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饵处的逆天魔龙魔晶泛起黑紫色光芒，沿着弓身蔓延开来，与碧绿色灵力相融，三支箭矢凭空凝聚。
瞬间，箭矢在零距离炸开，自然神力撕碎亡灵审判骑士的手臂，白桑顺势抬腿重击对方胸甲。
亡灵审判骑士闷哼一声，后退几步。
白桑趁机翻滚到阵法边缘，落星弓插入阵眼，无数藤蔓从地面钻出，死死缠住亡灵审判骑士。
亡灵审判骑士大喝一声，巨剑斩断藤蔓。
同一时间，白桑沾血的手指在弓身上划出生命符号，夜小泪的虚影在她背后凝实，生命领域暴涨成光柱贯穿云层。
那些被亡灵吞噬的草木从焦土中疯狂生长，带着神性的荆棘绞碎黑紫领域。
“你算漏了一件事，”白桑抹去嘴角血迹，拉满弓弦正对亡灵审判骑士的眉心，“在幻境里，你是虚体，而我拥有神格。”
“既然知道我是虚体，那你也应该清楚，你杀不死我。”亡灵审判骑士眼眶里的魂火明明灭灭，闪过一抹暗光，他不再挣扎任由荆棘绞紧他的四肢。
“那又如何？”白桑松开弓弦，箭矢穿透亡灵审判骑士的额头。
整个头颅像被砸碎的西瓜般爆开，黑雾从中扩散开来，刚要凝聚成型，地面蓦然钻出无数带刺的藤蔓，将他的残躯死死钉在地上。
藤蔓表面亮起绿色符文，黑雾发出尖锐的嘶吼，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白桑深喘几口气，用弓撑着身体站起来，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眼前阵阵发黑。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枫秀独有的气息钻进鼻腔，她本能地松懈下来。
“枫……”名字卡在喉咙里，白桑垂眸，只见逆天魔龙剑刺穿她的胸膛又猛然拔出。
她踉跄几步呕出一口鲜血，缓慢转身，枫秀面无表情的脸近在咫尺，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和每个清晨醒来时看到的一样真切。
可那双总是盛瞒着温柔笑意的蓝眸此刻冷得像冰，倒映着她煞白的脸。
剧痛从心脏蔓延到指尖，她颤抖地伸出手指想去触碰枫秀的脸，却被对方毫不客气地躲开了。
温热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白桑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枫秀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就像两人初见时那般，冷冷清清带着疏离感。
白桑的瞳孔微微收缩，眼睁睁看着剑锋再次捅穿胸腔，她眼前的枫秀逐渐变成了好几个。
枫秀的手腕稳定得可怕，仿佛被他刺穿胸膛的人不是他爱护至极的白桑，而是立场相对的敌人。
血珠溅上他苍白的脸颊，他连眼睛都没眨，握着剑柄在白桑的胸口内旋转半圈，随后再次抽出。
遭受接二连三的重创，白桑再也站不住，跪倒在地，大量的鲜血从胸腔、口中溢出。
她突然笑出声，血染红衣襟，“你不是他。”
枫秀闻言轻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我就是我。”
话音落下，他一掌击在白桑天灵盖上。
白桑仰面躺在血泊里，雨水冲刷着脸上的血珠。她听见根系在土壤深处疯长的声音，焦黑的土地被新芽覆盖。
枫秀的脚步声混在雨声中渐远。
他收剑的动作还和从前一样利落，只是从前他的剑尖永远避开她的衣角。
胸口涌出的血浸透身下草地，那些草叶不但没有败落反而愈发鲜亮。
白桑盯着雨幕中模糊的背影，手指无力地动了动，指尖残留的灵力渗入土壤，沿着地脉游走，所过之处枯木抽枝，腐土生苔。
雨越下越大，她看见自己流出的血正在变成绿色。夜小泪的虚影浮现，生命魔法被灌入她的体内。
被魔龙剑贯穿的伤口没有愈合，反而随着心跳和生命魔法的涌入不断撕扯扩大。
她艰难地偏过头，看见幻境边缘剥落的碎片里，真实世界的晨光正驱散永夜。
沾血的唇角动了动，终究没能说出那个在舌尖滚了千百遍的名字。
雨停了，云层散开时漏下的月光像极了他眼底的碎星。
白桑缓慢闭上眼睛，任由新生的藤蔓温柔缠住她开始消散的身躯。
——
血色符文缠绕上韩羽的脚踝，视野被灰白雾气吞噬。再度睁眼，发现已置身于冰封峡谷，呼啸的寒风挟着冰碴迎面吹来。
“守护骑士的血肉……很美味的样子。”
山岳般的骸骨从冰川中站起，巨龙骨架表面凝结着幽蓝冰晶。骨龙君王眼眶里跳动着两团冰焰，脊椎骨节间漂浮着六枚旋转的冰棱。
韩羽将盾牌横在身前，圣光之壁瞬间成型。几乎同时，六枚冰棱朝他而来，第一枚就将光壁撞出蛛网裂纹。第二枚冰棱接踵而至，他侧身翻滚，原先站立的地面被炸出五米深的冰坑。
“修罗斩！”
剑刃劈在骨龙身上，却只在冰层表面留下焦痕。龙尾挟着暴风雪横扫而来，韩羽一记圣沁之盾硬抗冲击，整个人滑出二十米远。
喉头泛起腥甜，他抹去嘴角血渍，注意到骨龙每次攻击时胸腔内的冰蓝色魔晶都会闪烁。
韩羽眼神一凛，修罗斩劈开迎面射来的冰凌，韩羽突然收剑。
骨龙眼眶魂火暴涨，双翼掀起夹着冰刃的飓风。
韩羽逆着风暴突进，盾牌表面凝结的冰层被圣焰灼出裂痕。
“赤血结界！”
巨盾轰然插入地面，血色波纹将方圆十米冰面融成水洼。
骨龙抬爪拍击，猛然惊觉冰元素流动变得滞涩，结界范围内所有水分正在沸腾蒸发。
韩羽趁机跃上骨龙前肢，沿着脊椎狂奔。冰霜在他铠甲表面不断凝结又崩裂，圣光护盾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冰刺攻击。
接近颈椎，他猛然将全部灵力注入剑刃。
一记圣光十字斩，金红交错的剑气穿透三节椎骨，骨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韩羽右臂铠甲裂开细纹，圣焰顺着剑柄涌向虎口，强行压下骨龙的冰霜反噬。
冰蓝色魔晶近在咫尺，韩羽松开光之反射，双手握住赤血之狂放倒插而下。
剑刃刺入魔晶的瞬间，骨龙全身冰晶同时炸开。圣焰与寒流对撞产生的冲击波掀飞了方圆百米的冰层。
冰尘散去，幻境开始崩塌，他看见白桑正从另一处空间裂缝极速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