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安定门医院的患者们倏然睁开眼睛。
老幼和女人继续睡觉,男人们平静的坐起来,汇聚到一楼某病房门口,有条不紊的排队进入,然后从窗户的铁栏缺口钻出去,再爬梯子出去。
整个过程十分安静......
很快,188个身穿条纹服的患者排成整齐的方阵,站在李有为面前。
黑压压的一群人,却一丝声响也没有,像是188头潜伏在暗处准备狩猎的雄狮。
李有为大手一挥,188个人只觉得眼前一闪。
其实,他们已经身处演武场,只不过周围环境包括旁边的安定门医院,都是李有为用意念建造出来的。
李有为四处观察,简直就是完美的复制粘贴,看不出和现实有任何不同。
“回去睡觉!”
李有为说完,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回到现实世界。
月光下,巷子的小路沉浸在浓重的阴影里。
“小奶马!出来!”
“嗖!”
神骏威武的金色宝马凭空出现,极高的马头几乎与围墙齐平,天然的孤傲之气席卷而出。
李有为给它套上金色马鞍,翻身上马,手握缰绳,掌握感这就来了!似乎与小奶马融为了一体!
“小奶马,咱们要去干一件大事!”
“唏律律~”
高头大马后蹄儿微微抬起,轻轻敲击地面。
身为天生的马中王者,却天天和一头猪在一起吃草,小奶马早就憋不住了。
说吧,去哪儿,给个方向马上跑起来!
李有为牵着缰绳,夹了夹马肚子,小奶马感受到了方向,慢慢朝着京包铁路辅路方向慢跑。
“唏律律~”
小奶马高昂起头,似乎对主人要求它慢跑而不满。
李有为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努力学习骑马技术。
系统什么都给了,就是没给骑乘技术。
好在小奶马顺从,他体质又好,天亮之前终于跑到地方了。
所谓铁路辅路,实际上就是简易公路。
当旭日在东海露出一层头皮的时候,清风扫过公路两旁的黄沙和青草。
面对未知未来的探索勇气和豪迈之情涌上心头!
“小奶马...这名儿太不霸气了,从今以后我以关二爷的座驾为你命名,乌骓!”
“宿主,那是项羽的,不是关羽的,怎么考的大学?”
系统可能实在听不下去了。
“是吗?那关二爷的马叫...对对,赤兔赤兔!看我这脑子!”
“宿主,您的汗血宝马是金色的!”
“那就叫金兔...金兔怎么一点也不威风了?”
李有为想了想,“风驰电掣,闪电奔袭,直插万里之外...小奶马,以后你就叫惊风了!”
“唏律律~”
惊风高高扬起上身,两只偌大的马蹄如攻城锤般轰然落地,浑身肌肉细丝纤毫毕现,瞬间在迎面而来的大风中破开一道裂缝,激射而去!
背后尘烟四起......
两小时后。
李有为策马在水面开阔如海的官厅水库旁稍息。
下一秒。
李有为出现在演武场中。
安定门医院外,已经被设置成一望无垠的平坦草原。
阳光下,绿草莹莹,一八八名勇士身负钨钢重甲一言不发,眼神狂热的看着最前面的李有为。
大家谁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知道血液深处的原始战意被唤醒了,情不自禁的有些颤抖。
“十六式,前八式,开始!”
“哗!!”
立正!
“哗!!”
抬手!
“哗!!”
推挽!
“哗哗!!”
推掌!
...
这是最残酷的体能训练。
他们如今已经练到十六式的第十二式,但上百斤的甲胄在身,练到第八式已经是极限。
李有为将这些天制作好的肉食堆叠到最前面,嘱托张二安排饮食,便又回到现实。
下一站。
惊风掠过燕山余脉,奔腾至乌兰察布草原,蓝天白云下,无垠的草甸风吹草低见牛羊。
一个小牧童坐在牛背上,指着远处大喊:“阿妈,哪吒!”
双颊殷红的朴实女人侧目,顿时瞪大眼睛,远处草根和泥土飞溅中,一道金色身影急速远去......
金色身影迎着漫天晚霞冲进巴丹吉林沙漠,在世界最高的沙山群中肆意奔腾,金色海浪般的沙丘曲线被破出三角状的沙浪......
...
京城,东城区,北鼓锣巷,白家。
清风掠过洁白的窗帘,撩动窗帘角下绑着的两颗小铃铛。
白小胖淘气,爱捉弄大姐,半个月前偷摸绑的。
听见悦耳的声音,白柔从昏沉中醒来。
明明气温很清爽,心里却陡然间烧起烈火,焦灼的不行!
刚蜷曲膝盖,上面浅浅的纤维化假膜裂开,剧痛传来,她咬着嘴唇慢慢下床。
出门后望着天,又低头看看手表,已经六点多了。
“爸,妈!”
“小柔。”白彦海出门。
“爸,小河回来了吗?”
“还没有。”
“同学们家都去过了吗?”
“嗯!”
白彦海疲惫的回答,他也是刚回来,白天和小胖母亲李兰花组织人排查,竟然没找到儿子。
“小柔,你腿伤了,歇歇吧,不差你一个人找!”
“我要去找!”
白柔推着车当拐杖,一瘸一拐的去白小胖的秘密基地去找。
最近一个月,白小胖和她的交流多了起来。
告诉了她,自己有几个秘密基地,每当被爸妈打骂后,就会哭着跑去待会儿。
说起来,白柔还从来也没去过。
第一个就在离家不远的一个胡同里,最里面有一个小院房子塌了一半。
另一半就是白小胖短暂的心灵栖息地。
白柔咬着嘴唇,花了半小时才走过去。
院门已经没了,房屋瓦片碎裂,大梁断裂后,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狭小空间。
趁着昏暗的斜阳余晖,她弯腰钻进去。
钻进去才发现里面其实不深,地面上摆着碎砖堆的坦克,中间还伸出木棍做的炮筒。
两边一边两个,像是稚童最常玩的两军对垒。
旁边有一张稿纸。
上面画着一个流眼泪的小胖孩,底下写着坏爸爸,坏妈妈,坏二姐。
再往下却是一男一女手拉手。
男的下面写着:我的好大哥。
白柔冷不丁抿唇浅笑。
女的下面写着:好大姐。
白柔笑容散尽,无助的把稿纸贴在胸口,肩膀耸动起来......
...
九十五号院。
贾张氏抄着鸡毛掸子,往老李家张望。
“爹了个懒子的,死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