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徐命看着对方的眼神，很是无奈，她与许宜雪乃是一类人，天生情感淡漠的他们本身就是天生的杀手。
但是能单纯成这样的，徐命还真是没有见过。
“师弟，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事儿。”
李清妍面色凝重。
她当然知道面前的青年杀了不少的人，毕竟从什么方向来开，对方之前过的日子都很苦涩。
徐命走上前，那双眼睛开始化作深渊，恐怖的杀意开始将李清妍包裹。
仅仅只是一个瞬间，李清妍看到了在那座巍峨长城之下，堆积如山的尸体。
那血红色的大地上燃烧着同样血红的火焰，她仿佛问到了那股，格外刺鼻的味道。
哀嚎声，哭喊声，血肉撕裂声，声声入耳。
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他们的求救声都是那么的痛苦。
但是双方的人马还是厮杀在了一起，她甚至看到有的人明明被吓的双腿发软甚至尿了裤子，但是却依旧死战不退。
她不理解，为什么，这真的是生物可以进行的战役吗。
这难道是战争吗，这时候她才真切的知道为什么在史书之中，在学院之中，战争都被描述为最恐怖的东西。
这还没完，她还没能从这满是血雾的世界上站起来，就又来到了一座巍峨的皇宫之下。
在这里，她看到了人类被无数的妖兽啃食，四方存在的四把宝剑宛如绞肉机一样斩杀战场上的敌人，甚至有时候连同自家的友军也会被斩杀。
“不！”
李清妍看到在皇城脚下瑟瑟发抖的平民，他们大多数是已经无力再战的老弱妇孺，甚至几个婴儿都被那些妖兽扑倒当做是甜点一样吞了下去。
徐命淡漠的注视着陷入幻觉的李清妍，他甚至没有给对方看最为血腥的画面。
而后，那幻觉之中，一道身影宛若黎明一样出现在了城头，出现在了长城之上。
那时候的徐命和现在看着的完全不一样，哪怕是在这种 血腥的战场上，他一个人的就能压制整个战场的煞气。
行走在这猩红恶臭的土地上，他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死神。
她看到了徐命屠杀敌军的经过，断指横飞，器官如流。
“这就是徐师弟经历的一切吗？”
她不愧是能修行到这般境界的人，现在竟然出现了一点适应的意思。
“师姐，你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师弟...”
突然清醒了一下的李清妍面色煞白，脸上的天生的淡漠也多了几分恐惧的神色。
她虽然已有鱼龙之力，但是如果出现在这种战场上那种铺天盖地的精神压力也会让她无法对任何人出手。
“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同胞而已。”
“是啊，我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同胞，但是，你知道吗，师姐，这还只是些片段，也只是我找了一些，最平淡的片段。”
这话让李清妍如坠冰窟，这种烈度的战争，难道还是最平淡的？
那最为激烈的战争到底应该是什么样？
小白抬头看着李清妍。
“主人，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给这个姐姐看了把，那，你要是给他看那些的话...”
小白想起了他们在古墓之中出现的经历。
徐命没有说什么，毕竟自己屠杀三大种族屠的老弱不留的画面，确实足够血腥。
但是他既然做出来了，自然就不怕对方之后的反应。
“我不相信，来！”
李清妍非常刚烈，其实这已经比徐命预料的好多了。
毕竟她这种从来没有进入过战场的人，以为杀个人就已经非常血腥的人，在周围这种环境的衬托下，还能站着看完那绞肉机一样的战役。
的确已经不易。
“你确定吗？”
徐命问到。
“我确定，师弟，不要为了自己过去所谓的杀戮背负责任。”
“我明白你想让我知道什么，在不同的世界，你做出那种事，或许才是正常的。”
徐命也来了兴趣，下一刻，他那双眼睛所带来的强悍力量，让李清妍看到了那昏暗无光的天地之中。
一座古墓的面前，三个拙劣的阵法围困一位青年。
而在青年旁边的，便是青年状态之下的小白。
战斗的画面对于她来说完全没有什么看透，在场的几百人全部被徐命杀光。
不过最让她动容，甚至想要去阻止当时的徐命的，便是徐命屠杀九尾狐一族的场面。
不过她还是安耐住了心中的冲动。
在这场战役之中，她看向徐命的眼神虽然还是少不了那种奇怪的神色，但是却没有了恨意。
可随后，当她面前的画面飞速闪过，闪到了徐命屠杀白民一族和修罗一族的时候，她彻底坐不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是无辜的！”
“他们甚至还有一些根本就没有多少修为，那完全就是凡人，是孩子！”
这一刻，李清妍的三观开始崩碎，她不断地质问着徐命，但是更像是质问自己，想要给徐命的这种行为找到一个理由。
她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同门竟然也是一个这般屠戮凡人的恶魔。
仅仅只是他们要来杀了自己，就一定要株连同族吗？
反抗之人会杀，为什么那些没有反抗的平民也会死？
她不理解。
这时候，徐命将幻境主动破除。
而李清妍也再也受不了这种精神压力，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其实我也很难想象，一个鱼龙境的级别的强者，竟然会因为这种事儿，而被吓成这样。”
“师姐，你现在觉得我是什么？”
“恶魔，异端，邪修，还是什么？”
“但是你怎么认为我都无所谓，你们对我的善意我已经完全确定了，这是我的道路也是我一定要走下去的。”
“想要杀我的人太多了。”
徐命话说道一半，突然，李清妍猛地爆起，一把掐住了徐命的脖子。
“为什么，那些都是平民，是无法威胁到你的平民，为什么！”
那只手没有多用力，更多的是为了控制住徐命。
但是当她看到徐命的那双眼睛的时候，却突然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