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东拼西凑，救命良药
卯时。
也就是五到七点。
城门早就开了。
顾长安已经从荡山回来。
背篓里装着一团鲜采的药材，顾长安是整团挖起来的。
一两药，十斤土。
没办法，必须要尽量保证这药材的鲜活。
其实这药材也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就是夏枯草。
但是用法有讲究。
这是顾长安在前世学习时，知道的这个偏方。
出自一个老医师之手，经过他手，这个偏方治好了五千多个肺结核患者。
好在自己师父跟那老医师是师兄弟。
外加自己给师叔端茶递水，前前后后伺候了一年，终于得到了这偏方，也可称做秘方了。
师父自己也推导过，但试出来，效果总是没有师叔的好。
然后顾长安又向南城走去，那里设有屠宰坊。
顾长安要去买一斤杀口肉。
这也是那偏方的主药之一。
.........
与此同时。
丞相府。
一片哀声。
丞相老爷子从宫里回来后便病倒了。
但经过诊治，并无大碍。
说是心神劳损，只需要好好静养些日子就好。
但同时，二小姐却已经卧床不起了。
大小姐久病缠身，但今年却改善了些许。
本以为今年会无恙，度过一个安稳年。
但谁知，昨日听闻丞相遇袭，二小姐急匆匆赶了出去。
一下加重了病情。
现在已经意识涣散，咳血不止。
宫里的御医来了几波人。
都摇了摇头。
说准备后事吧。
本就患着病的丞相老爷子，此刻强作镇定。
因为两个儿子都不在京。
大儿子江维中任江州刺史。
二儿子在沃州下面当县令。
他妻子早年间病逝了。
他没有纳妾。
孙女江梦初因为病体缘故，不能跟随父亲到任上去。
所以京中江家就祖孙二人。
所以此刻，老爷子必须强撑着起来主事。
但看到孙女那苍白的脸色，老爷子就揪心无比。
天妒红颜啊！
明明孙女就在眼前，老爷子却啥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其生命慢慢流逝。
这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是何等的残酷。
刚亲手送走了自己孙子，现在又要送走了自己孙女吗？
老人眼泪纵横。
做到了丞相又如何，教不好孙子，救不了孙女！
“祖...父，不....哭...咳...咳咳”
然后江梦初又咳出一口鲜血，下人们刚换的床单被罩瞬间又被染红。
“赵太医，求求你，再看看我孙女吧，实在没办法，那是否能减轻些她的痛苦！”
“好，下官再试试！”
其实大家都没抱啥希望了。
人力有尽时。
正在大家一片哀痛之时。
一个家丁急匆匆来通报。
........
顾长安敲开丞相府的门时。
便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灯火通明的。
因为此时并未天亮，但这不过年不过节的，点这么多灯干嘛。
表明自己身份和来意之后。
一个家丁迅速把事情原委讲清楚。
口齿伶俐，条理清晰。
顾长安也有些慌了起来。
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要是自己今天才去采药，那老爷子的心肝宝贝可不就要没了。
他想起来，前世自己凯旋后，丞相府办了台丧。
自己当时前去帮陛下练兵，好像还派福伯去吊唁来着。
顾长安也没再啰嗦啥了。
跟那家丁道。
“快去准备这些药材，和器具！然后送到你小姐的房中，快，能不能救你家小姐，就看这一下了。”
说着递给了那家丁一张纸。
这是他在屠宰坊时，用老板的账本写的。
老板还问自己要了一文钱。
“好的，公子，这些药材府上都有，在下这就去准备。”
小厮迅速跑开。
其实他也不认识顾长安，此刻丞相府乱作一团，只当是赶来救急的郎中。
然后顾长安有些傻眼。
这人都跑了，老爷子孙女的房间在哪啊？
往里走了半天，才看到一个家丁。
没废话，直接叫人带路。
急匆匆便来到了丞相孙女的房中。
看到人都在。
大家看清了来人是顾长安，都准备行礼。
“行了，救人要紧，别弄那些虚礼了。”
在千年后的世界生活了二三十年，什么男女大防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而且他前世就是医生，此刻已经决定救人，那定要竭尽全力。
他没有理会其他人，直接走向了那姑娘的床。
还好，手在外面，他当即就跪在床前开始号脉。
众人此刻正在发懵。
因为人进来速度很快。
等大家回过神来时，顾长安已经在诊脉了。
难道顾侯爷会医术？
这是萦绕在大家心头的疑问。
赵太医朝顾长安看过去，心里有些疑惑。
看侯爷诊脉诊了半天，心想这还有必要吗。
已经是气若游丝之人，难道还能看出什么门道？
不过，侯爷的诊脉手法，怎么感觉没见过啊。
约莫过了三四分钟后。
顾长安已经知道了具体的情况。
情况十分棘手，但是还有得治。
要再晚半个小时，那真的就准备后事了。
想着，然后对屋内的人，包括床上躺着的那位，说道。
“放心吧，姑娘，你死不了！”
见大家还想说什么，特别是那几个御医。
顾长安知道，这多少有点欺负人。
毕竟他用到是千年之后，还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医术来救人。
但眼下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他直勾勾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你可信我？”
老人沉默片刻。
“信！侯爷放手去试吧，真治不好也不会怪罪侯爷，丫头命合该如此。”
“好！”
顾长安也没再多说什么。
见主人家都没说啥了，那些御医也没说啥。
但是他们没走，他们也想看一看侯爷如何医治。
毕竟侯爷也没赶他们不是，虽然很不要脸，但真的很好奇。
接着便家丁走了进来。
“老爷子，再叫几人来帮我。”
很快助手便来到。
“你们三人，赶快开始称药材！”
“第一道药，一定要精准！”
“两杆秤，一人抓，一人称，一人复查！”
“你赶快把这药材从泥土中弄出来，然后用干净水漂洗，记住，只能漂洗，不能搓，不能揉！”
“你帮我把这块杀口肉切成薄片，要多薄有多薄！记住不能清洗！”
“你赶快去烧炉，记得烧煤，别用柴火和碳了，来不及了！”
两个御医看到侯爷，取出这些东西，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以肉入药是有，但没听说能治肺痨啊。
姑且看吧。
但丞相老爷子，则是很快发现了。
这药材是夏枯草，他知道。
但是刚挖的，而且还有嫩叶，甚至还有几包小小的花穗，上面缀着淡紫色的碎花。
这东西常见，夏日田间地头，多的是。
但是在隆冬时节，想找到没有干枯的，还真不容易，除非在南方。
可京城居北境，凛冬一至，万物凋敝...
荡山！
丞相此刻脑海里昏昏沉沉的，突然冒出了荡山。
是了！
想必只能是在那个地方觅得啊。
可是这一来一去，得需要好久啊，短时间根本赶不回来。
难道....
他心中有个猜测，老头感到眼睛有些发酸。
他又看家丁切的杀口肉，还冒着热气呢。
老人心中感慨万千，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记住了这位小侯爷的恩情。
但当下，顾长安在用心配药。
千言万语便咽了回去。
........
那些助手弄好药之后。
顾长安又亲自查了一遍。
这严谨的态度，让在一旁看着的两个太医，有点汗颜。
丞相老爷子看到后，心里对顾长安更是敬佩和感激。
顾长安把药配好蒸好后。
但那姑娘已经昏迷过去了。
他便叫人，把药汁灌了下去。
然后对众人说道。
“放心，没事了，药汁灌下去后，人就算是救回来了，江姑娘大概得睡个一两个时辰。”
“把余下的药放在小火上慢慢蒸着，保持温热就行，等江姑娘醒后，让她把药里的肉吃完！”
“记住，难吃也要吃，一点不能少。否则前功尽弃！”
然后转身对老爷子说。
“老爷子，给我找间客房，让我睡一会儿，有事随时叫我！”
老爷子亲自把人领到客房。
结果顾长安刚接触床，鼾声就起来了。
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