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的时间里,赛玛噶也是对大唐的一些习俗有了理解。
关于男女之间互送礼物是稀松平常的,只是有许多东西是需要注意的。
比如香囊,女子的饰物,以及最不能乱送的发簪。
“你...”
被李治这一出先斩后奏惊到,赛玛噶红着脸低下头,一双手略带慌张的揉搓在一起。
“这可是从吐蕃运来的玉石打磨而成的精致玉簪,听说叫什么象牙白,这个送给你,有这个来自家乡的玉簪,希望可以让你缓解一下对家乡的思念。”
李治看出赛玛噶的局促,急忙开口解释。
这是他跑遍了长安城,从一个专门倒卖玉石的商贩手中买下,为了这个,他减少了自己的每月用度,省下来有几十贯,再加上去先莫问借的钱,才让他买下这比一般的玉簪更贵的礼物。
赛玛噶一听,立马把玉簪拔了下来,拿在手里仔细打量一番。
玉簪整体成象牙一样的白色,玉石被雕刻成一根梅花枝,簪头笔直如箭,簪尾上两朵梅花盛放于枝头,还有两条镂空雕刻的玉石链条,链条上各挂着一颗水滴样式的青色玉石。
仔细看看,那两颗小玉石上雕刻着字迹。
好奇心让她忍不住拿近了一些,想要看清楚是刻了什么字。
“央...央...”
等她看清楚玉石上米粒大小的字时,赛玛噶精致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大片红霞。
“你...”
心里慌乱的她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羞愤的看着李治笑嘻嘻的脸。
李治此时毫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登徒子的自觉,自顾自的笑着催促道:“赶紧戴上啊,好贵的簪子呢。”
赛玛噶气的小脸通红,果然是个登徒子。
羞红着脸,上前一步,把手里的玉簪拍在李治怀里。
气鼓鼓的说了一句,“我还没同意呢。”
说完,不等李治的反应,直接转身跑开,留下一个风中凌乱的李治。
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不喜欢吗?这个都刻上字了,退不了啊。”
低声嘟囔一句,李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又把簪子收了起来。
想起刚刚赛玛噶的反应,也不像是不喜欢啊。
挠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李治也没了赏花的心思,一脸的不开心。
时间过得很快,还没等他从被“拒绝”的失落中走出来,就有人通知他要去麟德殿赴宴了。
麟德殿中,李世民已经对着早到的一些大臣们说说笑笑的了。
莫问又一次被李承乾拉着去玄武门迎客。
一群相熟的人对着他调侃几句,特别是几个二代,纷纷吵着要他请客。
等他们一群人回来,宴席正式开始。
他本想去给一群驸马准备的席位坐着,可李承乾却不管他的反应,拉着他坐在皇子中间。
李世民坐在上首,手中酒樽高举,对着一群国公重臣客套起来。
“众位爱卿,朕自登基以来,幸得众位爱卿鼎力相助,治理这万里河山,朕之幸也,大唐百姓之幸也。”
“这十余年来,有劳众位爱卿相助,让我大唐愈发强大,让他国胆寒,让我大唐百姓富足。”
“众位爱卿劳苦功高,今日美酒管够,大家畅饮!”
下面人纷纷举杯附和,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赛玛噶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座位上,故意不去看李治投过来的眼神,脸上还带着一丝的羞恼。
李治却是不明所以,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是这个反应。
来自家乡的玉石打磨而成的玉簪,不是很好的礼物吗?
将家乡的东西戴在头上,不是很好的寓意吗?
莫问打了个哈欠,对这热闹的氛围兴致缺缺的,跟着李承乾他们说说笑笑,时不时的调侃一下几个小舅子。
殿中舞姬翩翩起舞,婀娜多姿的身段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着,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李治端起一杯果汁,眼睛看向殿中,心情烦躁不已。
大家都沉浸在这热闹的氛围里,也没人注意到他的心情,全都笑哈哈的饮酒作乐。
赛玛噶装作无意的瞥了他一眼,就见他一副受到了重大打击的模样。
‘是不是话说重了?’
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个念头。
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开,一点都不重。
哪有人这么失礼的?直接把小姑娘的发钗拔了,换上自己送的簪子,这跟土匪下山抢亲有什么区别?
也不对,土匪不会花钱买礼物。
想到他堂堂晋王都说那东西很贵,想来必定是不便宜的吧。
要不...道个歉?
不对!我又没错,凭什么我要去道歉?
赛玛噶精致的小脸上也变得有些不悦,被脑海中不停浮现又消失的各种想法折腾的心烦。
那边,莫问终于是注意到李治不对劲的表现。
平日里他虽然是性子软了些,却也不是那种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人,今天这反应怕是发生了什么烦心事。
“稚奴这是怎么了?”
莫问温和的嗓音传进了李治的耳朵里,把他从自己快钻进牛角尖的思绪带回。
抬头看向自家姐夫,眼里的茫然无措根本没办法隐藏。
“姐夫,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正所谓不耻下问,不明白错在哪里,还不能问问有经验的人吗?
“啊?怎么突然这么说?”莫问一脸疑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余光瞥向旁边几个哥哥弟弟。
莫问心领神会,借口跟李愔这个老六换了座位,让他跟李恪坐在一起去了,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李治身边。
“有话就说,莫不是你惹父皇生气了?”微微俯下身,低声询问道。
李治挠挠头,眼睛不自觉的瞥向赛玛噶那边。
却看见她此时正面带不悦的喝着果汁,时不时的就皱一下眉头。
“不是,是这样的...”
李治同样低声回答,把在花园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姐夫,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实在想不通,李治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莫问嘴角抽搐不已,手中端着的果汁也轻轻晃动着,出卖了他不淡定的情绪。
这一幕...为什么这么熟悉呢?似乎从哪里见过啊。
在哪呢?是哪个失礼的登徒子做过类似的事情吗?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