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拉碴的邵杰，眼神直愣愣看着曹风。
许久。
曹风觉得再对视下去就要动心了的程度，打算说点什么破坏气氛。
这时候，邵杰起身了。
从卧室门后，拿出了一把锤子。
“帮我拉开餐桌。”邵杰道。
餐桌的窄边，靠着墙壁。
曹风起身，拉开了餐桌。
邵杰走上去，对着墙壁就是一阵猛砸。
曹风心里帮忙喊着号子，八十，八十。
哗啦，墙皮脱落，里面有两块砖也碎了。
邵杰没有停手，继续砸掉了几块砖，露出了墙壁里的一个小夹层。
他伸手进去，拿出来一个厚厚的，用好几层塑料袋子包裹的牛皮袋子。封的这么严实，恐怕扔到清江里泡半年都不带损坏的。
“行不行的，你看着办吧。我也没指望用这些东西翻盘，就是一个念想。”邵杰叹了一口气道。
“好。不会让你失望的。”曹风郑重的接了过去，并未直接查看。
“嗯。”邵杰也不收拾，直接坐下继续吃熟食，喝好酒。
曹风离开前，又道：“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去蓝湖新城物业办公室找我。”
邵杰摆摆手，没说话。
曹风回到车上，才撕掉外面的塑料袋，打开了牛皮袋子。
是一些财务资料，也有一些证据。
证明了邵杰违法，也有和孙泉私下交易的一些证据。
不过那些私下交易的证据，都不太明显，想要查证，必须得有强力的手段才能做到。
现在的曹风，还做不到。
曹风思索：“还找薛宜楠？”
但曹风觉得，薛宜楠这次也未必好使。
之前，王虎，甚至闵行长，都是小角色，薛宜楠可以手到擒来。
但孙泉是清江市房产部门二把手，薛宜楠够呛。
想要办妥，薛宜楠恐怕要动用背后的关系。
“还是说一句，免得回头说我不想着她。”
也不犹豫，直接给薛宜楠打电话。
果然，薛宜楠不办，给他推荐了另一个人：“这事儿我也不是不能办，但最近是关键的时候，我不好动用关系。你还是找蔡卿云吧。”
“她一个技术人员……”
曹风还没说完，薛宜楠就挂了电话，曹风无奈：“唉，楠姐儿这妮子看起来甜甜的，实际咸咸的，啧啧。”
只能联系蔡卿云。
还好，电话接通了。
蔡卿云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后，并没有再拉进去。
蔡卿云听声音有点略微嘶哑的感觉，估计昨晚加班干活了，正在补觉。
技术人员就是爱熬夜。
她气性很大，不耐烦道：“干嘛？”
“不干。请你帮个忙。”
“放。”
曹风简单说了情况，还没说完，蔡卿云就道：“胡天照已经调来清江了，你找他。”
曹风记得胡天照。
葛天宇倒台前，最早就是胡天照联系的他，什么部门来着，曹风记不清了，反正就是纪检委之类的。
曹风惨兮兮：“我没他手机号。”
蔡卿云哼了一声：“我让他打你。”
说完就挂了，干脆利索。
曹风呲牙咧嘴：“……打我可还行？难道天照哥是个同？”
不一会儿，胡天照打了电话过来：“来沈清雨的忘语咖啡馆吧。”
“好。”
忘语咖啡馆。
曹风见到了胡天照。
个子挺高，超过了一米八五，和曹风差不多，身材看起来比曹风还要壮一些，一看就是龙精虎猛的感觉。
而且眼神，非常锐利。
年岁和曹风差不多，最多也就大个两三岁。
两人初次相见，却也不感到陌生。
曹风道：“以前我以为我是最美的，见到了你，才知道，最美的是咱们俩，而不只是我自己。”
胡天照淡淡道：“还是你美。上次你说你长的也挺美的，没说谎。”
曹风伸了一个大拇指：“谦虚稳重，还能认可别人赞美别人，你太优秀了。你这样的人在体制内，是我们老百姓的福分。你可一定要稳住别浪，飞黄腾达直上九霄，造福更多老百姓。”
胡天照乐了，哈哈一笑：“我尽量。资料拿来我看看。”
曹风递上了文件。
两人对坐在同一张桌子旁，不再说话，胡天照静静地翻看。
吧台的沈清雨直撇嘴：“曹风这货拍马屁的功夫，真是一流。连胡天照都不反感他。”
她不声不响，做了两杯咖啡，端了过来，放在曹风和胡天照面前。
曹风睁大了眼睛。
挖槽，这姐儿开始强买强卖模式了吗？
沈清雨扯了扯嘴角，也没出声，不打扰胡天照看资料。
沈清雨今天穿的还是一身素花长裙，体态盈盈，脚下踩的是一双厚底的黑色人字拖，衬的脚丫愈加白嫩。
脚趾齐整好看，丝毫没有那种拇指外翻的状态，并且晶莹如羊脂玉，让人想要把玩。
如果沈清雨本人容颜满分，那么她的脚，满分还得加二十。
走动的时候，裙摆晃动，白皙骨感的脚腕和圆润小腿，随着裙摆隐显。
不一会儿，胡天照大体翻完了资料，道：“小事儿。正好，我刚刚来到这里，还不怎么熟悉，千头万绪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就从房建部门开始吧。”
自古以来，建设部门都是贪腐重灾区。
毕竟涉及到大批的钱财和物资往来，很容易出现雁过拔毛的情况。
一查一个准。
有了证据，就更不用说了。
曹风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但合不合适问胡天照，他有点拿不定主意。
毕竟，他不是体制内的，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
胡天照看出了曹风的犹豫，傲然道：“你是商界，我是官方。以后免不了打交道，但我保证咱们永远都会是干干净净的，我可以请你吃饭，但永远不会让你请，所以，有想说的，随便说。”
看来，胡天照有着不小的政治抱负，会非常爱惜羽毛。
曹风便道：“那我可就说了，你们体制内，调动什么的，都是早有准备，那你之前弄葛天宇，让他母亲下台，和你调来清江，有没有关系？”
这个想法很离谱。
因为胡天照很年轻，即使是从上面部门调过来的，级别也只是副处。
只是为了他的一个调动，就弄掉葛天宇的母亲，也太不可思议。
胡天照自信的一笑，并未对曹风隐瞒：“一个好的员工，要学会向上管理。她太不干净，有她在，不好干活。”
曹风震惊无比。
胡天照这么说，就是承认了他的猜测。
葛天宇一家子倒台，的确是胡天照向上管理的结果。
这尼玛。
大神中的大神啊。
向上管理的级别，太高了。
“哥。虽然你不让我请你吃饭，但请允许我请你喝这一杯八百八的拿铁咖啡。”
“呵呵，不必。这杯拿铁，明码标价十八块。”
“至于这件事，你等着看新闻吧。”胡天照摇了摇那些资料。
说着，胡天照喝完了咖啡，和曹风打声招呼，将那些资料提在手里。
然后付了十八块的咖啡钱，拿了小票，离去。
曹风也立刻起身到了吧台，付了十八。
想趁着沈清雨这会儿在里间，离开。
免得又被讹。
但沈清雨还是及时出来了：“呵呵，老规矩，你这杯是九百一十八。”
曹风怒了：“上次明明是八百八。”
沈清雨神色自然：“哦，上次记错了价格。就不要你补上了。”
“……沃日。好，我给你，就看你受不受得了。”
曹风发狠，一笔十八，连续又付了五十笔，加上之前付的，算下来正好九百一十八。
只听吧台收费的播报，不绝于耳。
沈清雨被曹风的骚操作整呆了：“你十八十八的，不嫌累吗？”
曹风傲然：“这是我的基础数字和幸运数字，给你一千个一万个，我都不嫌累。”
说完，哼了一声，走了。
沈清雨看着曹风的背影，无语：“……”
——
这一大圈忙活下来，已经是下午。
这边忙活完了，静待花开即可。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虽然和胡天照接触不多，但理解了胡天照的远大抱负后，他认定胡天照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说办，就会办。
能够如此轻松自如向上管理的人，也没有必要和他扯这个谎。
“唉，可惜世界到处乌烟瘴气，尤其是官方。这种人少了点。”
蓝水星如此，其余的地方也是如此。
因为是周六，曹风也不用去公司摸鱼，便去了水果店，看看林巧云最近的工作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