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陪护了七天,师爷今天头痛欲裂,今日一更,明天若是无更,那就是师爷也倒下了,敬请谅解!)
黄永利与欧阳商压低声音商议的私语声被风雪吞噬,却在密闭的室内激起诡谲的回响。
唐轩修长的手指松开杯壁,凝露顺着威士忌酒杯滑落,在木质桌面上晕开深色水痕。他将玻璃杯轻轻推到一旁,金属制的强光手电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度,冷白光束刺破幽暗中突然绷紧的空气。光束在蒙着薄霜的玻璃窗上来回划动,明暗交替间,某种隐秘的摩斯密码在暴雪的幕布上闪烁,如同暗夜中狡黠的眼睛。
二十分钟的时间,在风雪的呼啸声里显得格外漫长。当唐轩再次出现在地下车库时,身上的居家服已换成全套战术装备。战术靴踩过潮湿的水泥地,陨冰斜挎背后,夜视仪的镜片倒映着车库里摇曳的应急灯,宛如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准备撕开夜幕,露出锋利的獠牙。
地下车库的应急灯在暴雪挤压的黑暗中忽明忽暗,赵炽炎带着几个浑身散发着血腥味的佣兵早已在此候命。唐轩将两箱裹着防潮布的方便面被撂在地面,塑料包装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佣兵们浑浊的瞳孔瞬间被贪婪点燃,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混着粗重的喘息,仿佛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野狼。唐轩垂眸擦拭战术手套上的冰碴,冷硬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碾出:“起初只与红蝎子、银发二人约定,没想到诸位都掺和进来。但规矩就是规矩,两箱,我唐轩从不说空话。”
“唐特使言重了!”赵炽炎快步上前,军靴与地面碰撞出清脆声响,眼角新添的刀疤随着笑容扭曲,“我早跟弟兄们交代过,这次全凭自愿——对吧?”
“是!”参差不齐的回音带着浓重的异域腔调,尾音像毒蛇吐信般嘶嘶作响。
“诸位慢用,完事了直接回吧,任务结束。”
“等等……”
唐轩正要转身,却被一声暴喝钉在原地。光头佣兵顶着狰狞的刺青跨出队列,喉间滚动的话语裹着腐肉气息:“唐特使,那帮杂碎保不准明天还会来骚扰你。只要您开口,我们随时能——”
脚步声戛然而止。唐轩缓慢转身,战术背心上的挂件随着动作轻晃,在阴影里折射出细碎的寒光。他凝视着佣兵们绷紧的肌肉线条,嘴角勾起一抹比暴雪更冷的弧度:“我说了,这次任务到此为止。不过,若各位有胆子,我手里倒还有桩更凶险的买卖......敢接吗?”
光头佣兵喉间发出一声粗粝的嗤笑,头顶的刺青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扭曲如蛇:“唐特使,我们是佣兵,总龙国话说就是刀尖舔血的主儿,只要价码到位,阎王殿都敢闯!龙国以前是我们的禁区,现在这世道,规矩早被暴雪埋进地缝里了。”他身后的同伴们跟着哄笑,金属器械碰撞声混着冰碴落地的脆响,在阴冷的车库里炸开。
唐轩双手抱臂倚着墙面,战术靴无意识碾过地面凝结的冰棱。末世第三年的风雪让他身上的危险气息愈发浓重。
“稍等。”唐轩转身进去地下室,大门半开,佣兵们本能地绷紧神经,却无一人敢越雷池半步。
末世已经三年了,唐轩还能拿出如此完整无损的箱装方便面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那扇门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好东西。
但他们心里更是清楚,比起物资,唐轩本人才是最大的奇迹。末世之前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律师,末世之后凭借个人之力一跃成为与三大家族并肩的存在。最后得罪了黑白两道,被联手追杀。可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之后,摇身一变,竟成了京都来的特使。
佣兵也是人,他们知道自己的命只属于任务。但是跟着唐轩这样的人做,他们活下去的几率大得多。即便真的活不下去,能再从唐轩手里掏点好东西。他们也觉得死得值得了。
至于攻占唐轩的小楼抢夺物资?他们想都不敢想。
二十分钟后,金属轮轴的滚动声由远及近,唐轩推着满载装备的推车现身,战术头盔的护目镜倒映着众人骤然发亮的眼睛——防刺服泛着冷硬的光泽,长刀的黑鞘缠着防滑胶带——虽然明显不如唐轩身上的那套,但也都算是末世战场上的硬通货了!
“看见这摄像头了?”唐轩将设备往桌上重重一放,蓝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接任务的,穿戴全套装备,全程遮脸。武器自备,但长刀必须随身携带。从明天起,以南山为圆心,方圆十公里,所有非官方人员,用摄像头拍下全过程,每颗人头换五包方便面。”他突然俯身,呼吸喷在光头佣兵脖颈:“要是逮到樱花刺青的,死的两箱,活的5箱,但敢弄虚作假——”唐轩顿了顿,指尖划过佣兵的喉结,“你身上的肉,就是我家可乐的狗粮!”
他直起腰转向赵驰燕,后者立刻立正。“你负责送他们到西山,缺什么自己搞。有人折了,马上补人。”唐轩从口袋掏出两瓶药,玻璃瓶在掌心碰撞出清脆声响。
“这是给令尊的,让他好好养着,注意安全。你……也一样!”
赵炽炎鼻子一酸,刚要说什么,却见唐轩摆手,轻轻鞠了一恭,带人离去。
车库外临时加装的木门再次被推开,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粒涌进来,仿佛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展开。
……
欧阳与黄永利商议了各种细节,并当场用卫星电话联络了岗村,第二天一早,他立刻通知其他两位指挥前来开会,说有重大的事情。
老令书记按时来到了指挥中心,可是左等右等,却不见朱厚的到来。就在欧阳等的发急的时候,“哐当——”金属门被撞开的巨响惊得众人猛然抬头。朱厚裹着一身寒气冲进来,防风镜上凝结的冰碴簌簌掉落,军大衣下摆还沾着半融的泥浆。
“老朱!等你好久了,正要宣布——”
“我先说!”朱厚抬手打断欧阳商,喉结剧烈滚动两下,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众人,“京都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