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阿树和林薇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近。每天清晨,阿树都会带着阿母去山涧边找林薇他们,有时会给他们带一些新鲜的野果和蘑菇,有时会帮他们指引方向,告诉他们哪里有珍稀的植物,哪里有凶猛的动物。林薇他们也会给阿树带来很多好吃的,还教他读书写字。阿树学得很快,短短一个月,就认识了几百个汉字,还能写自己的名字和阿母的名字(他给阿母取了个名字叫“银霜”)。
林薇他们还教阿树用对讲机,告诉他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他们。阿树把对讲机看得很珍贵,每天都带在身上,睡觉时也放在枕头边(其实是树洞深处的干草堆里)。
这天,阿树像往常一样带着银霜去山涧边,却没有看到林薇他们的帐篷。他心里有些奇怪,走到帐篷旁边,发现帐篷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像是被人翻过一样。
“林薇姐姐?”阿树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银霜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低吼,眼神里满是警惕。阿树知道,银霜一定闻到了不好的味道。
他拿出对讲机,按了一下按钮:“林薇姐姐,你们在哪里?听到请回答。”
对讲机里没有回应,只有沙沙的电流声。阿树心里有些慌,他跟着银霜,顺着帐篷外的脚印往前走。脚印很乱,有很多不同的鞋印,还有一些奇怪的痕迹——像是某种动物的爪子印,却比普通的动物爪子印要大很多,而且形状很奇怪,像是带着钩子。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阿树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打斗声。他心里一紧,加快脚步跑了过去,银霜也紧紧跟在他身后。
绕过一丛茂密的灌木,阿树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林薇他们被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围在中间,那些人的手里拿着奇怪的武器,像是长长的棍子,棍子的顶端还能发出蓝色的光芒。林薇他们手里拿着相机和其他工具,却根本不是那些黑衣人的对手,已经有几个人被打倒在地,脸上和身上都有伤口。更让阿树心头发颤的是,黑衣人身后还站着三只从未见过的怪物。最左边的那只通体漆黑,像是用凝固的墨汁捏成的,没有四肢,只有十条粗壮的触手在地面上拖拽,触手上布满了倒刺,每动一下都能在泥土里划出深深的沟壑,林薇团队里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就是被它的触手缠住脚踝,整个人被倒吊在半空,脸色苍白得像雪——这怪物后来被阿树他们称为“墨沼触手怪”,它的核心技能是“腐骨缠”,触手上的倒刺会分泌麻痹毒素,一旦刺破皮肤,半个时辰内肢体就会失去知觉。
中间的怪物长得像只畸形的巨鹰,却没有羽毛,裸露的皮肤是暗红色的,像被火烧过的铁块,翅膀是两片巨大的骨膜,扇动时会带出带着硫磺味的热风,它的喙比成年野猪的獠牙还要锋利,刚才一口就咬碎了林薇用来防御的金属探测仪,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它叫“赤焰骨鹰”,技能“焚风啄”能在喙部凝聚火焰,一口下去不仅能撕裂皮肉,还会让伤口持续灼烧,普通的布条根本无法止血。
最右边的怪物最诡异,它有人类的上半身,却长着狼的下半身,双手是两只巨大的骨爪,指甲泛着青灰色的光,头上没有头发,只有密密麻麻的肉瘤,肉瘤里还在不断渗出粘稠的绿色液体,滴在地上能让青草瞬间枯萎——它是“青腐狼首人”,技能“腐爪撕”不仅能轻易撕开兽皮和衣物,爪子上的绿色液体还带着腐肌毒,只要沾到就会让皮肤溃烂,就算用山涧里最清凉的泉水冲洗也没用。
“把苍麓山的‘灵脉石’交出来,否则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为首的黑衣人站在三只怪物中间,他穿着黑色的斗篷,兜帽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下巴上一道狰狞的刀疤,手里握着一根黑色的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宝石,宝石里似乎有火焰在跳动——他是“暗影阁”的分舵主,名叫“黑炎”,是这次带队来苍麓山抢夺灵脉石的首领。
他身后的八个黑衣人也都穿着同样的斗篷,只是权杖顶端的宝石颜色不同,有青色、灰色、紫色三种,显然是不同等级的成员:青色宝石的是“暗影卫”,共五人,分别叫“青影”“青冥”“青煞”“青霜”“青烬”,他们擅长近身格斗,手里的权杖能释放出短距离的风刃;灰色宝石的是“暗影师”,共两人,叫“灰雾”“灰霾”,负责操控怪物,能通过权杖给怪物传递指令,还能释放出迷雾遮挡视线;紫色宝石的是“暗影副舵主”,叫“紫幽”,实力仅次于黑炎,能同时操控两只低阶怪物,还能释放出带有麻痹效果的紫色毒雾。
林薇被一个暗影卫用权杖抵着胸口,她的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蓝色的外套,却还是咬牙瞪着黑炎:“灵脉石是苍麓山的命脉,能维持这里的生态平衡,你们抢它根本就是在破坏山林,我就算死也不会告诉你们它在哪里!”
“死?”黑炎冷笑一声,手里的权杖轻轻一抬,赤焰骨鹰立刻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翅膀扇动得更快,热风直吹得林薇的头发向后飘起,“我可不会让你这么痛快地死,我会让我的‘赤焰’一点点啄掉你的皮肉,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倒下,直到你愿意说出灵脉石的位置为止。”
站在林薇身边的一个年轻女生已经吓得哭了出来,另一个男生则试图冲上去反抗,却被青影用风刃划伤了胳膊,倒在地上疼得蜷缩起来。阿树躲在灌木后面,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他看着林薇他们的惨状,又看了看身边的银霜——银霜的毛发已经全部竖了起来,银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喉咙里发出的低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急促,爪子在地上刨出了深深的坑,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阿母,我们要救他们。”阿树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他知道自己和银霜的实力可能不是黑衣人和怪物的对手,但林薇他们是他认识的第一批人类朋友,是教他读书写字、给她带来温暖的人,他不能看着他们被伤害。
银霜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轻轻蹭了蹭他的手,然后猛地冲了出去,对着离得最近的青冥扑了过去。青冥显然没料到会突然冲出一只巨狼,吓了一跳,连忙举起权杖想要释放风刃,可银霜的速度太快了,一口就咬住了他的手腕,锋利的牙齿直接咬碎了他的骨头,青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权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哪里来的野狼!”黑炎怒喝一声,权杖顶端的宝石瞬间亮起,对着银霜释放出一道黑色的火焰。阿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从灌木后面冲出来,手里拿着之前林薇他们给他的一把匕首——那是林薇担心他在山林里遇到危险,特意给他的,说这把匕首很锋利,能切开大部分动物的皮毛。
“阿母,小心!”阿树一边喊,一边对着黑炎的后背扑过去。黑炎没料到还有一个人类小孩,被阿树扑得一个趔趄,黑色火焰的方向偏了,擦着银霜的耳朵飞了过去,烧到了旁边的一棵松树,松树的树皮瞬间就被烧焦了,冒出滚滚黑烟。
银霜趁机松开青冥,转身对着赤焰骨鹰扑过去。赤焰骨鹰扇动翅膀想要躲开,却被银霜一口咬住了翅膀上的骨膜,骨膜瞬间被撕裂,绿色的血液流了出来,赤焰骨鹰发出一声痛苦的鸣叫,再也飞不起来了。
“抓住那个小孩!”黑炎稳住身体,对着紫幽喊道。紫幽立刻会意,手里的权杖亮起紫色的光芒,对着阿树释放出一团紫色的毒雾。阿树连忙屏住呼吸,想要躲开,可毒雾扩散得太快了,他的胳膊还是沾到了一点,瞬间就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无数根针在扎。
“阿树!”林薇看到阿树受伤,急得大喊,她趁机推开抵着自己的暗影卫,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对着紫幽的后背打过去。紫幽被打得一个踉跄,毒雾的释放也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墨沼触手怪突然发起了攻击,十条触手同时对着阿树和林薇缠过来。阿树拉着林薇想要躲开,可触手的速度太快了,眼看就要缠到林薇的腰,银霜突然冲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触手,触手瞬间缠住了银霜的身体,倒刺深深扎进了它的皮毛里,银霜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却还是用牙齿死死咬着一条触手,不让它再靠近阿树和林薇。
“阿母!”阿树看着银霜被触手缠住,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知道银霜是为了保护他,就像小时候他追长尾雉鸡到断崖边时,银霜用身体把他撞回安全地带一样。他握紧手里的匕首,对着缠在银霜身上的触手砍过去——匕首很锋利,一下子就砍断了一条触手,黑色的血液喷了出来,溅到了阿树的脸上,带着一股腥臭味。
墨沼触手怪被砍断触手,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剩下的九条触手更加疯狂地扭动起来,有几条甚至对着旁边的暗影卫缠过去,青霜来不及躲开,被触手缠住了脖子,瞬间就被勒得脸色发紫,没一会儿就不动了。
黑炎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怪物误伤,气得大喊:“灰雾!灰霾!快控制住它!”
灰雾和灰霾连忙举起权杖,对着墨沼触手怪释放出两道灰色的光芒。墨沼触手怪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挣扎了几下后,终于不再攻击自己人,转而对着阿树他们扑过来。
林薇拉着阿树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小声说:“阿树,灵脉石在山巅的千年松下面,只有用你的血才能打开封印,因为你是在苍麓山长大的,身上有山的气息。但你不能去,黑炎他们拿到灵脉石后,会用它来炼制邪器,到时候整个苍麓山都会被毁掉,所有的动物都会死。”
阿树愣住了,他没想到灵脉石的封印需要用自己的血才能打开。他看着躲在树后面的林薇团队成员,又看了看被触手缠住、还在苦苦支撑的银霜,心里做出了决定——他要去山巅,不是为了把灵脉石给黑炎,而是为了保护苍麓山,保护银霜,保护所有他在乎的人。
“林薇姐姐,你们在这里躲好,我去山巅。”阿树说,不等林薇反对,他就从树后面冲了出去,对着山巅的方向跑。银霜看到阿树跑了,急得大喊(阿树第一次听到银霜发出如此清晰的叫声,像是在喊他的名字),它猛地用力,挣脱了墨沼触手怪的缠绕,对着阿树追过去。
黑炎看到阿树往山巅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对着手下大喊:“快追!他要去灵脉石那里!”
紫幽、灰雾、灰霾和剩下的三个暗影卫(青影、青煞、青烬)立刻跟了上去,墨沼触手怪和青腐狼首人也跟在后面,只有受伤的赤焰骨鹰还在原地挣扎。
林薇看着阿树和银霜的背影,眼泪流了下来。她知道阿树这一去有多危险,可她现在根本没有能力阻止,只能带着团队成员,尽可能地拖延赤焰骨鹰,为阿树争取时间。
阿树跑在前面,银霜跟在他身边,时不时回头对着追上来的怪物和黑衣人龇牙,阻止他们靠近。阿树的胳膊越来越疼,沾到毒雾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可他不敢停下,他知道只要自己慢一步,黑炎他们就会追上来,到时候不仅灵脉石会被抢走,他和银霜也会死。
跑了大约一个时辰,阿树终于看到了山巅的千年松——那是一棵比周围所有松树都要高大的松树,树干要十几个人才能合抱过来,树枝向四周伸展,像是一把巨大的伞,松针是墨绿色的,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阿树跑到千年松下,按照林薇说的,跪在地上,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滴在松树根部的土地上。瞬间,地面开始震动,千年松的根部慢慢裂开,露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是用不知名的木头做的,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像是山林里的动物和植物,盒子的中央有一个凹槽,正好能放下一个人的手掌。
阿树把手掌放在凹槽上,鲜血顺着凹槽流进盒子里,盒子慢慢打开,里面放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石头是淡绿色的,像是被打磨过的翡翠,里面似乎有水流在流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闻起来让人觉得很安心——这就是灵脉石。
就在阿树想要拿起灵脉石的时候,黑炎他们追了上来。黑炎看到灵脉石,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把灵脉石给我!”
阿树握紧灵脉石,站起来,挡在千年松前面:“我不会给你的,你会毁了苍麓山的。”
“毁了它又怎么样?”黑炎冷笑一声,手里的权杖亮起黑色的光芒,“只要我拿到灵脉石,炼制出邪器,就能拥有强大的力量,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我的,一个小小的苍麓山算什么!”
黑炎说完,对着阿树释放出一道黑色的火焰。银霜立刻冲上去,用身体挡住了火焰,火焰烧在银霜的皮毛上,瞬间就燃起了大火,银霜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却还是没有躲开,死死地挡在阿树前面。
“阿母!”阿树看着银霜被大火烧着,心如刀绞。他忽然想起林薇说的,灵脉石是苍麓山的命脉,能维持这里的生态平衡。他握紧灵脉石,把它举过头顶,大声喊道:“如果你要毁了苍麓山,就先杀了我!”
灵脉石似乎感受到了阿树的决心,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淡绿色的光芒笼罩着阿树和银霜,银霜身上的火焰瞬间就被扑灭了,虽然皮毛被烧得焦黑,身上有很多伤口,却还是慢慢站了起来,挡在阿树身边。
黑炎看到灵脉石发出光芒,心里有些害怕,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我今天一定要拿到灵脉石!”
黑炎对着紫幽、灰雾、灰霾和三个暗影卫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一起发起了攻击:紫幽释放出紫色毒雾,灰雾和灰霾操控着墨沼触手怪和青腐狼首人扑过来,三个暗影卫则释放出风刃,对着阿树和银霜砍过去。
阿树抱着灵脉石,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苍麓山的一切——想着和银霜在树洞里睡觉的温暖,想着和林薇他们一起在山涧边聊天的快乐,想着雪兔踏过积雪的细碎声响,想着松脂的清苦味道。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灵脉石的光芒越来越强,笼罩了整个山巅。
就在这时,千年松的树枝突然动了起来,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对着黑炎他们抽过去。一根粗壮的树枝一下子就打在了黑炎的背上,黑炎发出一声惨叫,手里的权杖掉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墨沼触手怪被树枝缠住,瞬间就被勒成了碎片,黑色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青腐狼首人想要逃跑,却被几根树枝同时刺穿了身体,绿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很快就没了气息。
紫幽、灰雾、灰霾和三个暗影卫吓得魂飞魄散,想要逃跑,却被树枝缠住了身体,不管他们怎么挣扎都没用。千年松的树枝慢慢收紧,他们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最后都没了动静。
山巅恢复了平静,只有风吹过松枝的“沙沙”声。阿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黑炎他们都已经死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看向身边的银霜,银霜正用头蹭他的手,虽然身上有很多伤口,却还是对着他露出了温和的眼神。
阿树把灵脉石放回盒子里,盒子慢慢合上,千年松的根部也慢慢恢复了原样。他扶起银霜,轻声说:“阿母,我们回家。”
银霜点了点头,和阿树一起慢慢走下山巅。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阿树看着银霜焦黑的皮毛,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银霜,保护苍麓山,保护所有他在乎的人。
等他们回到山涧边的时候,林薇他们已经解决了受伤的赤焰骨鹰,正在等着他们。看到阿树和银霜回来,林薇立刻跑过来,抱住阿树,眼泪流了下来:“阿树,你没事太好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林薇姐姐,我没事,银霜也没事。”阿树说,轻轻拍了拍林薇的背。
林薇团队的成员也都围了过来,看着阿树和银霜,眼里满是感激。那个戴眼镜的男生拿出医药箱,给阿树和银霜处理伤口——阿树胳膊上的溃烂处涂了药膏后,很快就不疼了;银霜身上的伤口虽然多,但涂了药膏后,也慢慢开始愈合。
那天晚上,他们在山涧边生起了篝火,林薇他们给阿树和银霜烤了面包和火腿肠,还煮了一锅热汤。阿树喝着热汤,看着身边的银霜和林薇他们,心里觉得很温暖。他知道,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危险,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一定能克服。
篝火渐渐变小,月光洒在他们身上,阿树靠在银霜身上,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又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银霜、林薇他们一起在苍麓山奔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灵脉石在千年松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所有的动物都在欢快地叫着,整个苍麓山都充满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