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事的东西,我会为龙女顺手除去。我的剑寒凛冽,请站远一点。”镜流说道。
虽然知道这么做是必须的,但是彦卿还是对此刻的镜流感到一丝困惑。
这次还是他首次看到镜流会主动要出手帮忙,而且还会告诫他人小心点儿。
不可思议!实在是忒不可思议了!
当然了!战斗也没有耽误。
丰饶灵兽长右高高跳起,随后那巨大的双臂就朝着地面重重的砸下来。
“轰!!!”
巨响传来,地面抖跟着震动起来。
“哇,,,”毫无意外的白露因为这剧烈的震动而摔倒在地。
镜流轻轻一踏地面,整个人就朝着丰饶灵兽长右射了过去。下一秒,长右就被镜流的剑给劈砍成两半。
“好厉害。”白露惊讶不已。
彦卿射出十几柄飞剑,大部分都被奎木用角给顶开了,只有几柄击中奎木,但并没有在奎木身上造成太大的伤害。
丹恒手持击云冲了上去,挡住奎木的撞击之后,一枪刺中奎木。而后,使用云吟术将奎木直接引爆掉。
由此,丰饶灵兽全部解决。
当然了!也不知道丹鼎司洞天这里还没有隐藏起来的存在。
“好嘞,让我瞧瞧,安神草和壮气散都在。回去吧,可不能让病人久等。”白露急忙去检查一下自己的药箱。
随后,便回到了丹鼎司。
“真是抱歉,让您久等啦。我这方剂虽然不能药到病除,但养护元气,稳定心神还是能办到的。”
“不必了,就算龙女大人的医术通神,对长生种的宿命恐怕也是无可奈何吧?”镜流摇头拒绝道。
白露闻言就是一愣。
她的意思不就是她此刻身患魔阴身么?但是怎么看起来完全不是那回事呢?
“魔阴身?可我瞧你也不像啊?”白露挠了挠头:“因为罗浮遇到了的大麻烦,我也为不少受魔阴身困扰的患者看过诊。但这些人不是语无伦次,神智失常,就是躯壳变异,样貌可怕。”
白露再次仔细观察了一番镜流道:“可我看你身上也没长出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嘛!真的是魔阴身?”
“我做了一笔交易,侥幸苟延残命。虽然眼下尚有思考的余力,但有一件事我却很清楚,我的心识已经到了极限。”
“话虽如此…我还有许多未完成的夙愿,和尚未清偿的仇怨。”
“哦?你很明白自己的症结所在啊。心病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不过医经上说,熄心则安身。如果能忘掉过去的事情,这病症还有挽回的余地。”
“是吗?真遗憾。在所有的情绪中,仇恨最为强烈,我选择了它,握紧了它,用它来维持我的存在。”
“我能握住的只剩下手中的剑和往日遗恨,如果连这些都放弃的话,我恐怕…会彻底堕入虚无。”
“谢谢你的建言,龙女大人。能见你一面,胜过药石百倍。”
镜流对谁说话都是冰冷的,唯有在与白露说话的时候温柔了不少。
“说起来,不知最近几日是否有缠着绷带的人前来求龙女大人看诊?”
“缠着绷带?这么宽泛的特征,我可说不上来。仙舟上每天都有数不胜数的伤患来丹鼎司就医,建木灾变之后,受伤的人更是多了不少。”
“我要问的那人身形高瘦,表情阴沉,一柄残破的剑从不离身。不知龙女大人有没有印象?”
“这样的人啊…今天就有一个。”
“他一定是受了剑伤,身上的血气一嗅便知。只是那伤口似乎也没什么打紧,因为那个看起来神色如常,最后走时连我开的药也没拿。”
“呵,也许他想索求的是另一种药方吧!”镜流笑了笑:“如此说来,该到的人便都到了。走吧,去会会我们的老朋友。”
镜流说完便先离开这里,丹恒朝着白露点了点头后也跟了上去。
“白露大人,我们就先离开了。”彦卿告辞一番也急忙跟上那两位。
“嗯?”白露歪着头。
完全搞不懂这个人来这里的目的。丹恒先生是在哪里认识的这个人啊?
“白露,在看什么呢?”
“啊!你怎么来了?是打算带我出去玩吗?今天不行,病人稍微有点多。”
“那就下次好了!你在看什么呢?”
“我跟你说哦!就在刚刚,丹恒先生与彦卿侍卫带着,,,”
来到鳞渊境。
罗刹朝着镜流点头。
“将这个男人先带走吧,接下来的事情与他无关。”镜流说道。
“彦卿。”景元叫了一声。
原本彦卿还想留在这里看看的,但现在看来是有点儿费劲了。
只能先带罗刹离开,再快速赶回来了。
想到这里,彦卿便带着罗刹离开。
而后!这里剩下的就只有镜流,丹恒,景元,刃。云上五骁,再次聚首。
可惜,一人永别,物是人非。
“这样,人便到齐了。没想到阔别数百年后,云上五骁还能再度聚首。”镜流率先说道。
镜流朝着前方走出几步,看着面前的古海:“如果我所记不差,七百年前,我们五人便是在这儿立下承诺,无论间关迢迢,都要相聚在此共饮一杯。”
那时候的日子,镜流现在也会时不时的回忆起来。那时候的他们是何等的悠然。
仿佛一切问题都难不住他们。
而这其实也不是什么自大的想法。
景元的运筹帷幄算策无遗,镜流丹枫的顶尖战斗力,应星的后援工作,白珩的逆天运气。确保了他们即使面对丰饶令使,也可全身而退并咬下对方一块肉。
可惜,还是变成了如今这幅田地。
“可惜鳞渊空悬,世事蓬转。我们五个人有的在世重生,有的求死不能,有的人沦为罪囚,而有的人…再也没法赴约了。彼此情谊也荡然无存。”
“很快我将负枷受审,此去一别,也许是永别。所以我要在离开之前发出邀请,邀请各位在这初聚之地道别。”
镜流转身看向在场的三人道:“人有五名,代价有三。”
“祸首饮月,一意孤行,擅行化龙妙法起死回生,变化形骸,酿致大祸,有辱战士哀荣。”
丹恒莫名感觉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来。
“从凶应星,狂悖骄慢,染指丰饶神使血肉,助饮月妄为,终至堕为不死孽物。”
刃对此毫无感觉,那道冰冷又嗜血疯狂的目光一直都在盯着镜流而不松开。
前两个罪人的罪状说完,,,
镜流自我断罪道:“而罪人镜流,身犯魔阴,弑杀同袍,背弃盟谊。”
“现在,也该是我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丹恒,你永远也无法逃离饮月,因为他是你的起点,他所犯下的罪业将长伴你的前路,如影随形,直至入灭。”
“刃,是个好名字。在没有尽头的余生里,你只能在杀与被杀间徘徊,求索自己的埋骨之地。若非如此,你便无法消解应星的悔恨。”
“最后是我,我将面临联盟判令,背负永罚。而在此之后…还有更为惨重的代价在等待着我。”
“唯有如此,那些当被铭记的痛苦…才不会逝去。”
“云上五骁…该是彼此告别的时候了。”
听到这里,景元的表情明显有些伤感。
云上五骁那长达数百年的情意,在这一刻没有任何挽回的彻底随风而散了。
“没有酒,只有苦涩,这样的聚会真是令人一言难尽啊。”镜流感慨了一句后扭头看向景元道:“现在是送我启程去虚陵的时候了,景元。”
“联盟法度,不容更改…可惜,你们的下一站并非虚陵,而是玉阙。”景元摇头。
“我将此事呈报元帅,怎料那位戎韬将军颇感兴趣,竟中道阻拦,设下十方光映法界,想先一步会会二位。”
“景元,你还是老样子,总想挣扎着打破别人的布局。”镜流抱怨一句。
没错!这是景元唯一能为师父做的事。
若是按照镜流的计划身死的概率能够达到百分之百,景元想要改变这些。转变设定好的目的地,就是他的第一步。
景元说道:“但是你我也好,云骑也罢,帝弓的将军们…都不过是神明弈局里的棋子,我早已经厌倦了走在被预设的命途之上。”
镜流摇了摇头:“无妨,便陪你多走段路吧,但结局不会改变,我终会站在胜利的那一方。”
“那么这局对弈,我会奉陪到底。”景元笑道。
“等等!镜流,在你离开之前,你还欠我一份报酬。”刃急忙开口道。
刃之所以仍旧待在罗浮没有与卡芙卡一起离开,就是为了得到这份报酬。
不然,就罗浮这种全都是伤心回忆的破地方,他早就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眼瞅着镜流没有支付报酬就打算离开,刃又怎么可能就这样的让她离去呢?
“我试过,除了在你身上多留些伤口,我帮不了你更多。”镜流摇头。
现在的刃,他的目标从始至终抖只有一个——去死!
因为受到那诅咒的缘故,刃变成了如今这番求死不能不能的体质,就算是实力强横如镜流,也依旧无法杀死他。
也许,只有星神才能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