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之后,长安刚刚将寒假期间需要撰写的报告全部提交上去,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却突然被林洛一把拉住了。
“长安,你听说了吗?”林洛一脸兴奋地说道,“我们下个月又要跟着刘教授去新发现的古墓了!”
长安闻言,不禁感到有些惊讶,“怎么会这样?”
按照常理来说,在对昌阳公墓的研究尚未完全透彻之前,刘教授应该不会在短时间内再次前往外地才对。
林洛连忙解释道:“这次发现的古墓据说也是周朝早期的,能和上次的相互印证。”
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在山上,而是由开发商发现的,地点就在市区!”
上次在山上,真是只有凉快这么一个优点在了。
吃的那是大锅饭,住的是帐篷。
处处不方便。
长安也和林洛想到一起去了,拉着她往教室走的时候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也不知道这次她要挖的会是谁的墓。
等真的到现场之后,长安只觉得不是每个人的墓都能如同她的那般建造的完美。
发现墓门之后,里面空间都能畅通无阻。
到这里的日常就是不停的挖土、拍照、绘图。
至于进入古墓里面?
还早。
一个月后,当长安与长宁打视频通话时,长宁惊讶地问道:“长安,你的脸怎么黑成这样了?”
长安有些疑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并没有什么异样。
“还好吧?我有涂防晒啊。”
在长宁一再坚持让长安将手机拿的远些,照出脖子下面给她看看。
“好吧。”长安无奈的说道。
而后将手机支撑在桌子上,按照她的指示来动作。
当长安看到视频里自己胳膊和脖子的明显对比时,她也不禁惊讶地叫出声来:“真的黑了啊!”
“你现在比高中军训的时候还要黑。”
长宁还记得当初长安军训结束之后回家的那天,整个人都黑的发光。
“那估计以后我都是要这样颜色的了。”
长安觉得在她没有转行前,免不了被晒黑。
现在这等程度都是她有做各种的防晒。
“这样很好看。”
长宁觉得长安现在的肤色一看就很健康,比起她在病房时候的惨白,她更喜欢长安现在有活力的样子。
——
数日之后,长安等人终于确定了这座古墓的主人身份——祝继山。
“长安,你现在心里有没有一点儿发虚啊?”小七看着正在埋头挖土的长安,突然开口调侃道。
“长安,你心虚吗?”
小七看着不停的挖土的长安,调侃道。
先前昌阳公墓中的那份“野史”可不管敌我,里面也写有关于祝继山的事情。
“那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啊。”长安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祝继续晚年也不知道怎么的,竟是会相信求仙问道。
要知道做皇帝向来都有长生梦存在,但何举瀚在位的时候,对这些偏门左道一概不信。
可长安又想到自己当时差点死的比何举瀚还要早,又觉得他不信也很正常
若是周朝早期的史料齐全,何举瀚的寿命足够排在古今历来的皇帝寿命前几。
反正自从祝继山辞官归隐后,他便带着一群人四处游历,拜访各大名山和道馆。
也特别爱和长安这些个旧友分享所闻所见。
当然,被骗的这等事情都不是他自己在信上面说出来的。
可这等风声是瞒不住的,而长安所记录下来的正是祝继山每次上当受骗的真实经历。
当然,能够让祝继山这样的聪明人屡屡中计,那些行骗者的手段自然也是相当高明且有趣的,绝非等闲的市井杂耍所能比拟。
随着古墓里面的东西一一现世,长安等人的工作也从在工地上面挖土,变成了在刘教授的带领下修复这些东西。
过程是小心谨慎又枯燥乏味的。
但每当成功修复好一件物品时,那种让历史在自己手中重新焕发生机的感觉,却能令人陶醉其中。
这一天,长安正坐在椅子上,全神贯注地面对着碎了大半的花瓶,仔细地修补着上面的裂痕。
突然间,就感到腰部一阵剧痛袭来,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长安强忍着疼痛,将手中的碎片和工具都摆放整齐,才用手给自己把脉。
当她摸到自己的脉象时,心中却猛地一沉——她的肾似乎出了问题。
“小七,你看看我的肾。”
小七不明所以,但探测长安的身体之后,不禁失声惊呼:“长安,你现在必须立刻去医院!”
“不会我又受什么影响了吧?”
现在她姐在国外呢,怎么会突然影响到她了?
要知道哪怕再是急病,也实在是没有瞬间发生的。
小七又去与世界意志沟通去了,长安则朝着旁边正在修复物件的林洛招了招手。
林洛注意到长安的动作之后,扭头便看到她脸上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见此,她将手里面的东西都稳妥地放在桌面上,一个箭步冲到长安身旁,想要搀扶她起来去找人帮忙。
“长安,你的脸怎么这么白?”
“林洛,我这里疼得不行,得先去急诊。”
长安的声音有些颤抖,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
林洛心急如焚,焦急地说:“是不是急性的阑尾炎啊?我这就去找人开车,马上回来。”
话还没说完,林洛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门口。
在等待林洛叫人的时间里,小七已经与世界意志完成了沟通。
“长安,这次你恐怕得换肾了。”小七的声音在长安耳边响起。
长安虽然整个人都已经虚弱的倚靠在桌子边上,但她的态度却异常坚决:“不行!”
“世界意志的意思是后面顾长宁会给你捐一个肾。”
“我绝对不会接受的!大不了只能直接离开这个世界。”
长安依然不为所动,她的语气越发坚定:“又不是非在这里不可,咱们之前赚取的积分早就足够让她放弃好几个世界了。”
与其到时候两个人都被拖累,还不如她直接消失,这样至少能让顾长宁轻松一些。
似乎是感受到长安此刻的决绝,外面的白日突然响起了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
没过几分钟,沈寒、林洛和刘教授一同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沈寒,快把长安抱到我的车上去!”
刘教授一脸焦急地喊道,他的一只手握着车钥匙,另一只手则在手机上搜索着最近的医院位置。
林洛见沈寒一个人能够将长安抱起来,便拿着长安桌面上的手机追了上去。
小七则是明白长安不会妥协之后,再次去找世界意志谈。
长安说得对,大不了走人便是。
它反正不用经过这个世界意志的同意,也能将人给带回去。
沟通的时间很快,等小七再次回来后,长安还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
“长安,世界意志的意思是你只要能配合下去,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这辈子我的身体不能受损,以你我的能力让顾长宁一个人信以为真还是能做到的,都可以不用劳动那位的大驾。”
“还有吗?”
“小七,剩下的你看着来。”
长安觉得以她现在的状态下,很难思绪清晰,所以将最基本的要求说了之后,其他的事情则是让小七来代劳。
一旁揽着长安肩膀的林洛突然惊恐地喊道:“长安,你别合眼啊!”
原来,是林洛注意到长安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随时都可能合上。
这让她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在车内扯开嗓子大喊。
长安听出了林洛语气里面的慌乱,有气无力地回应道:“没睡。”
哪怕她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也不会是在今天,免得让她身边的这些人产生阴影。
林洛见长安还能说话后,稍稍松了口气。
“那就好,快到医院了。”
等长安被沈寒抱着下车朝急诊部门跑去的时候,小七满是喜意的声音出现。
“这次赚大了,你的要求都能做到。但是——”
长安感觉自己依旧是疼得厉害,着急问道:“能不能先别让我疼了,再但是!”
虽然有痛觉屏蔽在,但身体疼痛时候的反应也会有。
“就是世界意志说得符合常理,所以今天给你换成急性阑尾炎了,你要是愿意的话,肾结石也行。”
什么要符合常理?
她现在合理怀疑这就是世界意志在报复,才会让她非得遭这一回罪。
长安在被沈寒抱进急诊部门前,赶忙同小七说道:“阑尾炎吧。”
——
大洋彼岸,顾长宁原本走在回公寓的路上,虽然周围的街道和建筑都显得那么熟悉,但她却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心悸。
这种感觉让她瞬间想起了上次同样经历的时候,那是她得知父母遭遇车祸的消息。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慌。赶忙给长安拨去了视频,却怎么也没人接听。
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这让她的焦虑愈发严重。
总算是打通电话后,顾长宁着急的问道:“长安,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的视频?”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不安。
“姐,我刚才在修复一只碗,手机没在身边才没接到你的视频。我能有什么事情啊?难道墓里面还会跑出来僵尸不成?”
顾长宁坐在公寓里的沙发上,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继续问道:“那现在可以打视频吗?我想看看你。”
“我现在身边可都是国宝,你不放心的话,让我同学跟你说吧。”
说完,长安将手机递给了坐在病床旁边的林洛。
又用眼神示意她瞒住现在的情况。
林洛接过手机,按照长安的示意,用几句简单的话糊弄过去了顾长宁的询问。
之后,长安再次接过电话,和顾长宁聊了几句,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等下你要做手术,不说行吗?”
“我姐又赶不过来,何必让她担心呢?”
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长安还在想这局她赌赢了。
打从她这次能再次有“戏份”开始,顾长宁妹妹的身份便不可或缺。
而这个世界意志以“女主”为核心展开的,为了能够彻底形成新的世界,那想必也会同意她的要求。
如果实在无法达成所愿,她也只能像之前对小七说的那样,毅然离开这个世界。
即使这个故事在未来会不断地循环上演一万遍,但在她的心中,她所认识的姐姐却只有这一个。
与此同时,国外的顾长宁虽然并未察觉到长安话中的破绽,但内心深处却始终感觉不对劲儿。
在向学校请过假后,直接搭乘飞机赶回国内。
自然也就知道长安做了阑尾手术,且隐瞒她的事情。
长安看着坐在床边默默哭泣的长宁,将手中的纸巾递过去,劝慰道:“姐,你别哭了,再哭下去缺水了。”
自从走进病房的那一刻起,顾长宁就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一般,只是一味的对着长安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长安看她还不说话,握住长宁的手,满脸真诚地说道:“姐,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瞒着你了,真的。”
“我只有你了。”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顾长宁全身的力气,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而后伸手抱住了长安。
“长安,我们来看你——”
林洛手里面抱着一束鲜花,推门冲着病房里面喊道的声音在看到长安姐姐的那刻戛然而止。
跟在林洛身后的沈寒,见她突然停住脚步,不禁心生疑惑,快步上前问道:“怎么不进去?”
方柯也紧随其后,附和道:“难道长安是去做检查了?”
“没,她姐从国外回来了。”
毕竟昨天才刚刚隔着电话跟人家姐姐说了谎,没想到今天就这么快见到真人了。
而且她还撞到姐妹间正在情深。
现在林洛站在这里,心里面只觉得尴尬。
林洛的声音一出现,顾长宁就已经松开了抱着长安的手。
她迅速用一直握在手中的纸巾将眼角的泪水擦干,调整好自己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