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斯走出第一军区大门，就看到站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莱茵斯卡秘书长。
对方见到他，抬手挥了挥，示意自己在这儿。
格雷斯走过去：“您找我，有什么事？”
莱茵斯卡一脸歉意地道：“我是来同您赔礼道歉的。”
“您做错了什么事？”格雷斯像是真的不知道莱茵斯卡是为什么而来一样，神情看起来格外平静。
莱茵斯卡叹了口气：“都怪我没搞清楚事情就胡说八道，维多利亚阁下问起你的事情时，我只当她是好奇，就说了你是陆夏公爵的夫侍，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您已经成为主夫，我更没想到，维多利亚打的是这样的主意，所以我很抱歉，因为我多嘴，给您和陆夏公爵造成了麻烦，我深感愧疚。”
格雷斯点点头：“我知道了。”
“您若是需要，我可以补偿您。”
“有需要我会联系您。”格雷斯没有拒绝，倒是让自觉做错事情的莱茵斯卡内心好过了一些，“恭喜您成为主夫。”
“谢谢，我还有其他事情，就不留您说话了。”
“好，那您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
目送莱茵斯卡离开，格雷斯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间，格雷斯像是做下了某种决定。
将烟掐灭，格雷斯等身上的味道散了才打开车门，上了悬浮车，因为陆夏经常会坐他的车。
他不想让陆夏闻到烟味。
一点点都不行。
*
阴暗潮湿的长廊内，昏黄的灯光将这里衬托得更为压抑。
格雷斯将手中的外套递给门口守卫，然后迈步朝里面走去。
长廊两侧的监狱漆黑一片，像是野兽的巨口，随时可以将人吞噬。
格雷斯的脚步一直没有停，直到走到长廊尽头，他抬手摘掉黑色手套，扫了指纹后，就听机械确认，再接着面前的大门应声开启。
大门打开，温暖的阳光射出，格雷斯看着席地而坐，头发花白的中年雄性，随手关上了门。
没有人会相信，在地下暗城这种地方，有一处这样可以接收到阳光的房间，内里有很多书，也有很多机械设施，凌乱而有序。
像是有人长久生活在此。
“真是稀客，格雷斯，我以为你沉浸在温柔乡里，已经忘记有我这个父亲的存在了呢。”
“如果我不记得您，您大概真的要被这世界遗忘，毕竟对外，您已经过世多年。”
格雷斯踢开脚边的零件，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坐在那里摆弄散落的零件。
“呵，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怎么有空过来，你的雌主大人不是已经晋升你成为主夫了吗，怎么还一脸愁容的样子，这么快就被抛弃了？”
格雷斯没有回应，倒是让男人有些意外，转头看向他：“还是说，你想通了，觉得我说的话有道理？”
“别不说话好吗，我知道你在懊恼，因为自己给你敬爱的雌主惹了麻烦，你现在满心都在自责对不对，那就说明你还不够强大，帝国局限了你的能力，如果说以前你不敢想，那现在你已经是完美无缺的基因融合者，为了你亲爱的敬爱的雌主，也更应该强大起来，推翻帝国皇室专权专政，建立联盟，将权力掌控在自己手中，才是正确的，格雷斯，以前你不愿意我能理解，那么现在呢，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你还想自己雌主被欺负的时候，你只能这般无能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还是你甘愿这辈子，就只能受雌主庇护，陆夏公爵虽然是公爵，却也不是万能的，万一遇到更厉害的人更厉害的事呢，何况她现在做的事情，哪一样都足够惹来觊觎，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现在就是你站出来的时刻了，格雷斯！”男人一脸癫狂地在格雷斯面前大肆宣讲，像是可以为理想国度捐躯的战士。
可是他说出口的事情，却又是这般的大逆不道。
这种话，格雷斯不是第一次听，可以说从很小的时候，路斯坦将他带来这里，告诉他，这黑暗之城将来会成为他的基石开始。
“格雷斯，你很清楚，帝国的制度，并不适合雄性生存，不论将来你有多优秀，都越不过你身为雄性这座高山，只有推翻它，改变制度，才能让雄性翻身做主，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如今也该明白了！”
“不要担心，你雌主会怎么看你，想你，只要你成功了，你还怕得不到她吗，兴许她也是能理解你的呢，你不是说过她很好很好吗？”
见格雷斯依旧沉默，路斯坦依旧不愿就这么放弃，因为他已经看出来格雷斯的动摇！
只差一点，兴许他的愿望就能够达成了！
格雷斯抬眸对上路斯坦难掩兴奋的双眸：“我会认真考虑的。”
“好好，你好好考虑，考虑好，考虑好！”这么多年，格雷斯终于动摇，终于愿意考虑，这难道算不上进步吗？
“你好好考虑是应该的，这毕竟是大事，而且你放心，你一旦决定，父亲绝对会支持你的，永远支持你！”
路斯坦激动得不行，在凌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觉得自己是该感谢陆夏公爵的，如果不是她，他这辈子都很难看到格雷斯动摇，真是太好了，他要送陆夏公爵一份大礼。
格雷斯没有在路斯坦这里久留，起身离开时，路斯坦将他叫住：“格雷斯，我都以为这辈子不会有希望了，却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将这把钥匙交到你的手上，我们弗雷德里克家一直在为独立做抗争，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你若是考虑清楚了，就用钥匙打开弗雷德里克家留给你的宝藏吧，它会成为你的助力。”
格雷斯看着路斯坦塞到他手中的，龙纹狮子徽章，他小时候就见过，是弗雷德里克族长才能继承的徽章。
是的，在弗雷德里克家，只有雄性才能继承族长之位，是帝国最特殊的家族之一，只不过已经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随着路斯坦的‘离去’，弗雷德里克家族彻底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