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尝试打开“乾坤锁”的第七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悄然降临。
当最后一根楔子被准确地敲入锁孔时,整个工坊似乎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触动。
原本安静的木料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仿佛它们在这一刻被赋予了生命。
与此同时,墙角堆积的废木屑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纷纷悬浮起来,在空中迅速聚集,形成了一个旋转的木龙卷。
木龙卷越转越快,带起的木屑如旋风般在空中飞舞。
而那本放置在桌上的古籍,也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自动翻开到了最后一页。
只见空白的书页上,突然涌出一股黑色的墨汁,这些墨汁在空气中凝结成了一行行清晰的文字:“血祭开玄,榫接阴阳”。
陆小军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掌心的一滴鲜血就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正巧落在了锁芯上。
刹那间,乾坤倒转,整个工坊都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扭曲了一般。
工坊的梁柱开始缓缓变形,扭曲成了一根根粗壮的藤蔓,仿佛要将整个工坊都包裹起来。
墙上挂着的刨子也像是被赋予了灵魂一般,自动飞舞起来,在空中以惊人的速度雕刻出无数半透明的榫卯结构。
这些榫卯结构在空中相互交织、拼接,构成了一个复杂而神秘的图案。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本古籍,此刻它竟然违背了重力定律,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原本平整的书页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像千万只木蝶一样飞舞起来,每一只木蝶的翅膀上都精心雕刻着不同的匠人面孔,这些面孔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从书页中飞出来。
这些木蝶振动翅膀时,并没有发出风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又一阵的凿木声。那声音时高时低,时远时近,仿佛有无数个匠人在同时劳作,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爸!”一声尖锐的尖叫划破了这诡异的幻境,陆小军如梦初醒,他惊愕地发现自己正手持刻刀,刀尖抵在自己的掌心,鲜血正从伤口中缓缓渗出。
而那本古籍则摊开在他的面前,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段血色的批注:“凡解秘书者,需以三代匠人心血为引。”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月光透过天窗洒在房间里,将陆小军的影子清晰地投射在古籍上。
他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取出,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依然能够辨认出来,那竟然是他父亲陆大力的笔迹!
纸条上写着:\"1972年端午,鲁班祠后殿第三根楹柱,藏着解咒木牌。\"
就在这静谧的时刻,门铃突然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夜的宁静。
陆小军心头一紧,快步走到监控屏幕前,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一个身穿黑袍的陌生男人正站在门口。
男人的身影被黑袍笼罩,看不清面容,但他手中高举着的那块木牌却格外引人注目。
木牌的形状和颜色与古籍封面上那半枚鲁班尺一模一样,仿佛是另一半的缺失。
陆小军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凝视着屏幕,只见男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间,木牌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道绿色的光芒,如同鬼火一般。
这道绿光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直直地照进了工坊里。
刹那间,工坊里的所有榫卯结构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开始发烫。
陆小军惊愕地看着这一切,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真正的秘密,似乎隐藏在第七次血祭之后。
当陆小军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满第七个榫眼时,那本古老的书籍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的钟磬齐鸣般的声响。
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来自远古的呼唤。
紧接着,所有的页面都像是被点亮了一般,亮如白昼。
陆小军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明亮的光芒中,他终于看清了那些原本看似杂乱无章的木纹符号。
原来,这些符号并非毫无规律,而是构成了一幅完整的星图。
北斗七星的位置恰好与书中记载的七种禁术相对应,而勺柄所指的“天权星”处,赫然刻着他祖父的名字。
祖父临终前曾说,陆家祖上出过御用工匠,因破解鲁班机关被贬为庶民,此刻看着古籍里渐渐浮现的家族谱系,陆小军终于明白为何书会藏在自家阁楼:
每个名字旁都刻着对应的榫卯符号,而他的名字旁边,正缓缓生长出株由榫头组成的生命树。
更诡异的是,当他用铅笔拓印那些符号时,拓片上的线条竟自动游走,在纸上拼出张老地图。
地图终点指向城郊废弃的鲁班祠,标记处的符号正是他反复制作的\"乾坤锁\"。
窗外突然传来老槐树被劈开的巨响,他冲出去时,只见断裂的树干里嵌着半块与古籍封面纹样相同的木牌,木牌背面刻着八个字:\"阴界门开,匠魂归位\"。
此刻阁楼挂钟敲了十二下,古籍突然合上,封面上\"鲁班秘书\"四字开始滴血,血珠落在地上,竟汇成条指向西墙的血线。
血线在西墙根停住,墙面上的木纹开始扭曲,组成扇虚掩的木门。
陆小军推开门,里面竟是间从未见过的密室,密室中央立着座三尺高的木人,木人身上刻满他研究过的所有榫卯符号。
木人手中握着封信,信封上是祖父的笔迹:\"1943年,我在鲁班祠后殿发现阴界碑,以陆家三代匠魂为契封印。如今血祭已启,你若打开此信,阴界之门将彻底洞开——但记住,木牌的另一半在日本人手里,他们当年就想......\"
信未读完,密室顶部突然渗下绿色黏液,滴在木人头顶的\"百会穴\"榫眼上。
木人眼睛亮起红光,张开嘴发出混杂着中日双语的嘶吼:\"交出秘书!交出匠魂!\"
与此同时,工坊外传来汽车急刹声,无数手电筒光束透过窗棂照进来,领头的正是白天那个黑袍男人,他举着另一半木牌,身后跟着穿和服的神秘队伍,每个人腰间都挂着刻有\"鬼工\"二字的木牌。
而陆小军掌心的鲁班尺印记,此刻正灼烧得如同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