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满一踏进8号楼顿时觉得脊背发麻。
之前所有人都要将出去收集回来的物资先交到8号楼,所以她来过这里。
但今天的8号楼里,不仅没有那些黑衣人了,甚至安静得有些诡异。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孔昭意身后,沉默着沿楼梯往上走。
走到平时那些黑衣人聚集居住的第三层时,艾满才知道为什么这栋楼里安静得可怕。
一上到第三层,楼梯就变得湿滑起来。
墙面和楼梯扶手上全是暗红色的黏腻液体,某一节台阶的角落里,还有一团疑似人类头发的东西。
走过第三层第四层,孔昭意的脚步并没有停下,也没有解释。
但艾满已经看见了这两层几乎所有的墙面上都布满了泥状的人类血肉。
这都是孔昭意的“杰作”。
在周一鸣解决了那只特殊丧尸之后,她观察了许久都没看见无脸丧尸被放出来。
而那个黑衣人领头者还是一味地缩在楼上放冷枪。
孔昭意没了耐心,让周一鸣和孔慧茹在楼下继续清理丧尸,她则是闲庭信步地走进了8号楼。
上楼的过程中不是没有人试图拦过她,但只要有人一跳出来,瞬间就会被孔昭意的空间块捏碎。
一路走一路杀,将那些穿着带有“永生花”标志的黑衣人一个个全部都捏成了肉泥。
清理干净第三层所有人之后,孔昭意也愣了一下,她似乎也有些烦躁,只不过她清楚地知道这应该不是出自她本心的情绪。
站在原地,集中精神用空间感知去搜寻了一下,果然发现了4号楼那只特殊的丧尸身上有一些不寻常的能量波动。
这丧尸像一块含有大量辐射的石头,会影响别人的情绪。
孔昭意拿出纸巾,擦了擦手上不小心溅到的血。
心里却浮现一个念头——这份烦躁这个时候似乎也很好用。
于是,孔昭意也没有再克制,冷漠地将这栋楼里所有黑衣人全都捏成了肉泥。
那团擦过手的纸巾陷在血肉泥中,洁白被渐渐染成暗红,就像是被鲜血浸透了的碎骨,泛着诡异又妖艳的颜色。
于是,整个8号楼,除了缩在第11层那个被长生提前控制了的领头人,其余所有藏在各个楼层里的黑衣人,全部被孔昭意捏成了肉泥。
整栋楼,都变成了血肉地狱。
艾满一路打着滑,跟在孔昭意身后上了楼。
此时的第11层,那个逃窜上来的黑衣人领头者正被挂在窗户边缘。
窗台上还有一只毛茸茸的小黑猫正在舔着爪子上肤色很白的碎肉。
那个领头者双眼放空,口中无意识地在重复着一些单词,破碎但却很有节奏感。
孔昭意拍了拍坐在那人面前的长生,拿出一根冰棍递给她。
“这人是真一点国语都不会?怎么还在说m国的语言?”
长生咬下一半冰棍,递给小黑猫康乐,一脸甜笑仰头看着孔昭意。
“不是啊,他会说。但是他说这个我觉得好玩,还挺好听的。”
孔昭意眼神中有些一言难尽,心里想着:果然是没被四六级折磨过的孩子,居然真的喜欢听这玩意!
长生解除了对那个外国男人的操控,一直托着他的空间块也同时散开来。
于是,那个外国男人一下子摔在地上,清醒了过来。
人刚醒,那双橄榄绿的眼睛就恶狠狠地盯着孔昭意。
“你最好快点把我放了,否则我要你好看!”
被威胁的孔昭意还没什么反应,那个外国男人身后的康乐却不愿意了。
它的喉间发出一声低吼,艾满甚至觉得听起来不像是猫叫,更像是狮子老虎之类的大型猛兽的吼叫。
显然,这一声低吼里的威慑力还是挺足的。
那个外国男人瞬间开始觉得浑身上下的皮肉都疼痛难忍。
他有些就僵硬地转过头,视线对上了那双金色的兽瞳,里面森冷的寒意,让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着。
孔昭意伸手,将他的脑袋掰了回来,面上更是“和颜悦色”。
“来,现在告诉我,那些无脸丧尸究竟被你藏在哪里了?”
那个外国男人以为孔昭意也是想借着丧尸给自己铲除异己,瞬间忘了对康乐的恐惧,转变了态度。
绿色的眼珠一转,身体朝后仰,斜眼睨着孔昭意。
“你放了我,给我一大批物资,我就告诉你。”
孔昭意嗤笑一声,一把将人掼倒在地,沾着黏腻血肉的鞋底就踩在了外国男人的脸上。
“你还真是脱了裤子撵老虎——不要脸也不要命啊!”
“死到临头了,还敢跟我要这要那?”
鞋底上的血肉泥已经氧化了,在高温天气里迅速腐烂发臭,那股味道直冲外国男人的天灵盖。
长生舔完了最后一口冰棍,借着康乐的毛擦了擦自己手上沾到的冰棍滴下来的水,引得小黑猫不满地翻了个白眼,躲到一边去。
“他刚才都说了,是借给春城基地里一个姓宋的人用了。”
“那个人给了他好多晶核,都在他背包里呢。”
孔昭意皱了皱眉头,查看了背包里五颜六色的晶核之后,全都收进空间。
而后她眯起眼睛,左手的拇指不住地搓着食指,心里想的是这个“姓宋的人”,究竟指的是宋璟行,还是他那个刚愎自用的爹。
又或许,这是他们父子二人共同的筹谋?
为了基地?为了夺权当土皇帝?
孔昭意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如果是他们共同筹谋,那还真是一脉相承的愚蠢。
收回思绪,孔昭意的目光转向艾满。
站在角落里听了好一会的艾满已经完全脱离了对楼下血腥场景的恐惧,眼中仿佛只有那个杀了她父母的仇人。
她抿着唇,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刀。
眼中的怒火似是能直接将那个外国男人生吞活剥了。
孔昭意拿了简易桌椅出来摆在一边,又掏了一把射钉枪出来,将那个外国男人拖到墙边,将人呈“大”字钉在墙上。
然后她对着艾满说:“去吧,亲手报仇,然后开启新的人生。”
艾满提着刀站在痛苦呻吟着的外国男人面前,她仰着头,看着这个曾经带给她无数痛苦无数恐惧的人。
她突然觉得此时此刻,那股灼烧了她许久的恨意消失了,只剩下冷漠和麻木。
仿佛这个人就只是一坨烂肉罢了,和楼下那些已经氧化腐烂的碎肉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