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约就赴约吧，还带了个保镖。
好吧，带保镖也正常。
但这还是头一回，秦渺居然连点儿遮掩的心思都没有，直接让人坐在了旁边。
比起保护，更像是避嫌。
秦渺：“我如今好歹也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多带个人，免得无良记者捕风捉影，害我感情不顺。”
季飞：“……”
他还真猜准了她的心思。
他停顿了两秒：“你考虑的挺周全。”
秦渺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柳叶细眉微微上挑：“季大少，有事就说事，不用扯这些场面话。”
季飞摸了摸鼻子，视线落在秦渺中指的戒指上，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受：“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白。”
他倒是很想问问，能让秦渺心甘情愿订婚的是谁。
但他也知道，这是私事，问也是白问，以秦渺的个性，不可能告诉他，说不准还得骂他一句多管闲事。
但……
季飞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薛子，意有所指：“这件事比较隐晦，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秦渺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我的事，不用瞒着他。”
‘他’，指傅则其。
她的事，只要薛子知晓，傅则其也会知晓。
毕竟薛子基本每天都会当着她的面，毫不避讳的向某个人汇报一日工作成果。
偶尔还会配音频资料。
唉。
没办法。
谁让她过于优秀，让未婚夫没安全感。
只有她多包容包容。
季飞以为‘他’是薛子，虽有些迟疑，仍旧选择相信。
他喝了口水：“好吧，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爷爷的死可能有其他原因吗？”
季飞的爷爷。
季老爷子。
秦渺动作微顿。
真是久违的称呼。
这两年她很少想起季老爷子，可现在季飞突然提起，心底到底忍不住有些唏嘘。
想当年，季老爷子是因为相信季屿川的能力，所以才把季氏地产托付给他，想让季屿川带着公司做大做强。
可谁能想到，这才过去几年，公司就被他糟践成了那个模样。
季老爷子看错了人。
季氏地产不仅没能做大做强，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官司缠身了。
秦渺懒散的垂着眼：“当然记得，你当时告诉我，说季老爷子的死和那母子二人脱不了关系，但苦于找不到证据，怎么，现在你是找到证据了吗？”
问是这么问，实际上秦渺心底没抱半点期待，要是能找到证据，前两年就能坐实他们的罪名，怎么会拖到今时今日。
听她这样说，季飞没感觉到秦渺的敷衍，只惊讶于她的敏锐，点了点头：“确实有了点眉目。”
秦渺立刻抬眸看他。
居然真的查到了？
季飞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又不舍得移开目光，便直挺挺的与她对视。
“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万诗慧食物中毒住院的事儿？”
“第一次听说。”秦渺眼睛也不眨地撒谎，明明在刚回国时，她就从侦探嘴里知道了这件事：“怎么回事？”
见她眼露茫然，季飞露出一个短促的笑容，先是简短地说了一下前因后果，然后才进入正题。
“我查过了，万诗慧入院当天，晚餐是和季飞一起用的。”
秦渺很快理解他的言外之意，便毫不客气的扯下最后一层遮羞布：“所以，你认为，季屿川有毒害亲妈的嫌疑？”
季飞点头。
秦渺笑了笑，不以为意。
以季屿川的谨慎，即便真是他下的手，他怎么会留把柄给人抓？
“你有证据吗？”
谁知在看了她一眼后，季飞居然又点了点头。
那这就很有意思了。
秦渺来了点精神，身体往前倾了一点：“细说。”
服务员开始上菜。
季飞并不想引人注意，等所有菜都上完，服务说声‘慢用’之后离开，才满足秦渺的好奇心。
“自从爷爷的事发生之后，我一直派人盯着万诗慧和季屿川。”
秦渺虽略为意外，但没打断。
只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等他继续说。
季飞：“所以，真让我查出了点东西，万诗慧有中医的资格证，她名下有一间中医药铺，她偶尔会在药铺里抓药。”
说到这儿，季飞语气复杂。
“前段时间，我的人在他们的厨余垃圾里翻找出了马钱子、雷公藤之类的药物残渣。”
秦渺挑眉，忍不住猜测：“你的人……天天都要翻他们垃圾？”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刚好在那一天找到了东西。
季飞先吃了口菜，然后才回答：“是的。”
秦渺肃然起敬：“那你很有耐心了，你的人也很尽职尽责。”
季飞被夸的笑了笑，声音轻轻：“我早就说了，爷爷的事，不会轻易算了。”
他说过吗？
秦渺在记忆里找了找，发现他确实说过，只是当时的她没放在心上，也不相信他有本事真能查出子丑寅卯来。
现在嘛……
只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
秦渺回归正题：“但药渣并不能说明什么。”
季飞继续说：“那段时间，季屿川身体不好，一直被万诗慧压着喝中药调理，但很巧合的是，那段时间的万诗慧身体也不好，一直在吃药膳。”
一个喝中药，一个吃药膳……
秦渺大概能猜到原因。
估计是因柳沁流产真相大白。
两人大吵一架，都被气的不轻。
“我收买了万诗慧的佣人，拿到药方之后发现，季屿川的药方子里马钱子和雷公藤。”
“最重要的是，那时候他们两人虽闹得很不愉快，但每隔三日，季屿川依然会准时去拿万诗慧准备好的药包，然后自己回家熬煮。”
说到这里，季飞语气古怪。
“既然已经撕破脸，即便是亲生母子，也还会风雨无阻按时取药？季屿川真有那么孝顺？”
季屿发自内心的疑惑。
虽然不知他们闹翻的原因是什么，但据查差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所以，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季屿川还会乖乖听话喝药？
怎么想都有猫腻。
季飞不知道，秦渺却心知肚明。
孝不孝顺的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毕竟，他如果真的孝顺，就不会一门心思的想转移财产出国，和田惜时双宿双飞。
季飞冷笑一声：“所以，季屿川有机会把伤肾的药材挑出来，再集中熬煮出一锅‘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