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脸上白一阵,红一阵,那个滚字在喉咙里滚动了好几下,终究还是没跑出来。
“有为,婚前不能有那种关系,那叫作风问题,流氓罪!”
“哦,那您昨晚想不想给她留家里干一下子?”
“腾!”
易中海额头青筋直冒,竟然端着牙缸去上班了。
“唉,不敢承认内心想法的人,真可悲啊!”
李有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转头环视众人,“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低头,牙花子都快被刷出血了。
易中海的热闹看看就行了,说是不大敢说的。
免得易中海不敢收拾徒弟,结果收拾大伙儿!
按照现实情况来说,这个院里除了李有为,易中海收拾谁都很容易。
“唉,一群不敢承认内心想法的人,真可悲啊。”
李有为背着手,溜溜达达走了。
“哎呦喂这个丧良心的,谁他妈好意思承认?”
“他不要脸,当咱们也像他那么不要脸?”
“出门怎么不被车撞死呢?”
“就是,让火车碾过去,让轮船压过去,让人造卫星给他带天上去!”
“哎呀你们说,这又要随份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一天到晚的净随份子了!”
“他现在是装都不装了,直接让咱们多给点,这不是东西的呀哎呦喂!”
“咱都搬走算了,这院啊是没法呆啦!”
“......”
红星轧钢厂,宣传科。
张科长正低头看着简报,琢磨着怎么玩出点花样,提升提升队伍的觉悟。
刚想找于莉来,问问她李有为的思想动态,李有为就推开门进来了。
“巧了,有为你来了啊!”
张科长起身,绕过办公桌,拉着他一起坐到沙发上。
“有事吗科长?”
“有啊,最近各个工厂都在开展活动,搞得如火如荼,咱厂有点落后了呀,正想找你请教请教呢。”
“科长,这个问题以后再说,我现在找你有点事。”
“你说你说!”
红星轧钢厂的宣传科崛起,有李有为一大半的功劳,张科长就盼着人开口呢。
“是这样,我师父要结婚了,他要在二食堂大操大办,我身为他的小徒弟只能听命,所以我想那天......”
“主持婚礼是吗?可以!”张科长脸上笑容沉着冷静,义不容辞啊!
“不不不,那个我另有安排!”
他级别还不够,李有为接着说:“我想那天二食堂里有音响设备,需要您让放映队把设备搞过去。”
“哦,这个啊,好说好说!”
张科长很痛快的答应了。
工人婚礼是阶级同志之间的大喜事,动用厂里设备不算公家设备私用。
因为。
一切都是属于人民的。
...
石景山,首钢,钢协办公楼。
二楼。
“吸......呼......”
文化部主任刘达叼着烟,轻轻抚摸着面前偌大的酸枝木办公桌。
好啊,一看就有排面!
可惜了,本来还有一张配套的大沙发,被歹人讹走了。
“老高喂!老子紧到在想,咋个我们两个嘞大沙发,跟梭梭板儿一样,遭李有为那龟儿子哄起走喽噻!”
对面,一样在嘬着烟的高主任愤愤的说:“李有为那个瓜批,撞到老子手板心头了噻!老子要把他脚杆锄个弯弯儿,龟儿子跑得脱马脑壳!”
嗖!
老高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腿上一沉,怀里多了个人。
“老高!老子来喽!把你嘞牛黄丸亮出来抖两哈,莫跟个闷墩儿一样缩起噻!”李有为哈哈大笑着说道。
“啊!瓜批...不!有为同志你来啦!”
老高被吓得一激灵,手里的半截没嘴的烟都掉到了地上,慌忙给李有为推起来。
还慌张的回头往门外看,这人怎么进来的?怎么一点也没察觉到?
“是啊呵呵呵呵。”
李有为从兜里摸出两包带过滤嘴的白把儿香烟,一人扔了一盒。
这就是场面!
“老高,老刘,既然你们都答应了,那就明天上午十点红星轧钢厂二食堂见。”
“嗯......咳!”
果然是个精神病,刘达清了清嗓子,“有为同志,可不可以先把前面的话给说了?比如让我们去干什么?”
“哦,我师父明天二婚,你俩上去当主持人去!”
看看,钢协有头有脸的领导,给工人主持婚礼,就问你排场够不够大!
一般来说,这种级别的领导只可能在集体婚礼上露个面。
但现在,俩伺候一对新人,怕不是钢协开天辟地头一遭!
刘达和老高面露尴尬之色,替李有为尴尬。
你什么档次?你师父什么档次?不就是普通工人吗?让轧钢厂的直属上级单位领导去给当主持人?
怎么有脸想的呢?
这还是正常人的想法吗?
不要脸啊!
“这......这不好啊!”
刘达脸上的笑容很宽厚,像是长者一般循循善诱道:“我......”
“好好好!”
李有为强势打断,“刘主任果然尊重工人阶级,并愿意与民同乐,丝毫没有官僚主义!”
“啊.......”
刘达一怔,敏锐的政治嗅觉让他意识到,前面有坑,还不小!
“老高,你呢?”
李有为摸了摸老高的地中海,还顺势揪了一根白头发下来。
老高一缩脖子,和刘达对视了一眼,妈的,能不能弄来当秘书呢?要想害谁就派他去,无理搅三分!
就像刚才这话说的,提前把坑挖好了,要是不去,就是不尊重工人阶级,不愿意与民同乐,就是有官僚主义。
这三条,条条见血!
有些事就不上称没有二两重,上称千斤打不住!
李有为这种人做事不计后果,更不怕什么报复,要是真胡搅蛮缠往上捅,两人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
两人点点头。
终究,刚才还是嘴炮儿了,人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
午后阳光如此温暖,只是深秋的风已经带着寒意,抵消了阳光那点浅淡的暖意。
前门大街,雪茹丝绸店。
陈雪茹忧愁的看着外面,婴儿的丝绸衣物早已经做好,却不见那个神秘而英俊潇洒的男人来拿。
“经理,这个多少钱?”
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指着一个布料轻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