！你的手伸的太长了！”
果然，提及禁脔问题，没有哪个客户希望你替他们想太多。
“我做这些只是为了验证一个想法，如果这个想法成了，那就是一个新概念，无论是传统的工商业，还是如今的高新技术领域都没人做过，未来的企业形态说不定就会发生改变。”
“我不管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我只想告诉你，我们不是你的试验品，蓝景更不可能成为你的试验厂！果然我还是掉以轻心了，太相信你这位老同学了。”
江瑜然的恼怒已经不加掩饰了。
蓝景的内部问题应该是来自于深蓝和长明两家股东背后争权，按理说得出深蓝欲下场的倾向性应该对江瑜然这边有利，可她为什么恼羞成怒呢？
既然话说开了，李墨曜干脆把天窗打开得再亮一些：“目前的科技和工业体系在过去几十年里被发达国家集团所垄断，不仅成立了全球标准化组织、全球专利组织、也包括各产业链的联盟，其认证体系、评价体系、监管体系环环相扣，我们想发展面临着更紧的制约。以工业软件为例，到目前为止，我国没有一款原创的工业核心软件，计算机设计、仿真、分析、制造等软件无一例外都由被外国垄断。我们设计的Smw也并非是核心软件，目前‘智转数改’催生着我们修炼内功，所以我才会有高融合性社区的构想。试想一下，如果深蓝、蓝景、ASS这样的公司能够联合起来携手前进，那我们就可以创造出不同与以往的经济形态，你不想看到那一天吗？”
那边又沉默了，许久手机里传来江瑜然失望的声音：“李墨曜，我请你来是帮我们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听你说教的。”
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忙线音。
失败了吗……
卧室内响起一阵扼腕长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