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起见,他们走的明明是兰国内部的道路,可是居然还是会被拓跋瀚的人追上。
但是因为有霍家精锐军的保护,蒋华玲还是闯过了数次围追堵截,但是快要抵达兰国和大盛的边境时,蒋华玲还是受了重伤,腹部中了一刀,无法再逃亡。
而那个时候,她的身边也仅剩下两个人。
茫茫草原上,蒋华玲忍不住想,当年母亲被迫逃亡时是不是也像她这般绝望。
明明生机就在眼前,可她却再也走不到了。
蒋华玲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打算把身上的密信交给霍家军,由他们带到。
可两人却不由分说,先是帮蒋华玲简单包扎了伤口,然后趁着追兵未到时,带着人躲了起来。
其中一个姓鲁的士兵拿出随身带的伤药,黝黑的脸上飘过一抹红晕,“少君,这药止血效果极好,我现在给你敷上,冒犯了。”
蒋华玲早就在军队里混习惯了,不在乎这些俗礼了。
“别废话,这群人鼻子比狗还灵,不能留下气味。”
“会很疼。”
蒋华玲割下衣服上的兽皮咬在嘴里,“来!”
即便已经有心理准备,可等黄褐色的药粉撒上时,蒋华玲还是疼得浑身打颤。
额头上的冷汗一层叠一层,很快就把身上的衣服湿透了。
等鲁小将将绷带一圈圈缠紧后,蒋华玲咬牙憋着的那口气才敢慢慢喘出来。
之后两个小将又就近找了个隐蔽的山洞,三人暂时藏身其中。
可休息了没多长时间,蒋华玲便觉得浑身发冷,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
离得近的鲁小将最先察觉了出来,抬手一摸,果然发烧了。
另一个许姓小将问道:“发烧了?”
鲁小将点点头,“我身上没有退烧药,你有吗?”
许小将摇摇头,站起身来,“我去外面试着找点草药吧,这么烧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鲁小将也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万一碰上他们,还能有个照应,总得剩一个把药带回来。”
许小将思考再三后点点头,“这个石洞隐蔽,咱们来时已经把周边及路上的痕迹清理掉了,少君留在这里更安全些。”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两人还是给蒋华玲留了书信,并把洞口遮掩了数层后,才离开。
可是等蒋华玲醒来后,却只看到了许小将的尸体,以及紧紧握在他手中的,几株染着血的草药。
蒋华玲到现在也说不清当时的感觉。
她烧的头晕脑胀,但是求生的本能催促着她忍着心痛将那株草药生嚼着吞了下去。
之后她再度昏迷,但是幸运的是,再醒来时,烧已经退了。
她撑着身子,将许小将简单掩埋,用石块做了个标记,便打起精神继续往南走。
可刚走到了边境线附近,就听到前方传来了惨叫声。
蒋华玲立即矮身藏进了草丛中。
等她慢慢靠近时,却因眼前的一幕惊惧到差点吐出来。
消失不见的鲁小将此时正被人头朝下高高吊起来,而他的下方正盘踞着一头白虎。
那白虎在埋头啃着什么东西。
蒋华玲看不清楚,可等她目光落在鲁小将身上时,才发现他已经快要不成人形,双臂具断,胸口后背腿部处处深可见骨。
那白虎啃食的不就是......
蒋华玲快速捂住自己差点干呕出声的嘴。
但那头正在进食的猛虎却突然停了下来,森冷的目光猛然看向蒋华玲所在的方向。
蒋华玲瞬间吓得大气不敢出门。
但还是惊动了那个原本坐在一旁的青年。
他似是坐累了般,起身后还伸了个懒腰,高大的身子走到白虎旁,逗猫般摸了摸他的大脑袋。
“怎么,不好吃?”
白虎呜咽了一声。
那青年又道:“是,皮糙肉厚的,定是比不得妙龄少女的滋味。”
恰好一滴血落在了他的眉间,是鲁小将。
他瞬间嫌恶至极,怒道:“低贱的大盛奴,竟然还把脏血滴在本王的脸上,找死!”
说罢直接拔出别在腰间的新月弯刀,抬手将绳索割断,鲁小将落在地上,白虎猛地扑了上去,张嘴便咬住了他的脖颈。
而青年却只是淡然的收回弯刀,重新插回腰间,抬手抹掉了眉间的那滴血。
而此时躲在草丛中的蒋华玲却看到正被撕咬的鲁小将看向她的方向,嘴唇张合了几下。
蒋华玲的眼泪无声落下,他在说:快跑!
是了,他被高高绑起,定是早就发现她了。
之后鲁小将在白虎的撕咬中永远停止了呼吸,但在临死前一刻,还是竭尽全力顺着白虎撕咬的力道将脑袋转了个方向。
他直到此时还在担心,自己不甘愤怒的视线会暴露蒋华玲的位置。
饱餐一顿的白虎满意的回到了拓跋瀚的脚边,并乖巧的蹭着他的腿。
拓跋瀚将不屑的目光从鲁小将身上移开,“传闻中的霍家军,不过如此。”
可一动不动的蒋华玲却又听到他问,“那个逃走的小丫头还没找到?听说他可是在大盛长大的,肯定细皮嫩肉,更合‘驳牙’的口味。”
听到主人喊它的名字,驳牙用长而粗壮的尾巴卷着主人的小腿,它微微睁开一只眼,一直瞄着蒋华玲所在的方向。
蒋华玲听到拓跋瀚的下属道:“周围都找遍了,可那个逃走的居然还把痕迹消灭的干干净净,这个又死都不肯说,实在是不好找。”
拓跋瀚冷笑,“说明你们无用,如果本王养的兵还比不上霍青养的,那你们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几个下属当即吓得身体一颤,行礼道:“属下们这就去找。”
可等那些人离开后,拓跋瀚观察了白虎一会,猛然抬头看向了蒋华玲所在的方向,唇角勾起一个嗜血的笑。
“找到你了,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