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书吃过午饭，从食堂出来在院坝里散散步，办公室值班人员大声报告：“白石公社半坡生产队发生人命案了！”艾书接过电话简单问了几句，即挂通了县公安局电话，公安局答复：“保护现场，控制人犯，我们马上组织人力前来破案。”
艾书立即叫来区拖拉机驾驶员，带了两个工作人员急速赶到事发地点。
原来是一家13岁的姑娘和11岁的男孩打死另一家16岁的男少年。两家的爷爷辈还是弟兄，死者和凶手是堂兄妹关系。两家的承包土地是挨着的。这16岁的少年也即死者，扛着犁头赶着牛去犁地。犁地前把他地里的石头拣甩在两小姐弟家的地里，先发生过争吵。16岁堂兄在地埂下犁地，那两姐弟各抱一个石头在上块地埂上，一起把石头甩下去，正砸在堂兄头上，致使堂兄倒地气绝身亡。
为防止事态发展、恶化，艾书一面安排公社、大队干部维护好现状，待县公安局勘验现场后，做好善后工作；一面把两小姐弟带回区里，
区里本来设有一警闭室，但艾书觉得两“凶手”太小了，不能关进去。于是把机关的男女青年干部组织起来，在小会议室轮流守护。艾书强调，不能对他姐弟的手脚实行限制，上厕所也要跟随。其他人轮流，而艾书却整夜坚持，不敢有丝毫懈怠。一直到上午十点过钟才交与公安局来人带走。
艾书刚要躺下休息一会，就听见一妇女在院里哭喊。他出门一看，一老妇蓬头垢面，上衣斜挂在左上身，右臂、肘、手露外，她指着那青一处、黑一处的，说是被她的儿子打的。还说儿子父亲在世的时候，他抱着一石头去砸他父亲，幸好没砸中。一称，这个石头足足22斤。
艾书把老人扶进办公室坐好，边倒水给她喝，边问了一些情况，随即打电话给莺咀公社党委，让派两个民兵去把逆子弄来区里。
下午，逆子到。艾书质问逆子下，其母亲的伤是不是他打的，逆子承认是他打的，还说是打轻了。艾书火了，把他按跪在其母亲面前要其认错。
艾书教训他：“不当家不知盐米贵，不养儿不报父母恩，你还叫生儿育女的人了！你父亲死的早，母亲把你拉扯长大，给你成了家，容易吗？你还不知报恩！”
逆子：“她（指母亲）不配当老人，他们是为我吗？是图好玩------”
艾书火了，一拳打在逆子背膀上，其人强壮结实，动都不动一下，而艾书都反觉手杆发麻。艾书这是第一次打人，才觉得这人也不好打。
艾书吩咐：“去把公安人员叫来，整好材料，把这逆子送公安局关去！”
老妇急忙求情：“同志，你们教育他一下就行了。关就不关了。”
艾书既羞又怒，把烟头使劲掐灭：“嗯，逆子都是父母娇生惯养的！逆子，滚！”
一辆北京牌吉普车停在莺咀区委院坝里，车上走下两个人：一位是县委第一书记曹军，另一位是县委书记、县革委主任白金，还有县委组织部管干部的沙副部长。艾书上前迎候，两位县委主要领导笑盈盈地与艾书握手。艾书猜测：是不是有重要人事安排？
艾书先给领导们烧水沏茶。白全书记说：“艾书坐下。有事和你商量。”
艾书说：“领导们有事尽管吩咐，说商量背不住了。”
白全书记：“是这样一件事，全县124个公社，公社人代会已开117个，差7个公社，你们区就占6个，也就是说,你区一个公社的人代会都还没有开。按地委安排，县和公社的人代会必须在上半年开完，公社的人代会又必须在县人代会前一个月开完。你们区书记和区长都因病住院，仅有的一位副书记又意外死亡，区的其他领导都因身体不适或工作原因，参加不了公社人代会指导，这个重任就落在你头上了。”
艾书：“区还有管组织的常委嘛！”
白全：“已谈过了，他表示完不成这个任务。”
艾书心里想，区委领导缺员，县委又不及时补上，有任务又想到我了。但只是想，不敢说出口，沉默片刻。
曹军书记：“艾书同志，我来的时间短，但听白全书记介绍，你是有能力完成这个任务的。”
艾书虚荣心又作祟了：“请领导们指示。”
白全：“每个公社的人代会要开足三天，加上报道和准备工作，一个公社前后要花六、七天，你们6个公社要五、六个星期，在五月二十五号前必须开完。从今天算起也只有40多天了。又说：“沙部长，你把召开公社人代会的要求说说。”
沙副部长：“这次公社人代会与以往有许多不同，重要的是改革改制，选出的班子叫管理委员会，领导职务叫主任、副主任；主任可等额选举，也可超额选举，副主任必须是差额选举，大公社四选三，小公社三选二，当选人获票需过半数，都超半数的，以多者顺序当选。候选人提名选举方式也与以往不同，过去是上面提名，代表画圈。这次是代表提名，反复酝酿，要把上面的提名意图变成代表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