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渺眼底泛红。
她随手一推，演讲桌直接侧翻，桌上所有东西都摔了个粉碎。
戾气即将吞噬理智。
秦渺随手捡起一块陶瓷碎片就要往季屿川的方向走。
太疯了！
谁都能看出她是真的动了杀心！
吓一跳的周言忙不迭地拉住她胳膊，摇头劝阻：“渺姐！说好了今天要冷静优雅的！”
不要啊！
人渣不值得！
秦渺：“……”
她没想做啥。
就是想吓吓他罢了。
抬头一看，季屿川的眼睛几乎能冒出火光，哪有半分受惊的模样？
好像没吓到季屿川，还把爸爸妈妈和周言给吓着了？
秦渺微微皱眉。
再往人群里看了眼，见观众们同样吃惊于她的行为，这才满意。
她丢掉‘凶器’，转身面向观众鞠躬：“我的‘演讲’结束，谢谢各位的聆听，大家现在可以离开了。”
保镖们立刻把门锁取下。
“荒唐！”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季家的家风……”
“今天真是开了眼界！”
宾客们片刻不敢停留，边怒斥大骂，边摇头往门外走。
他们从前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偏偏秦渺是个疯子，还是个有钱且理智的疯子，他们生怕自己被盯上，眼神都不敢往秦渺身上放。只好把怒气全放在罪魁祸首季屿川身上。
等到宾客全部离开，季二伯摊在椅子上抚面长叹：“季家先祖怕都要被不肖子孙气活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秦渺让保镖放开季屿川。
面对脸色铁青，恨不得掐死她的季屿川，秦渺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挑衅道：“我说过，你不能解决我就自己来，对刚刚发生的事还满意吗？”
季屿川快被气疯了：“秦渺！！！你真是个疯子！！！”
秦渺冷嗤一声：“这不都拜你所赐？”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后退半分。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裴至娇扑上前抱住女儿，心疼道：“你怎么什么都不和妈妈说，他竟然敢这么对你！”
哭完，裴至娇回头锤了秦肆一拳：“你是个死人吗？！闺女被人欺负了你就没反应？！”
秦肆张了张嘴。
他当然心疼女儿，也想为女儿出气。
但他一张口就是教训——
“渺渺，今天这事儿你做得不对！就算你和季屿川闹了矛盾，也不该把整个季家的脸踩在脚下！今天过后，那些人还不知道会在背地里怎么看季家！你对得起你季爷爷对你的爱护吗？！”
此话一出，厅里所有人都像见了鬼一样的望向秦肆。
就连季二伯也不例外。
秦渺悚然抬头，死死盯着秦肆：“爸爸觉得我做错了？”
秦肆眼里划过一丝茫然。
他感觉自己像被撕成两半。
一半说渺渺没做错他要站在她身边！
一半说渺渺太过分了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渺渺，屿川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你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这都是些什么鬼话？
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秦肆脑袋嗡嗡作痛，他按了按太阳穴，又接住扑过来扇他巴掌的妻子，沉默而被动地挨打。
“你说什么胡话？！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就不能发泄发泄？！”
“你到底是不是她亲爹？！”
“全天下的男人都会犯这种错是吧？那我们离婚！免得你哪一天就给我带了绿帽子！”
秦肆不敢吭声。
他心底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可说出来就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真他妈的见鬼！
相比气晕了头的裴至娇，秦渺却是从秦肆纠结的眉眼看出了些门道。
又是剧情在作祟！
竟然敢控制她爸爸的思想？！
真当所有人都是它的提线木偶吗？！
秦渺攥着拳头，气到眼尾都泛了红。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把该死的剧情碾碎！！
楼下吵吵嚷嚷，季屿川恨得直喘粗气，有心想动手，可几个保镖把秦渺护在身后，不给他一丝可乘之机。
季大伯在楼上围栏后喊了声：“爸叫你们上来。”
上去之后，秦渺第一时间观察季震霆的状态，虽然明知有龙鳞粉，季爷爷的身体不会出问题。
裴至娇率先开口：“季老爷子，事情既然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咱们谁也别想着息事令人，婚约就退了吧！”
一边说，她一边盯着秦肆。
心想要是这人嘴里再说出半句她不爱听的，今天渺渺退婚，她离婚！
好在秦肆虽紧皱着眉，但也闭了嘴。
季震霆目光沉沉地看向秦渺：“渺渺，这件事是我们季家对不起你，你想退婚，我绝无二话！”
季屿川大喊：“爷爷，秦渺让咱们丢了这么大的面，不能就这样轻易算了！”
“混账东西！”
季震霆大骂：“要不是你做的混账事！能把渺渺逼成这样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季屿川不服：“爷爷，就算我有错，但她为什么不私下解决，专门挑这种时候，她其心可诛！”
季震霆看见季屿川仍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把拐杖敲的叮当响，显然被不肖儿孙气得不轻：“再多一句嘴，你明天就不用去公司报到了！”
“爷爷……”
季屿川被威胁到了，眼看季震霆的目光越来越不善，他立刻闭上嘴。
他不能不去公司。
今天的场面已经闹得足够难看，倘若所有季氏儿孙都入了公司，就他不去，让外界的人怎么看他？！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露怯。
“季爷爷。”
从上楼就一直沉默的秦渺终于开了口，她似乎季屿川的无情穿伤透了心，眼红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滴下泪来。
“我真的尽力了，您知道吗，他还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我要是真的想害季家，我刚刚就能直接报警送他进警察局！”
一听连警察局出来了，可想而知事态有多严重。
裴至娇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
乖宝儿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季震霆忙问：“他又干什么混账事了？！”
秦渺冷眼看季屿川：“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季屿川心头一跳，心想难道是欠条的事被她发现了？
发现了又如何？欠条早就被他烧了！
无证无据，他绝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