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城这家功夫武馆很清冷，没什么客人，没什么学徒。除了是家武馆，老师傅平日里在隔壁街卖早餐或者宵夜，赚点零花钱用。
老师傅有个儿子，学了老师傅八成多的本事，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不想继承武馆，他喜欢画画，娶了个老婆也是因为画画才认识的。所以老师傅是有一个孙女和孙儿的，孙儿也喜欢画画，偏偏孙女很喜欢学武。
今年老师傅也是有六十五岁高龄了，花甲之年，头发两鬓也白了。
时间快到十一点了。
老师傅坐在五官有阳光的窗边晒脚，躺在老人椅上捧着手机看，手机声音外放，是一个游戏的视频攻略剪辑。
老师傅听见了开门声，他没动，还是在老人椅上躺着，看他的视频。
等路谷和雨夜走近，两个年轻人凑他旁边陪他一起看，这才让他有点膈应。
路谷寻思着：“你这视频攻略很业余啊。”
“确实。”雨夜点评，“卡怪的位置有点刻意，打boSS的思路少了点灵活性，还有这个消耗时间太长，是我都能打两次副本了。”
老师傅：“……”
“不喜勿喷。”老师傅说，“路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路谷介绍起雨夜：“这是我师父，打游戏的师父，游戏里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他。”
路谷又补充了一句：“附带一提，他是网游界三十六高手之一。”
闻言，老师傅里面一个鲤鱼打挺，然后放下手机，身子骨很是硬朗，连忙握住雨夜的双手。
老师傅哈哈笑道：“失敬失敬，原来的网游高手，话说起来，小姑娘我看你很面熟啊。”
雨夜：“……”
小姑娘……
“噗嗤——”
一旁路谷笑了，果然雨夜头发长了，看起来比较像女孩子一点。
等等，雨夜眯眼定睛一看，发现这老家伙好像有点面熟，不对，他好像真见过，以前见过这老家伙。那个时候，这老家伙头发还是黑不溜秋的，现在都灰了。
雨夜问：“老师傅，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啊？十年前还是九年前？”
老师傅一愣，也开始仔细打量起雨夜来。
雨夜说：“老师傅，你是洛杰对吧，当时熟人都叫你阿杰，你还让我叫你杰哥来着。”
“我靠，是你！”老师傅洛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一旁路谷更加不可思议看着雨夜和洛杰，他是真不知道，这两个人竟然有一段认识的经历。
“你俩认识？”路谷疑惑。
雨夜说：“不认识，只是当初被老杰热情好客拉住了，说我男身女相，让我有空锻炼锻炼自己，不然容易体虚。还说什么，以后想学点功夫，记得来找他，说我和一般人不一样。”
路谷似乎理解了某一点，看着雨夜阴柔的长相，好兄弟明白了一件事：兄弟你好香！
雨夜一定是听了这个老杰的话，时不时强身健体一下，不然不可能只是长相阴柔，说不定真就男身女相了，未来妥妥一个漂亮妹子模样，指不定把路谷给迷死。
不过话说回来，雨夜要是画个淡妆，好像也挺像女孩子的。
就是声音是男孩子的声音，从侧面看，也有一点儿喉结。
老杰拉着雨夜的手，笑问道：“是想明白来和我学点功夫了？”
雨夜赶忙松开老师傅的手，撇过头去，无语般强装一笑：“算是你，你看我能学点什么？”
“普通的功夫你还真学不了，学了也是花架子。”老杰突然一副高人相起来，沉声道，“说实话，我见过不少体质奇怪的人，但你这种还真是……”
“少见？”路谷插嘴了一句。
“不，是多见。”老杰说，“他这种体质在女孩子里面很多见，尤其是早些年我去江南那一带，发现过不少他这样的女孩子。”
雨夜真是无了个语了，他有权表明：“再说一遍，我是男的。”
“所以他适合练什么？”路谷问，“八卦掌，五虎拳，还是佛山无影脚？”
“都不适合。”老杰说，“都说了他是男身女相，女孩子学的东西一般都是偏阴，路少你学的都是阳刚的东西。”
雨夜问：“所以我要学什么？”
“柔道之术。”老杰喃喃道，“阴阳相生相克，太极八卦，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你学这些东西会格外的容易学。”
“学了这些东西，我兄弟能有你强吗？”路谷问，还说，“不厉害的不学。”
“一开始肯定不强，但后面一定比你学的东西厉害，当然，绝对不会强过我。”老杰自信拉满。
“细说。”雨夜认真说道。
“我也就半个一阶，不是很太明白这里面详细的道理。”老杰喃喃说，“功夫这东西，谁强谁弱，和小说里写的，都是一个概念，很玄幻的。”
“半个一阶是什么，能说一下功夫这块领域的事情吗？”雨夜接着问。
“这个……我真不懂很多。”老杰陪笑说道，“你们都看过玄幻小说吧，里面写得再怎么光怪陆离，世界的本质就是这样普通，我们的世界就这样，据说是什么末法时代，一阶内视身体，修炼灵气，二阶灵气破体，三阶灵气化形，后面就不知道了。”
“那八九十阶不得是个超人啊？”路谷咋咋呼呼说道，“老杰，你以前怎么没和我说过这些？”
“你又不问这些。”老杰说，“我告诉你，没有天赋的人，学这方面的东西很难，就算是特种兵，没天赋也是和我差不多的水平，绝对成为不了一阶修炼者。”
“你这……说的越来越玄幻了。”路谷诧异。
老杰道：“你就当我在胡说，或者讲故事，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早些年我见过一个人，他能隔空打碎一块石头。”
雨夜静静听着。
说得玄幻了，就背离现实了，他不会太绕进去，理性告诉他，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等真正见到了才相信吧，而且谈什么玄幻之类的，本来就不现实，雨夜这一生，只希望平平淡淡过去。
不走玄幻路线，这里是恋爱日常频道。
等路谷和洛杰掰头完，雨夜思考得差不多了，这才进入正题。
雨夜问：“当年你拉住我，是因为我怪了点，学功夫可能真的不错。所以，柔道之类的东西？”
“你肯学我就肯教，”老杰笑道，“有空和我聊聊游戏，上号一起玩。”
“这个是自然，”雨夜笑道，“老杰，你这有电脑吗？等会儿我们就上号一起玩。”
“电脑设备肯定齐全。”老杰含笑，“路少赞助，我这破武馆别的没有，一个电竞房，五六台电脑还是拿得出手的。”
“那走起，咱们上游玩几把？”路谷提议。
“这得等一会儿。”老杰却说。
“怎么了？”路谷问。
“我先点个外卖。”老杰笑嘻嘻说。
“我来点，我路少买单！”路谷笑道。
“路少大气！”
雨夜问：“我练武的话，怎么个开始练法？”
“找一个大水缸，水要七八分满就行，一双手在水缸里顺时针或者逆时针转，一天一个时辰，练那么一个周期就有成效了。水缸的话，我家后院里有三个。”老杰喃喃道，“走，打游戏去！”
雨夜默默记下了这个老套的修炼方式。
有点难度。
一天得练习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把手放水里面，练习一个星期，才算圆满。
趁着现在气候不错，雨夜决定明天就开始练一下。
这滑水缸一开始做起来是很容易的，坚持下来才是难点。
只要能坚持下来，那就不是问题，问雨夜有没有信心，那一定是有的。
就是说，练习完一个星期的滑水缸后，有成效了，下一步该干什么？
打太极？
还是……
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