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电梯，霖姐跟徐林在手机上聊得热闹，随野这边也没闲着。
经纪人正准备叮嘱柳肆拍摄的注意事项，扭头却见后者一颗心全扑到随野身上，完全没在听他讲什么。
经纪人眼皮子一阵乱跳，深吸一口气，凑过去把两人分开。
在柳肆发火前，压低嗓音飞快道：
“祖宗唉，现在是上班时间！您好歹也是公众人物，悠着点！！”
随野接过经纪人的话，用长辈的口吻教育柳肆，“听你经纪人的，好好工作。”
顺带把背后那只悄咪咪摸上他腰的爪子给拍开。
楼里暖气开得很足，随野进门就把大衣脱了。
里面的衬衫面料柔软丝滑，柳肆捏了捏衬衫的边缘，刚入手，便滑溜溜得要从手里坠出去，像摸了一捧水。
紧跟着手背又被拍了一下。
随野没用多大劲儿，但柳肆娇生惯养长大的，挨打的时候肯定疼。
可这会儿他闻着随野身上飘过来的香味，感受到的疼痛并不明显，反倒是…
见柳肆表情荡漾，随野就知道这小孩儿又在胡乱脑补了。
眼见经纪人脸拉得老长，敢怒不敢言，恨铁不成钢。
他拍拍柳肆肩膀，“你有在听吗？”
柳肆撇撇嘴，睁眼说瞎话，“在听在听。”
经纪人：“……”
好嘛，我成小丑了。
*
拍摄场地在七楼，化妆间很大，是半开放式的，旁边挨着的就是搭好的场景：
宏伟宫殿的大门只敞开了半扇，金漆点翠的屏风两边一字排开数盏琉璃灯，烛火飘渺，一隅便可窥得整个上京城的繁华。
瞧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经纪人搬了两个巴塞罗那椅，他一个随野一个，等着柳肆换完衣服。
柳肆要拍的游戏角色是一位皇家子，虽身处深宫，心中却向往恣意快活的江湖，想做那翱翔九天的鹰。
柳肆换衣服磨磨唧唧的，随野在等待的空档，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新闻。
没过多久，跟他一个部门的同事突然过来，说是给徐林送文件，在路过随野的时候，瞄了好几眼。
随野察觉她目光，微微抬起脸，正好跟那同事对上视线。
四目相对，对方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红着脸快步离开了。
随野颦起眉，没说什么。
研发部门跟营销部门平常有很多工作是交叉进行的，他的同事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走了第一个，紧接着又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短短十几分钟，随野就看到了不下十张熟面孔。
还全都是研发部门的。
有送文件的，有买咖啡的，有汇报工作的。
最后几个更是借口都懒得找了，全挤在门口，偷偷摸摸往他那里看。
再一次感受到同事们暗地里的打量，其中有一个还是他隔壁工位的。
也不知道认没认出来他，反正目光是挺火热的。
感觉自己被当成动物园里任人观赏的猴子，忍无可忍的随野放下手机，扭头看向被乱七八糟的东西所包围的徐林。
他皮笑肉不笑地问：“贵公司的员工都这么闲吗？我都有点想来这里上班了。”
工贼徐林听出来随野话里意有所指，很想装傻回复一句：“你想来我们公司上班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但为了不败坏逢星在随野眼里的形象，他还是忍住了。
起身走到门口，对着那一群看热闹的员工，像老母鸡赶鸡仔一样摆了摆胳膊。
“散了散了，都围在这里像什么样子，ppt做完没？代码写完没？策划案修改完没？赶紧回去工作！”
众人嘁了一声，顿时作鸟兽散。
然而他们在私底下的小群已经闹翻天了。
【被策划案强吻99次：】：急急急急急，我是吉吉国王，都说营销部门这次找了个大帅哥来拍海报，谁能告诉我到底有多帅啊？o.o
【我真没有摸鱼】：谢邀，人在现场，已经快被帅晕了。
【为爱做0被打爽了】：妈的，那脸，那腿，简直是主\/\/人级别的，好想让他踩我…
【我真没有摸鱼】：？做什么白日梦？叉出去！
【老奴来迟了】：不开玩笑，那张脸绝对是我见过最帅的脸，娱乐圈那些被吹捧的“神颜”跟他一比，简直弱爆了好吧！！
【被策划案强吻99次】：真假，有没有照片，馋死我了！_(:3」∠)_
【为爱做0被打爽了】：我有，偷偷拍了一张，别外传！！
【为爱做0被打爽了】：〔图片〕
【被策划案强吻99次】：！！！这不是我老公吗？！老公快跟我回家！^v^
【不吃香菜】：得，又疯一个。
【偷我奥利奥者横尸街头】：澄清一下，那帅哥不是模特，只是过来玩的。
【不吃香菜】：太可惜了，如果他是模特，我砸锅卖铁不吃不吃铁锅炖都要去支持他的事业！！！
【本群最吊】：什么时候能天降个这么帅的同事到我身边，信女愿一生吃饺子不蘸麻酱。
……
口嗨的众人并不知道的是，他们讨论的帅哥本人，也在那个群里。
默默窥屏的随野，看着昔日对他爱搭不理的同事们，这会儿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把他捧得天上有地上无，不由得冷嗤一声。
果然人都是看脸的，谁都没办法免俗。
确认同事们没有认出来他以后，随野放弃潜水，暂时开了免打扰。
随即换了个手机，点开跟季蕴清的聊天界面。
季蕴清今天也休息。
黑胖最近有点便秘，他打算带着黑胖去医院看一看，顺便跟朋友出去吃个饭。
随野一扬眉。
【S】：好巧，我也是。
回复完，柳肆那边也换完衣服了。
他还特意提醒了一下。
“我要出来啦。”
随野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换衣间的门。
他其实还挺好奇柳肆最后会是什么样子。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柳肆推门的手。
大少爷的手，自然生得好看，五指修长有力，隐约可见青筋。
他手里拿着一截红色的长鞭，身上的衣服也是同色系圆领袍，华贵但不张扬，边角用金线绣着繁复的卷云纹。
高马尾，金抹额，腰间坠着颗玉玲，随着柳肆走路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他行至随野身前，拿鞭子的尾端挑起随野的下巴，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感觉扑面而来。
“怎么样？”
柳肆抬着下巴，有些得意地询问随野。
随野歪了歪脑袋，躲开柳肆的鞭子，却因这一个动作，为贴近的柳肆扯出一大片肌肤。
柳肆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你这个风格…怎么形容呢？”
随野还在打量。
瞧这一身花红柳绿的，跟只要开屏的孔雀一样。
随野想着，脑海里突然闪过另一道阴魂不散的身影。
他的停顿在柳肆眼里成了卖关子。
柳肆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你快说呀。”
随野挑眉，忽得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玩《九域》吗？”
柳肆一愣，不知道随野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点点头，“当然玩啊。”
“那你的游戏Id…”
“衣服换完了？快过来化妆吧，别耽误时间。”
随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霖姐给打断了。
被拉走的柳肆冲随野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等工作结束再聊。
随野只好按耐下心底那一点冒头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