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步步逼近，长枪的枪尖几乎贴到李翊冥的面前。
“大军虎视眈眈？可惜，你的主帅在本将手里，士气大跌，连粮草也烧得一干二净。本将倒想问问，你的'大军'还能坚持几日？”
李翊冥咬牙切齿，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林语，休要得意得太早。你以为抓住本王，就能彻底扭转局势？等着瞧吧，你们大乾迟早会覆灭！”
“覆灭？”林语冷笑，眼神更加冰冷。
“你以为西夏能赢，是靠你们这些所谓的战术吗？非也，靠的是林素那条走狗！”
这句话如同一记闷雷，炸得李翊冥的脸色微变。
他的拳头微微攥紧，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林语看在眼里，语气愈发凌厉：“怎么？不敢承认了？还是说，你觉得林素那条狗真的会忠心于你？”
“他如今只剩两条路，要么被本将查明真相送上断头台，要么死在你们西夏的手中。”
李翊冥的心理防线终于开始动摇。
他的双眼死死盯住林语，脸上的冷笑渐渐消失。
许久，他低声说道：“不错，林素确实是我等的内应。”
“他泄露了你们的军机，为我军指引了无数次伏击的机会。”
林语闻言，目光冷冽如冰：“继续。”
李翊冥叹息一声，最终将事情一五一十道出。
林素利用户部的特殊权限，将大乾军机泄露给西夏。
为西夏的精准伏击提供关键信息。
为了掩盖真相，林素甚至暗中设计陷害忠良，将怀疑的矛头引向无辜之人。
每一句话都如同巨锤，重重击在林语的心头。
他眼神冷厉，拳头攥得微微发白，但语气依然冷静：“好，这一切，本将都会记下。”
他转身走向帐门，临出门前回头冷冷说道：“李翊冥，你以为你在棋局之上，殊不知，你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
李翊冥咬紧牙关，目送林语离去，眼中的恨意几乎化作实质。
“林语，你等着瞧吧，本王定会让你后悔今日所为！”
……
夜幕低垂，军帐内灯火昏黄，氤氲着一股静谧与压抑。
姜瑶半卧在榻上，肩膀上的箭伤已经简单包扎。
但隐隐作痛依旧让她眉头微蹙。
她眉宇间的冷冽，丝毫不因伤势削弱，反而增添几分凌厉的威势。
帐帘忽然被轻轻掀开，一袭戎装的林语缓步走入。
他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目光中划过一丝复杂与心疼。
“夫人，尚未就寝？”
林语语气轻柔，语调却透着几分无奈。
姜瑶抬眸，见他走近，唇边带上一抹淡淡的笑。
“夫君不是正在处理战后事务？何故有暇顾及我这伤兵？”
林语摇头，将手中提着的汤药放在桌上，俯身细细检查她的肩伤。
“夫人虽勇猛过人，却也不可忘记自身乃血肉之躯。若伤口再生变故，恐怕连骑马都成难事。”
姜瑶微微一怔，看着林语低头认真检查伤口的模样，眼神中透出些许复杂的情绪。
她向来铁骨铮铮，从不允许自己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脆弱。
然而面对林语这般柔和的目光，心中竟泛起一丝柔软。
“夫君倒是比军医还要细致。”她轻声说道，语气中竟带着几分调侃。
林语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夫人所言极是。虽不通医术，但护你周全，却是本分。”
姜瑶微怔，随即轻哼一声，偏过头去掩饰眼底的一抹羞涩。
“油嘴滑舌。”
她的嘴角却微微扬起，似乎带着不易察觉的愉悦。
林语见状，目光一柔，随即转回正题。
“夫人，此次伏击虽胜，但你这伤不可轻忽。可还疼痛难忍？”
“不过小伤，无碍大局。”
姜瑶声音平静，顿了顿后抬眸看向他。
“倒是战局如何？可有擒获西夏的领军之人？”
林语直起身，神色间多了几分肃然。
“夫人放心，西夏领军的主帅，已被押入大营，正是西夏皇子李翊冥。”
听到这名字，姜瑶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寒光：“李翊冥亲自领军？”
“正是。他虽精通战术，却终究不敌天命。”
林语缓缓点头，语气中透着不动声色的笃定。
姜瑶略微点头，神情稍缓。
随即，她目光凌厉地盯着林语：“夫君，他可曾招供？”
林语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错，他已经供出一桩关键之事——林素叛国。”
这短短的几个字，如同惊雷般在帐中炸响。
姜瑶猛然起身，牵动肩上的伤口，痛意让她额角沁出冷汗，却丝毫不减她眉宇间的怒意。
“林素！”
她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低沉，透着令人心悸的杀意。
“他竟敢背叛大乾，卖主求荣！”
姜瑶的手紧紧握拳，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
“林素泄露军机，害我边疆将士血染沙场！此等叛贼，岂能容他苟活！”
姜瑶的怒吼震得整个帐篷微微颤动，连守在帐外的亲兵都不禁屏息静气。
林语见状，眉头微蹙，连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重新按回榻上。
“夫人，且息怒！”
“息怒？”姜瑶抬眸，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林素一日不除，此仇怎消！”
“我堂堂平西侯，护边疆十余载，如今却被叛贼暗算，害得将士枉死，我……”
林语看着她，眉头紧蹙，心中掠过一丝心疼。
却不得不以更强的姿态镇住这头盛怒中的猛虎。
“夫人！”
姜瑶被他这一声震住，目光中透出几分怔然。
怒意被稍稍遏制，但眼中仍充满不甘。
林语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身，直视她的双眼。
“夫人，我明白你的怒意，也知道你想亲手除掉林素，为将士们报仇。”
“但此事，非冲动可解。”
姜瑶抬起头，紧盯着林语，双目中透着炽烈的火光，似乎并未完全听进去。
“林素绝无善终之日。”
林语继续说道，声音冷静中透着一抹柔和。
“但眼下边疆战事才刚稳定。若贸然回京，只会打草惊蛇，让林素狗急跳墙。”
“我们手中虽有证据，但若行动失策，让他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姜瑶冷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难道要任由他逍遥法外？再拖下去，难保他不会再次行此叛逆之举。”
林语见她依旧听不进去，神色一沉，忽然伸手轻轻覆上她的手。
“夫人，你可曾想过，若林素逃脱，又或是我们回京途中边疆再生变故，大乾又将如何？那些牺牲的将士，又怎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