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重生了？”苏瑶的嗓子发紧。屋里只有警报的回音和姚远手里的黑色装置。
姚远将帽子放在桌上，顺势拉近了两步：“没错，我和你一样，带着记忆回来了。”
苏瑶攥着钥匙的手越来越用力，指甲快要嵌进皮肉。
脑子里迅速回想过往与姚远的所有接触，很多曾经解释不通的细节一下子有了答案。
她低声问：“你还要重蹈覆辙？”
姚远靠着桌子坐下，面上带着一点轻松，“恰恰相反。
我不想看着一切再一次毁于混乱与失败。”
苏瑶咬了咬牙：“可你这样，最后只会弄得尸山血海还重复老路。
你上一世见过结果，还要推着所有人再走一遍？”
姚远摆弄着黑色装置，说话一字一顿：“你以为我想吗？
可是人类已经没有路可走了。只有元素战士的力量，才能挡住丧尸的洪流。
否则，你觉得还有别的办法吗？”
苏瑶哼出一声低笑：“你把自己当救世主。凭什么你能决定别人的命运？”
姚远把黑色装置收进口袋，站了起来：“不是我决定，是现实推着我们走到今天。
我上一世也想过退让，也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
军方早在前世末期就发现，只有拥有元素能力的人才能抵挡病毒传播速度和变异丧尸。
后来他们把计划丢了，我只能看着局势失控。”
苏瑶的喉咙发干，“你倒说得漂亮。你手里还不是全是别人的生死？”
姚远往前走了一步，语气缓下来：“苏瑶，你的能力比我清楚。
你能融合元素，也只有你能号召起其他适配者。
如果军方现在彻底崩溃，丧尸潮卷平城市，你觉得个人光靠逃命能活到最后？”
苏瑶手心都是汗，声音里带着一股冷意，“你不用跟我讲道理。
你们这些计划，最后都是牺牲无辜。”
姚远没有再靠近，摊开掌心：“我需要你，苏瑶。
我们一起合作，集结所有还活着的元素适配者，把计划推下去。
这是唯一能够翻盘的机会。”
苏瑶紧盯着他的脸，没有出声。她脑子里乱作一团，记忆中那些死人、分崩离析的队伍，现在和姚远的话交织在一起。
她咽了口唾沫，说：“你想让我相信你，先放了陆晨和林浩。”
姚远轻轻摇头，叹口气，“你还是这么固执。
你以为只要保护身边的人，一切就能如你所愿？”
苏瑶一动不动，“你要合作，先放人。”
姚远露出一点无奈的神色，掏出通讯器：“带他们过来。”
屋里隔音很好，外头的脚步很急。门轻轻开了，陆晨和林浩被两名守卫押着走进来，手腕都被金属束缚器锁着。
两人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只是神色很疲惫。
苏瑶脚尖一紧，呼吸止在胸口。陆晨进门前抬眼看了一下，林浩则低头别过脸去。
两人身上的制服还有外勤队的标志，应该是刚刚才被制服的。
他们都没有出声，只是站在原地。
姚远挥了挥手，守卫把两人往屋角拉。他走到三人中间，声音不高：“你们三个，是整个计划的核心。
现在要不要通个气？”
陆晨皱了下眉：“你想干什么？”
姚远指了指苏瑶，“她和我一样。你们上一世都死在乱军和丧尸潮里，对吗？
我不想白走一遍。没人比我更明白结局有多可怕。”
林浩不自觉握紧拳头：“你是不是疯了，拿所有人去赌？”
姚远没回嘴，只把桌上的一份档案扔到陆晨面前：“你们不是一直在查背后的东西？
这些档案里全都有。”
苏瑶没去碰那份档案，只开口：“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还跟着军方瞎折腾？
你上一世那么多人死得比狗都惨，你还想再来一次？”
姚远淡淡道：“没得选。元素战士计划启动以前，人类撑不了多久。
你们是适配者，能觉醒融合异能，其他人就只能等死吗？
苏瑶，你不出来主持大局，还指望谁？”
苏瑶抬头看他，“你还是想绑着我们三个去陪你烧命。”
姚远神色疲惫，靠着桌子站了会儿，“我也不想。
可这世道，跟着本能跑，永远只是死路。你们不想合作，我一个人也做不了多少。”
陆晨低声问苏瑶：“你们认识？”苏瑶没吭声，只往他这边靠了靠，心里一阵钝痛。
姚远的声音打破僵局，“苏瑶，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我这回想要的是主动，你知道吗？不是坐等所有人死光。
只要你们点头，我们马上就能联合军方资源，开始筛查、训练适配者，把城市里仅存的survivors纳入布局。”
林浩噗地笑了一下，“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想？
基地里杀得血流成河，你还想搞团队训练？你一点都不怕良心痛？”
姚远笑了下，“良心这东西，死在末世第一天。”
他看着苏瑶：“你难道不想救人？”
苏瑶不看姚远，声音像是喉咙里挤出来的：“救人是这样救的吗？
你这样的救法，不如不救。”
姚远不语，把手上的黑色装置掂了两下，“你们要是愿意，我可以暂时放人，不强求。
但计划一天不启动，死人只会越来越多。”
陆晨咬着牙，低声对苏瑶道：“别信他的鬼话。”
林浩往旁边挪了挪，眉头早皱成了一团，“要搞合作拉我们三个，你就直说，别拿放人做条件！”
苏瑶没理姚远，只盯着陆晨和林浩的手脚看，“你们怎么样？”
陆晨喘了口气，“没事，就是被电击棍敲过。”
林浩吐出一口气，“还活着，死不了。”
姚远耸耸肩，将手里的黑色装置塞进口袋，“你们要是觉着委屈，可以走。
我只想邀请一次。”
苏瑶冷声打断：“放了我们三个，谈判才有资格。”
姚远沉默下来，不再搭话。他扫了一眼守卫，示意他们先别动。
房间里气氛如石头压顶，没有人再说话。
陆晨压低声音凑过来一句。“他敢动我们，你就把那档案烧了。”
苏瑶点头，没有表现出慌乱。她看着姚远，等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姚远没回避，慢慢坐回到椅子上。两只手轮流相扣，久久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