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来乍到,可是听老乡说起过,到新军的朐山人员,绝大部分都偷着跑回来了,即使没有跑回来的也是音信绝无,估计也是凶多吉少,所以,我主张他们回归原部队,而不是添油到新军。”
“看来,我们需要加强抓逃兵工作,要严格纪律才行。”
“我感觉,应该是我们全力发展,到解放东华省以后,然后成建制南下支援他们的战场,而不是做小卒子过河。”
“嗯,也有道理 。可是,现在要求江东与东华一体安排,而且要多征求他们的意见呢,他们又天天打电报要兵,这么一下子卡断也不好办。”
“牟执委,他们是一支成建制部队,也有自己的活动区域,怎么就自己发展不起来,一个劲的伸手要人呢?而且,去的人也没有什么好结果好对待,就是当低值易耗品了。他们不是立足于自己,即使支援他们更多的人,也没有用的。你觉得是不是?”
“军事上我也不懂,可能是发展起来有难度吧。”牟执委一下子语塞了。
“其实很好理解。打胜仗的部队,发展就容易,打败仗的部队,即使给他再多的人也没用,一个败仗就跑光了。”
“他们说了,就是因为部队的人少,才打的败仗多一些吧,所以才屡屡要求我们的支援。”
“前前后后去了多少人,牟执委有统计吧?”广朋问道。
“以前我不在东华,具体的也说不清,不过五六万是有的。”
“现在,我们东华的集团军正规军,包括纵队和于军主力,也就不到五六万人吧?”
“嗯,刚刚到这个数字,二位还包括了地方部队,武工队这一些人在内。”
“剜肉补疮,牟执委,你觉得会有潜力吗?战术思想,发展战略,根据地建设才是关键,要东华一个劲的给他们调人,会有用吗?我们自己的地,还种不种了?”
“广朋,你是第一个公开提出反对意见的,而且非常有道理。这一次,是不是就作为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前面派去几次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现在就必须及时打住,不能再做这种糊涂事了。”
“主意最后还是由总部定,这是我的看法。如果不是牟执委问的话,我也不会掺和这种事。”
“你的建议非常好,我会上报咸阳北根总部,请他们督促进行一些战术素养培育,不要总惦记其他根据地的支援, 那是会拖垮全体的。”
“嗯。”
“你们的莱东作战报告,我已经发到总部,至今还没有回电,估计这种一体作战理念,与战果评价,会非常高。以后,我们要坚持这种精神,不仅纵队之间要一体作战,与于军主力之间也要协调作战。”
“克服本位思想,我觉得应该从于军主力开始他们对三省军的牵制,远不如垦区部队做得好,而且几乎导致功亏一篑,。他们应该检讨,好好检讨。”广朋一下子抛出了这段话,让刚刚感到非常高兴的牟执委反应不及。
“可是,围子县和戏马台县的攻坚 可都是攻而不克啊,性质也非常严重的吧。”牟执委把对贺省长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可以让于军再看一下我们的战前计划,围子县和戏马台县的牵制,是大局一部分,目标是不许他们进入莱东战场,而且完全实现了目标,他们发非常有大局观念,战术也完全正确,还有什么可以责备的?”
“我对于军事指挥是外行,回头我再看一下。不过, 不管怎么说 ,攻而不克毕竟是不好的吧?”
“要是战场不分主次,要求两边都要攻克的话,那就不仅是在毁掉一个根据地,重建一个根据地,而是要同时毁掉这两个根据地了。我这是从军事意义上说的。”广朋的回答也是非常坚决。
“好啊。老任一直说言司令是天才战将,要我在军事方面要好好跟你学,,今天的交流学了不少,以后,可是还希望言司令不吝赐教啊。”
“牟执委言过了,我又不知道什么是天才,也没有文化,也就是知道在战场上不能吃亏吧。”
“言司令,我想问一句,你怎么看这句话?”
“牟执委请讲。”
“有人说,我不要伤亡数字,只要胜利。你怎么看这句话?”
“那就让他带头冲锋两次就行。”广朋斩钉截铁的说。
“怪不得呢,说这话的人,指挥打仗总是胜败各一半呢。”
“嗯。”广朋知道说这话的人是谁,可是他不愿意点破。
“太阳也很高了,要不我们下山,到我家里吃饭吧?”
“我们一起下山吧,我还有昨天红烧的兔肉我,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起吃。”
“不用了,我还要回总部。他们昨天说是要买一条狗吃狗肉,要不也过去吧?”
“我不吃狗肉。”
狗是忠臣,是一位,蜀咸军的将士,从三角地带开始,即使在郭总执委胡闹,导致部队生活极为困难的时候,也是自觉不吃狗肉,这已经是一个习惯了 。
“那么,你就准备一下,明天我和贺省长在齐村等着你们。”
“谢谢牟执委。”
回到村子里,广朋慢慢走着看一下村子周围环境,才不长时间就与群众产生了深厚感情,一个巨大的变化是,家家户户门口比房子还要高花生囤没有了,代之的是在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人们,这是从於陵刚刚回来的村民,在排列从城里带来的东西。
一阵阵战马的叫声传来,广朋一听,想起在山上看到的“老朋友”的身形,一下子就有了一种亲切感觉,这是自己的枣红马!
他回身一看,是牟执委骑在自己的枣红马上,正在沿着出村的道路行进,它见到刚跑完竟然回头向着广朋跑来,任由牟执委怎么叫喊,他也不理睬。
广朋克制住心中的感情,迎了上去,向马上到牟执委敬了一个礼。马儿的步子慢慢停了下来,在广朋身边转了一圈,伸出舌头舔着广朋伸出的手,还摇晃着自己的头。
“这匹马是我从咸阳北一直带到这里的,非常通人性,也不怕枪炮声,好几次救了我的命。”
“这的确是一匹好马,只要对它好,懂得报恩的 。”广朋一边爱惜的摸着们头上的毛发,一边对牟执委道。
“你不是还担任过蜀咸军骑兵纵队司令员吗,看来你是真的懂马,你看好的马匹,肯定没有错。”牟执委想要下马,被广朋制止了。
“是宗司令亲自任命的全军骑兵纵队司令员,兼第一师师长。”广朋纠正了一下牟执委的说法。
然后,他用脸颊蹭了蹭枣红马的脸颊,然后,指了指前方,拍拍脖子。
马儿的眼里流出了两道泪水,广朋伸出衣袖给它擦了擦,指着前方,自己松开手退到一边。
马儿再次发出嘶鸣,回头看了一下广朋,慢慢向前走开了。
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枣红马竟然在东华再度现身,而且与自己还是那么亲切,广朋内心惨然,广朋清楚,这是一个全新的时代开始了。
回到屋子里,他自己的东西并不多,就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
警卫员进来要帮助他,他说:
“不用,我自己来就是。”
“我们又要搬家吗?”
“是的,到总部所在的齐村附近。刚好你们都在,我就说一下吧,你们有可能要离开我一段时间。”
“离开你,我们要到哪里去?”
“一个选择是南下到新军去工作,另一个是回垦区根据地。你们看那个合适?自己选吧。”
“哪里也不去, 就是跟着你。”
“那不行,如果必须选一个的话呢?”
“那还是回垦区。”
“那好,留下一半,其余的回垦区根据地吧。我给傅师长写封信,你们就赶紧回去吧,以后很快就是大雪封山,那时候想走也走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