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顾月姝没回头，“我说了啊，今天是个好天气。”
“天气确实很好，但我觉得你的心情更好。”哈雷站到她身边，学着她的样子一起看向天上。
“过了十年隐姓埋名的日子，一朝得以重新站在阳光下，我开心一点儿，应该没什么问题？”顾月姝感受到落在身上没一会儿就让她暖洋洋的日光，喟叹一声。
哈雷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绕到了她的正对面，抬手敬了一礼，“顾月姝，欢迎回到人间。”
顾月姝抬眸，一下撞到了他的眼睛里，仿若看到了璀璨星河。
她回以灿然一笑，十年时间练就的冷硬的心，突然塌了一块儿，变软了。
“和我加个联系方式吧。”哈雷放下手，趁着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心情应该不错的时机，要起了联系方式。
“十年了，你觉得我还有正常的联络方式吗？”顾月姝掏出手机，“要不我用联系K2的号码加你？还是用联络暗线的号码？”
哈雷尴尬了一下，他确实没想这些，“那就下次吧，下次你就不能说没有正常的联络方式了吧？”
“下次？你怎么保证我们还有下次见面的机会？”顾月姝从和他初见开始，就觉得逗他是件很好玩儿的事，所以乐此不疲。
“我可以去找你。”哈雷小声的表达着自己的决心，“如果我想找到谁，就一定能找到。”
顾月姝收敛起玩笑的心，郑重地唤了他的名字，“牛懿。”
“是。”哈雷慢半拍地应了声，自从有了哈雷的代号，牛懿这个名字，他自己都觉得陌生了。
“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我？不要随便找理由敷衍我，我要听真话。”顾月姝已经看累了弯弯绕绕，现在就想整点儿坦率的。
哈雷羞赧地低下头，做够了心理准备后语速极快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这人不一样，这次再见面，我对你的好奇就更深了。”
“我心疼你十年卧底的经历，更佩服你可以在K2周旋十年的能力。”
“我认为我对你的好奇和心疼，还有佩服，是一种不自觉不自知的喜欢，所以我想靠近你，确定自己的心意。”
“顺便，心意确定了，我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将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的说出，哈雷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所以，我一定会和你再见面。”
“那你想过吗？你喜欢我而我不喜欢你的情况？”顾月姝今儿就想看看，他的坦诚能到什么地步。
哈雷没有丝毫犹豫，“想过，我会主动避让。”
“如果你明确的表明了不喜欢我，我不会多做纠缠，爱不是为了给爱的人带来困扰，我也不屑做以爱之名的伤害。”
纯爱战士·哈雷始终坚信，爱是相互的，不是单方面的。
在他眼中，单方面的爱其实是畸形的。
人都是感情动物，都想从对方的行动中汲取正向的反馈，长久的负面反馈，最终得到的不是一个疯掉的人，就是一个疯掉，一个死掉的怨偶。
“你很通透，不过不用你找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有了正式的号码，会打给你。”顾月姝很满意他的回答，主动提供了让他找到她的途径。
哈雷很开心的给了她自己的联络方式，然后就听见了有人叫她。
顾月姝也听见了，把他的联络方式塞进兜里之后，指了指声音的来处，“我先去忙了，回见。”
“再见。”哈雷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又把再见两个字念了好几遍，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他由衷的期待和她的再相见，这是不是就说明，他对她的感情真的是喜欢？
“再多见几次确定一下，这种事一定要慎重，对我对她都好。”哈雷如此告诫自己。
研究所事件结束以后，黑猫和K2的boss很快就在关押室内喜相逢了。
顾月姝作为他们的熟人，参与到了后续对他们的审讯。
不过她最终没选择露面，只是在隔壁隔着一扇窗看着他们，并根据掌握到的情报，肯定或是否定他们的口供内容。
这场审讯，持续了一个月之久。
张海燕那边的问题都解决了，黑猫和K2boss还在这儿心存侥幸的和审讯他们的人打哈哈呢。
“证据链都确立起来了，随时可以对二人进行审判。”
“现在最大的难题是，K2账上有两笔款项去向不明。”
“审讯时，黑猫和King（K2boss）一问到这两笔款项的问题就顾左右而言他，我担心如果不搞清楚这两笔钱的去向，会是个隐患。”
顾月姝安静的听着，却没想到等审讯员说完，会议列坐的众人齐齐看向她。
“都看着我干嘛？那钱又不是我花的，花来杀我的还差不多。”
“对啊！”审讯员激动的拍案而起。
“如果他们早就对K2会在某一天覆灭有心理准备，那以他们的个性，一定会安排人躲起来，保证在他们出事后还有人能够去查明到底是栽在了谁的手上。”
“如此一来就解释的通这些钱款的去向了，拿来养暗手，好等最后拉着覆灭了K2的罪魁祸首一起下地狱。”
审讯员说到罪魁祸首四个字的时候，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顾月姝。
这好不容易回来过安稳日子了，谁知道后面的麻烦事儿也不少，想安稳，还需继续努力啊。
继续·顾月姝·努力：···
她不愿接受这个猜测，使劲儿往后靠了靠，“是不是你的脑洞太大了？”
“问问呢？”审讯员询问的看向她，“要不你亲自来？”
“我来就我来，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我倒是想问问他们，十年了，有暗手的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月姝不能接受的不是猜测正确后自己接下来会遇到的麻烦，她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居然不如黑猫在King那儿受信任。
这说明什么？这明明就是在嘲笑她的业务能力。
她这卧底自认为已经做到行业天花板了，突然出现一道瑕疵，让她这个（虚假的）完美主义者怎么能够不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