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臻还是摇头，“儿臣虽然人不在礼部，但是心在啊！”
景和帝面无表情，“那就人去兵部，管你心在哪里。”
景和帝已经没有耐心，木臻见好就收，垂头丧气道：“是，儿臣遵旨。”
景和帝对他眼不见为净，挥挥手，“快走快走。”
木臻行礼，“儿臣告退。”
等走出殿内，木臻依旧是无精打采的模样，这种状态持续到他走到坤宁宫，黄公公老早就在道上候着，看见木臻，激动的跺了跺脚。
“殿下～”尖锐的声音叫出几个拐弯。
木臻后退一步，“黄公公，母后在等我？”
*
黄公公的佛尘从左手换到右手，弯着腰，“殿下圣明，娘娘十分想念您。”
景和帝坐在最上方，殿内一片安静，只有跪在地上回话人的声音。
“睿王殿下十分失落，到了坤宁宫才缓解一二。”
景和帝声音不带情绪，“这么看来，睿王的性格确实没变，还是没脑子。”
跪着的人不敢说话。
景和帝翻动奏折，将睿王放在兵部，是他深思熟虑的，睿王没脑子，在兵部也搞不出大事，却能让剩下的几个皇子方寸大乱。
尤其是贤王，他羽翼颇丰，景和帝对他很是忌惮，要找人制衡他，恒王狠毒但不聪明，外家也不是很显赫，斗不过贤王。
加上睿王就不一样，睿王外家虽然在朝堂没有多大势力，却是勋贵的标志，贤王的外祖是先帝亲点的太傅，在朝堂上，在读书人眼中，有很大的影响力。
两方处于天生的对立。
景和帝走的这一步棋，是为了看几个皇子内斗，他稳坐高台。
木臻能看透景和帝的算计，皇后也可以。
恒王和贤王不行。
两人知道景和帝让木臻进兵部的消息，牙关紧咬，瞬间对睿王起了无数防备。
贤王在书房大发雷霆，素日温润的面庞狰狞起来，“父皇为什么要扶持睿王和我争，我不如他吗？”
幕僚急忙安抚，“殿下稍安勿躁，睿王势力不足以跟殿下相提并论。”
贤王站在一片狼藉中，神色莫测，“那边传消息了吗？”
幕僚低着头，声音恭敬，“阿格尔传来信件，半月后整军完毕，就可动手。”
贤王平静下来，“禁军的人怎么样？”
幕僚道：“启禀殿下，禁军那边已经被我们的人全部拉拢，等起事那日，我们的人在城中放火，先引走巡防营，到时候……”
贤王勾起嘴角，到时候，他带着禁军和私兵攻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那个位置，他志在必得。
贤王淡定下来，“且先忍一忍。”
*
坤宁宫一如往日般热闹，皇后娘娘多了一个别的爱好，跟小宫女说话，逗她们玩。
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皇后，和偷偷笑的小宫女，木臻想，要是在现代，皇后妥妥一个海王。
木臻：“参见母后。”
皇后收起笑容，咳嗽一声，“快过来坐下。”
“听说皇帝训斥你了？”皇后靠在靠枕上，漫不经心开口。
木臻在下首坐下，宫女拿了茶点进来，点心冒着热气，拿起茶盏，“不算训斥，他让我去兵部。”
皇后眼中闪过鄙夷，“他巴不得你们兄弟你死我活。”
木臻手腕一顿，从皇后的语气里可以听出来，她对皇帝没有半分感情，这不奇怪，但为什么会有难以掩饰的厌恶和看不起？
因为后宫女人多产生怨恨？
不，皇后不是这样的人。
热气氤氲着他冷静的眉眼，木臻在雾气中轻轻抬眸，“母后，沧澜院是谁住过的地方？”
皇后的手猛的一颤，嘴唇抖了抖，声音有点生涩，“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只是简单提到沧澜院的名字，反应就这么大？皇后从来不是不冷静的人。
咔哒一声，是木臻放下茶杯碰撞在桌子上的声音，“母后，我只是问问而已，有点好奇。”
皇后有点恍惚，她看向虚空，声音缥缈，“住过一个，美好到无法形容的人。”
木臻没开口，皇后却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
寇嬷嬷跟黄公公两人立即出去守着门，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侧，是最能观察到外面的地方，只要有人进来，能第一时间发现。
皇后抚了抚衣袖，指甲上的蔻丹鲜亮似血，她声音虚无，“她是我的密友，是我的半身，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嫁人。”
她嘴角翘起来，“我们嫁给了一对兄弟。”
木臻猝然抬眸，脑海中闪过无尽荒谬的想法。
皇后微笑着丢下大雷，“没错，是当年的太子妃，是据说难产去世，一尸两命的太子妃。”
眼角的泪毫无征兆的流下来，“她被关在那里，那人刚开始总是去看她，但是她早就疯了。”
木臻有点混乱的开口，“那个孩子？”
皇后摇头，死死咬着嘴唇，鲜血淋漓，艰难吐出几个字，“喂狗了。”
景和帝的狠毒和无耻再次刷新了木臻的认知。
皇后看向木臻，“知道你为什么能住睿王府吗？”
木臻摇头，原主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皇后目光从木臻的眉眼划过，落在他的手上，“她喜欢抱你，只有看到你的时候，她的疯病才能缓解。”
“后来，她忽然消失了，只有我知道，她时而疯魔，时而清醒，也许她就是清醒的时候走的。”
木臻压下心中对苏宜华身份的猜测，“那位，年幼时是否在江湖中行走？”
皇后手指掐在掌心，放松下来后掌心疼的厉害，她惊讶的开口，“你怎么知道？阿竺她小时候身体不好，家里人给她拜了一个神秘的师傅。”
木臻替皇后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将伤口包扎好，“母后不要想太多，您还跟从前一样就好。”
皇后蔫蔫摆手，“本宫知道，本宫在宫里二十年不是白活的。”
她掀起眼皮，“没有十全的把握，不要表露出不对，皇帝对谁都不会留情。”
要不是这段时间这小子沉稳了很多，长大了，也变聪明了，她不会告诉他任何秘密。
刚才的回忆让皇后脑袋抽疼，但她还是觉得忽略了什么。
直到看见木臻手上的咬痕，很清晰一个牙印。
皇后陡然清醒，想起来了，“臭小子，你竟然敢玩男人？还弄的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