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撞击越来越急，陆晨把背包拉链拉好，将样本压进最深夹层，背带收上肩。
门“砰”地被猛然撞开，一排子弹壳哗啦滚落地面。
五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来，冲锋枪黑洞洞指向他们。
为首的士兵喝道：“放下东西，举起双手！”
陆晨脚步不动，手往腰间摸去，默认自己还处于掩饰身份的最后一环。
他用余光扫了一下杨书杰，杨书杰低着头，肩膀斜靠着实验台，拳头捏着不松，同时手指挤压着藏在袖口里的小型手枪。
杨书杰努了努嘴，低声说：“你断后，我掩护。”
几名士兵错步靠近步步逼人，枪口闪着淡淡的金属光。
陆晨动了动食指，头脑飞快工作。他忍着皮肤下那股蠢蠢欲动的风流，在指尖形成一层几乎肉眼难见的旋转气场。
士兵又吼了一句：“最后警告，马上放下背包！”
“拖住他们。”杨书杰声音哑着，手指在掌心一转，另一只手悄悄靠在氧气罐把手。
几名士兵向内包围，一步步缩小行动空间。
陆晨点了点头，他的嘴唇动了动，身体侧转，将整个身体力量沉到左脚。
下一秒，他单手一挥，袖口的风流如无形刀刃将两名最前线的士兵直接横扫出去，撞到墙上，“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碎裂在舱体外壳上，火星四溅。
“有问题！目标有异能！”剩下的三名士兵喊喊叫叫，瞬间将子弹齐射向两人。
子弹打在实验舱壁上，碎片飞溅。
杨书杰知道机会只有一瞬，他猛地把氧气罐抓起，狠命甩过去。
罐体重重砸在第三名士兵胸口。还没落地，杨书杰手里的枪已经扣下扳机。
“炸了！”杨书杰低喊。
氧气罐落地的瞬间，子弹穿进罐体。“轰”地一声剧烈的爆燃，烟尘、玻璃渣和冷气搅成一团，两名士兵的身形被爆炸冲得七零八落。
房间里浓烟翻滚，警铃刺耳。
陆晨眯起眼睛拽住杨书杰胳膊，“快！”脚下一使劲，穿过爆炸边缘，直扑向后方紧急出口。
那道专用通道的推拉门就在眼前，警报闪成一片。
杨书杰一只手死攥着衣襟掩护伤口，另一只手还握着枪，脚下踉跄。
身后枪声尚未停息，倒下的士兵发出短促嚎叫，剩下一人咳着追了几步，乱枪扫出，子弹打在墙上，弹片呼啸。
通道门在右前方，陆晨猛冲上去，一脚踹开门锁。
杨书杰紧跟着挤进去，门板“砰”地合上。两人贴着墙沿着黑暗走廊急行，外头警报声像在催命。
杨书杰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几次脚步一轻差点滑倒。
他顾不得多想，低头问：“样本安全吗？”
陆晨把包摸了又摸，手指贴着那只装着病毒的容器，心下踏实了些，“没事，背包还在，样本牢牢的。”
两人步子没停，穿过一道又一道转角，脚下全是实验区的胶地毯。
每一次拐弯，走廊远处就有枪响传来。每隔几米墙上就是红色警示灯，映得墙体一片惨淡。
两人都不敢停，肩贴着肩，几乎咬着牙往前拱。
“必须找到苏瑶他们。”陆晨声音压低，边说边加快步伐。
他手里的风系异能还在体内蓄着劲，每当有脚步声传来身体就立刻绷紧。
杨书杰捂着肋下的血迹，汗液一股股流下。他侧身扒着过道的门拉，一扇锁死，再一扇也是，最后摸出钱医生给的应急钥匙开锁。
门后头是一条宽阔的辅助通道，尽头贴着中央塔的外围，能通往主控外平台。
两人猫着腰钻入，门关严实，身后是滚滚浓烟和爆炸残音。
杨书杰拉了一下背包确认无事，他声音粗哑地道：“苏瑶他们还没出审讯区，外头肯定也乱了套。”
陆晨侧过身，倚着墙思考，“警报一响，各区出入口全冻结。
他们或许也在想法子转移。”
“你觉得能从外围绕到他们那边？”杨书杰擦擦侧脸上的汗，呼吸带着血腥气。
“外围有辅助升降梯，平台下面有一条紧急疏散梯，从顶层往下能避开大部队。”
陆晨抿了抿嘴，观察脚下那一排排蓝白警示线，“只要我们抢在大范围搜捕前赶到他们前头就有机会。”
脚步声又近了，门外传来士兵联络的催促。“主控区目标已逃入东侧辅助道，请支援。”
陆晨拉杨书杰往通道更深处挤。两人的脚步重得几乎要穿透地板。
走到通道尽头，是一处技术间，堆着废旧仪器和一个小型维修口。
杨书杰拉开通风板，递给陆晨一枚小刀，“拆掉这残板，下面连着空调井道，可以冲进侧路。”
陆晨背包一横，把半个身子折进维修口。他伸手扒开滤网，微光下一片模糊。
他用肘部把剩下面板硬生生推倒，“你跟着我，动作小点。”
两人忍着噪音，顺着维修井道匍匐前进。铁皮管道里闷得难受，杨书杰身体重，有几次差点拖住，两人咬牙撑住。
“再坚持下，快到了。”陆晨低声提醒。
管道另一头有松动光影，明显通到平台下层。
外头杂音越来越多，有机械设备启动的轰鸣，也有士兵调度的口号。
陆晨先探头望了望，迅速钻出井口，杨书杰紧跟。
平台下层风大得割脸，警报声远了一些。陆晨低头确认样本无损，拍了下背包带，“安全，我们得往主楼偏东区绕。”
杨书杰气息凌乱，还没缓过劲，扶着栏杆勉强迈步。
他看了看楼道上的动静，低声问：“如果再遇见士兵，直接开打？”
“我试着别硬拼，”陆晨看着远处安全梯，“但脱身优先。
你只要守着样本，别回头。”
两个人换了条漂浮通道，拼命绕远，不敢走主干路。
途中遇上一班巡查士兵，陆晨把背包抱紧，手伸向袖口，杨书杰则拢紧衣摆，颤声压低，“小心。”
巡逻队步子急，冲着报警方向去了，两人抓住空隙从杂物间滑进侧门，大气都不敢喘。
后面枪声忽然又密集起来，似乎审讯区处也爆发激烈交火。
喊杀声、命令声、杂乱的脚步在整个楼体里回荡。
杨书杰问：“苏瑶会朝停机坪方向撤吗？”
陆晨刚想回答，就听到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无线电噪音。
好像有人在用应急频道喊话，他把耳塞轻塞入，对讲机贴在耳后，听出是苏瑶的声音，只是杂音太多，内容听得不全。
他低声咒了一句，“通讯被屏蔽，他们也许正在找出口，我们要去和他们汇合。”
两人在平台入口前停下，彼此看一眼，没有再说话。
杨书杰手握枪柄，背贴托栏。陆晨抻了抻肩带，把风之力压制在指骨里，两人重新折进平台另一支线，朝着苏瑶他们可能出现的方向奔跑。
远处警灯还在闪，平台外边枪炮声不断，两人咬着牙，一脚深一脚浅往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