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黄副省长,浮漂却像钉在水面上一样,连动一下都没有。
加上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平时素来沉稳如山、遇事不慌的黄副省长,
此刻也有些按捺不住,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时不时地提起鱼竿检查鱼饵,眉头皱得更紧了。
卫国坐在不远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好笑。
“人常说老来小、老来小,一点也不假。
黄副省长过去可不是这样急躁的性格,今天不过是没钓到鱼,就沉不住气了。”
他心中想着,为了不让黄副省长太过难堪,也想让他能尽兴而归,
卫国悄悄运转体内的神识,向两人钓鱼的窝子探去。
神识之下,水下的景象一目了然。
虽然两人用的是一样的饵料,但顾老钓鱼经验丰富,在聊天的间隙,
一直用手指轻轻抖动鱼竿,让鱼钩上挂的红虫在水中不断蠕动,看起来就像活的一样,自然能吸引不少鱼儿前来吃钩。
而黄副省长的窝子里,由于水流稍缓,饵料扩散较慢,
加上他一直保持鱼竿静止,红虫一动不动,窝子里连条小鱼都没有光顾。
卫国决定帮黄副省长一把。
他将神识向四周扩散开去,仔细搜寻着附近的鱼群。
很快,在距离黄副省长钓位大约十米开外的地方,他发现了两条体型较大的鱼,正慢悠悠地在水草间穿梭觅食。
卫国立刻集中意念,用神识轻轻驱赶着这两条鱼,指引它们向黄副省长的窝子游来。
就在这时,其中一条鱼突然嗅到了顾老钓位附近红虫的浓郁腥味,调转方向,径直朝着顾老的鱼钩游去,一口便将晃动的红虫吞进了肚里。
顾老一直紧盯着浮漂,见浮漂猛地向下一沉,几乎要被拉到水里,立刻反应过来。
他眼疾手快,猛地往后扬竿,
坚实的碳纤维鱼竿瞬间弯成了一张饱满的满月,鱼线被绷得紧紧的,发出“嗡嗡”的鸣响,显然是条力道十足的大家伙。
“好家伙!这力道,起码有五斤往上!”
顾老兴奋地吆喝着,双手紧紧握住鱼竿,交替着收线、放线,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朵花。
黄副省长看得眼热不已,握着鱼竿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纹丝不动的浮漂,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心里的焦急更甚。
卫国见状,连忙将神识集中在另一条被驱赶过来的大鱼身上,再次尝试指引它往黄副省长的窝子游去。
可那条鱼不知怎么的,似乎对陌生的窝点充满警惕,
任凭卫国怎么用神识引导、驱赶,它就是在窝子外围徘徊打转,不肯靠近。
卫国无奈,只好改变策略,将神识分成两股:
一股轻柔地包裹着那条大鱼,消除它的戒备之心;
另一股则延伸到黄副省长的鱼钩上,
轻轻拖动着挂有红虫的鱼饵,让鱼饵散发出更浓郁的诱鱼气息。
在双重引导下,那条大鱼终于放下了警惕,摆着尾巴,缓缓游进了黄副省长的窝子,
径直朝着晃动的红虫而去,一口便将饵料吞入腹中。
“动了!动了!”
黄副省长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浮漂猛地向下一沉,
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着向水中央移动,
积压在心中多日的郁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学着顾老的样子,猛地扬竿收线,可这条大鱼的力道远超他的预料,
巨大的拉力险些将他手中的鱼竿脱手而去。
卫国早有准备,悄悄用神识托了一下紧绷的鱼线,既保留了遛鱼的乐趣和刺激感,
又巧妙地化解了过大的拉力,避免鱼竿被拉断。
“稳住!往后退半步,顺着它的力道来!别硬拽!”
顾老在一旁兴致勃勃地支招,手里还不忘提防着自己钓上来的大鱼脱钩,忙得不亦乐乎。
黄副省长屏住呼吸,额角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紧紧咬着牙关,一步步往后退着,与水中的大鱼你来我往地较量着。
鱼线时而绷紧,时而松弛,大鱼在水下奋力挣扎,时而潜入深水,时而奋力冲刺,
黄副省长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鱼竿,每一次收线都小心翼翼。
这场人与鱼的较量足足持续了五分钟,
那条大鱼终于渐渐没了力气,动作变得迟缓起来,只能任由黄副省长牵着鼻子向岸边靠近。
卫国见状,适时拿起抄网走了过去,
在大鱼靠近岸边的瞬间,稳稳地将抄网伸入水中,顺势将鱼抄了起来。
一条通体金黄、鳞片闪耀的大鲤鱼跃出水面,在抄网里奋力扑腾着,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足足有半米多长。
“好小子!这起码有六斤重!”
顾老连忙放下自己的鱼竿,凑过来看了看,笑着拍了拍黄副省长的肩膀,
“老黄,你可算是开张了,这条鱼比我钓的那几条加起来都重!”
黄副省长看着抄网里鲜活的大鲤鱼,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那笑容灿烂而释然,先前的酸楚和郁结仿佛都随着这场酣畅淋漓的钓鱼较量烟消云散。
他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语气中满是喜悦:
“托卫国的福,不然今天可要空手而归了。这鱼遛得真过瘾!”
三人继续钓鱼直到日近中午,鱼桶里已经收获颇丰,大大小小的鱼儿加起来足有十几斤。
顾老虽然没怎么尽兴,
但还是立刻收起了渔具,笑着应道:
“听你的,老黄。今天这收获确实够喜人,再钓下去鱼桶都装不下了。”
说着便弯腰拎起自己的鱼桶,桶里的鱼儿扑腾着溅出水花。
卫国见状,也麻利地收拾好抄网和折叠凳,
顺手帮黄副省长拎过那只装着大鲤鱼的桶——桶身沉甸甸的,金黄的鱼鳞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黄副省长走在最前面,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几分,
时不时回头看看桶里的鱼,嘴角的笑意就没落下过,连之前眉宇间的那点沉郁都彻底散了。
“这鱼回去得让家里好好炖一锅,再给隔壁老李送半条过去——
他前阵子总跟我显摆钓了条三斤的草鱼,今天我也让他开开眼。”
黄副省长越说越高兴,连语气都轻快了不少,完全没了平日里在省政府办公时的严肃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