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赵刚、杜明艳、郭振兴、何丽四人来家拜访。高歌有点不解,难道是事情扩大化了?就算美方有新的刁难,也不至于今晚就急着商讨呀。
菲佣才上好茶,赵刚就迫不及待了。“高歌,日方已提前透露会谈内容,请求我方在东部边境地带,再提供100平方公里区域建立一个镇。国会昨天专门讨论此事,半数人持反对意见,担心会出现变相侵占。尽管梅尔顿国面积的扩大包含有日方的暗中支持,但已经同意划给对方一个独立工业区和一大农业县,为什么还要提出增加一个100平方公里的边境新镇?如果再次同意,会不会促使他们采取蚕食手段,滋生侵略野心?”
高歌被赵刚的话刺激得差点没忍住喷茶,没想到这位被他确认为非常睿智沉稳的人物,竟然也会出现这种幼稚偏激倾向。他沉思一会,便开始了陈述。
“惨痛的历史确实让我们难以忘却,但如果我们让仇恨带偏而忽略国家利益,实为一大错误。这世上,只有愚昧软弱的国家才会遭外人欺凌,如果担心现在的梅尔顿国会遭遇外敌侵略,这只能证明我们缺乏自信和远见。今晚我就过分推测一番,就算这三地是日本军人管辖,就算他们能来20万人,就算他们所有的军舰停泊在我们沿海,难道就有了侵略的底气?最重要一点,这对他们而言是明智之举吗?
我再说严重一点,就当他们带来百万部队对我们实施东西夹击,你们不认为这是自取灭亡吗?难道我们的战机、导弹、大炮、军舰,随时随地可轻松聚集的200万军队就是摆设?你们再将心比心的扪心自问,作为一个决策者,会发动一场如此低级愚蠢的战争吗?真不知你们到底是属于杯弓蛇影,还是谈虎变色,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一直强调,面对问题要依据事实,要用逻辑思维去分析判断,狭隘与盲目只会误事。别忘了,无论是独立工业区还是牧野县,或是未来的什么镇,管辖权皆属于梅尔顿,这并不是清朝时期所签订的租界协议,或是领土割让条款的重演。”
“看样子,你又是把握十足了。那就好,我们就静候佳音。三木先生两天后到,我们今晚提前预祝你旗开得胜。”三弟道。
高歌不置可否,问:“美方大使馆有回应了吗?”
赵刚笑道:“外交部已派人作了一次简短会谈,会谈记录就放在你办公桌上,明天上午再仔细看看吧。高歌,日美两国之事辛苦你了。你也知道,我们这帮人的外事能力就那样,面对大场合还是有所欠缺,年轻一代还未成长起来,只能靠你这位福星多担待了。”
“总理先生,您太客气了。通知外交部,安排明天下午三点在美方大使馆面谈,我带两人去长长见识磨炼一下。”
三弟立马起身去打电话安排,彭惠春随即将带来的化妆品和延生露交给杜明艳,并转达欧阳雪莲的问候。现在,每次来梅尔顿都要带上数箱延生露和化妆品,霍克一家人、约翰市长夫妇、还有巴尔顿少将,期盼的就是这点福利。加拿大和瑞典两地,也是每两月要邮寄几箱。
想到巴尔顿少将,高歌觉得很有必要明天上午给他一份惊喜。
次日早上,当精神抖擞的高歌出现在办公室时,秘书小罗欣喜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和香吻,她现在是愈发崇拜副总理了,为他马首是瞻。
“小罗,去安排好直升机,待会与我去美军基地。”
安排完毕,高歌便坐下细看谈话记录,发现谈话内容与他想象的大致相同,很快就打好腹稿。之所以拜访巴尔顿少将,也是想寻找更好的灵感,再说也很想这位老朋友了。
直升机飞向美军基地,在梅尔顿空中,高歌习惯性俯瞰下方,欣赏着这个年轻国家日新月异的变化。梅尔顿国虽扩大到60万平方公里,但大多数地方皆为荒无人烟的沙漠、戈壁和秃山,经过治沙和绿化专业团队的艰辛付出,现已成为一片片碧绿和零星的绿色地带,河流与湖泊增加了许多。在高歌视野里,这就是一片复苏的土地,蕴藏着无限希望。
经过一小时飞行,直升机安全降落在基地草坪,巴尔顿少将一行早已等候在此。见高歌走下直升机,巴尔顿欢快地伸开双臂走向高歌,两人来了一个长久的拥抱。
“啊,感谢上帝,我的好朋友没有忘记我。你瞧瞧,多好的天气呀,真是令人愉快的一天。高,我明年就退役,很想去中国云南看看我爷爷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你能帮我实现这一大心愿吗?”
高歌微笑回答:“没问题。我会陪你一起去,云南可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哟。对了,我再次向你爷爷表示最高的敬意。”
在亲密交谈中,大家进入接待室,高歌慢慢将话题引向这次两国的交涉上。巴尔顿听后大笑不止,说:“我们的总统先生就是一位可爱的商人,别谈什么政治和国际事务,拿出一张订单就行了。”
高歌故作委屈状,说:“问题是你们的条条框框很多呀,以前的军火订单都是打折提供,采购高端设备也是如此,我们还能怎样?总不能长期购买粮食和牛肉吧,这样岂不是又破坏了梅澳两国的友好。”
巴尔顿笑道:“你是聪明人,自然会有很多办法。我就是一名军人,既不懂政治也不懂经商。请原谅,我不能提供良好的建议。”
高歌已经得到一张订单的良好建议,便结束此话题,在两军合作方面随聊一番,并真诚感谢美军各方面的技术指导。在巴尔顿少将的要求下,高歌爽快同意每月向美军基地提供2000箱聚义村啤酒,两卡车聚义村糕点,还有他本人每月三盒延生露。
透过落地窗看向远处的机场,高歌的欲望再次爆发。梅尔顿国已扩大一倍,勉强算得上是大国了,而战机总数才区区85架,明显不能绝对保护好完整的领空。又因美方的监管和干预,导致购买国内战机阻碍重重,稍不留神就落下把柄,如何打破该制约实为一大难题。
“巴尔顿先生,贵军的新款战机真是让人羡慕呀。猛禽和F35之类我只能一饱眼福,但10架F16战机也该退役了,我觉得它们今后若是停在我们的军用机场,倒是非常合适。”
巴尔顿仰头大笑,说:“高,先和史密斯先生好好谈谈,我相信你们能有一个好的会谈结果。别忘了,前提是能否拿出一张漂亮订单,祝你好运!”
午餐后,高歌一行离开,路途一小时和赵刚几人开了一个简短视频会议,结合当今所需和产品性能对比,由两位年轻人整理出一份订单草稿。
下午两点五十分,两辆劳斯莱斯驶入美方大使馆。会谈大厅,美大使史密斯神情傲慢的面对到访的客人,一副高高在上姿态,两位同来的年轻人都有点不自然了。一番外交礼仪后,高歌从容自若、不卑不亢落座,开始了这场没有硝烟的交锋。
出于礼节和程序,随同的年轻女子郑重递交我方的订单。高歌之所以这样,是不想有太多的弯弯绕绕,尽快切入主题,他倒是想领教一下对方的招数。订单令对方意外惊喜,如果继续施压,兴许还能得到更多好处,常规方式自然是人权和民主话题开道。随后,以梅尔顿国总理不是民众选举为由,打出首张刁难牌。
高歌坦然回应:“史密斯先生,您是否忘了,我们梅尔顿从特区到独立还不到十年,正如贵国首位总统华盛顿先生一样,我国总理暂由国会参众两院选举产生,任期将在明年底结束。今天,我非常荣幸地通知您,国会参众两院已提前选举由我来接任第二届总理,三年后再实行全民选举,英王室也是赞成的。至于民权问题,我个人认为也许是您操心多了,白皮书的陈述难道还不清楚吗?如果贵方存在疑虑,不妨去做一次民间调查。”
还真是无懈可击,史密斯只得巧妙转换话题,直指梅尔顿国暗中与他国进行非法军事交易,破坏了军事同盟条款,令美方深感担忧和不满。
高歌差点被逗笑,淡定回答:“我们更加担忧呀!难道梅尔顿国拥有强大的国防力量,就是违背美梅澳三方的军事联盟?”
史密斯冷眼相对,说:“高先生,我们完全可以满足你们的需求,可你们背地里寻求其它国家军援,就是对我们的不尊重,也是对联盟的践踏!”
高歌被气笑,傲然道:“史密斯先生,我郑重提醒您,我们对贵国第一次军购是被拒绝,第二次是打折扣提供,您需要我提交副本吗?”
史密斯高傲地嗤笑一声,昂首说:“这是我们的规则,希望您尊重。”
高歌以同样的态度回应,说:“您似乎说错了,应该是必须遵守。史密斯先生,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我们等待贵国的答复。梅尔顿国目前虽然弱小,但我们还是拿出最大诚意递交一份百亿美元订单,决定权在于你们。您看看,我们不仅尊重,也是遵守。如果下次见面时,您能放下傲慢姿态,我倒是愿意与您喝一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