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这行现在风口,赚钱快。”陈锡江看着他,“我早想跟家里说,但怕你们吓着,这次,正好让你们有个准备。”
文东恩站在一旁,安静听着,嘴角轻轻翘着,像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夜风一吹,纸箱里的青菜味儿飘出来,和迈巴赫的真皮味儿混在一起。
谁也没说话。
可俩人心头都响着同一句话——
【我家表弟……他妈的是真要逆天了。】
金溪雅眼睛亮得像开了灯,声音压不住地往上扬:“锡江表哥,那我可就等着你发财啦!等我一毕业,直接打包投奔你,进你公司当打工人!”
“哈哈,借你吉言,咱哥俩未来肯定发达!”邢锡江笑着摆摆手,“行了,不跟你贫了,饿得前胸贴后背,再不吃饭,我怕明天变成人干。”
“锡江,拜拜~”
“锡江表哥,撒哟啦啦~”
道完别,陈锡江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迈巴赫S680轻轻一震,轮胎压过路面,悄无声息地滑进夜色里,像条黑鱼钻进了深水。
金溪宇盯着那辆车尾灯越来越远,嘴里泛起一股说不出的酸味儿——
“那么好看、那么温柔的女合伙人,开的是百万级豪车,跟自家表弟一块儿搞电商,晚上还亲自下厨给他做饭?”
“这哪是创业啊?这剧本是哪个编剧写的?现实里能有这种事?”
……
“你那合租的学妹,东西搬完没?”
“嗯,下个月她就正式离校了,这几天基本不回宿舍,这下咱俩可算真搭伙过日子了。”
两人边聊边拐进松坡区西荟城二期,车缓缓停在8栋1单元楼下。
“到喽!”
文东恩熄了火,拎着包跳下车。邢锡江在后备箱翻了半天,掏出个干净塑料袋,把刚买的菜一股脑儿装进去,又顺手塞了三颗咸鸭蛋进去。
电梯直上22楼。
文东恩翻出钥匙,“咔哒”一声,推开2204的门。
客厅一片漆黑。
“我那学妹最近快疯了,天天赶图,加班到凌晨,回来倒头就睡,我俩连面都难碰上。”
她一边说,一边啪地打开灯。
屋里多了好多东西——墙上挂了三五幅水彩画,有街角咖啡馆,有雨中打伞的女孩,角落还立着个绿植,活泛了不少。不再是当初那副冷冰冰的出租屋样儿了。
“随便坐啊,都七点半了,我去做饭。”
她接下他手里的菜袋子,顺口补了句:“西边那间是她屋,别瞎闯,我可没给你钥匙。”
邢锡江坏笑着问:“那东边呢?我可不可以……偷偷参观一下?”
文东恩瞥他一眼,嘴角翘了下:“随你便,但柜子别翻,不然我剁你手。”
“oK,君子协议!”他眼睛一亮,那眼神活像发现新大陆的淘金客。
他还没进过女生卧室呢,尤其是这种…创业搭档的卧室。
文东恩咬了下嘴唇,拎着菜进了厨房。
推开东边那扇门,一股淡淡的香,扑了满怀——是她身上的味道,洗发水、皂角、还有点阳光晒被子的暖。
灯一开,整间屋子像被温柔捧出来一样。
床单是浅粉带小花的,被子蓬松得像云朵,床头一个原木小柜,摆着镜子、一本翻旧了的《解忧杂货店》,还有一只马克杯。
窗边是个灰白色的懒人沙发,底下踩着个矮墩,旁边是排迷你书架,整齐得像列兵。
颜色全是白灰调,干净、安静,一点不乱,也一点不冷。
遗憾的是,没看见啥私密小玩意儿——内衣内裤,一个没飞出来。
他直接瘫进沙发里,脚丫子往矮墩一搁,随手抽了本书。
厨房里,油锅“滋啦”炸响,菜刀“咚咚”敲着砧板,香味顺着门缝钻进来,勾得人肚子直叫。
他翻开那本《美人鱼》漫画,一页页慢悠悠看,空气里全是她的味道,软得像,暖得像刚晒好的被子。
——
松坡区,西荟城二期,8栋1单元,2204。
晚上九点整。
晚饭吃完了,俩人搬了小板凳坐在阳台,吹着晚风,看满天星星。
聊《美人鱼》结局为啥要牺牲自己,聊新招的美工是不是真靠谱,聊他们那个“J.Fashion”啥时候能卖爆。
月亮越爬越高,风也凉了。
邢锡江看了眼表,站起来:“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也早点睡。”
“我送你吧。”
换鞋,开门,坐电梯。
电梯里安静得出奇。文东恩低头盯着脚尖,一句话都没说。
走出楼门,站在迈巴赫前。
她今天把长发全挽在脑后,插了个大夹子,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耳垂在路灯下像玉雕的。碎发被风吹得轻轻晃,柔得像梦。
邢锡江看她腿都露了一截,心都揪起来了:“外面冷,赶紧回去。”
“陈锡江。”她忽然叫他。
“嗯?”他一愣,扭头。
她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说话轻但稳:“四月十五,金满汽修厂,你蹲在铁皮棚底下修车,跟我说‘你愿不愿意跟我干?’”
“四月二十二,你带我走进潮流汇,让我签合同,说‘以后你不是打工的,是老板’。”
“四月二十五,公司注册成功,名字叫J.Fashion。”
“五月二号,第一个员工来了。”
“今天,五月十一号,我们有了完整的团队。”
“你知道吗?以前我在小厂挨骂、加班到凌晨三点,吃泡面啃冷馒头,都不敢哭。”
“是你把我从泥里拽了出来。”
“谢谢你,搭档。”
话音刚落,她张开双臂,狠狠撞进他怀里。
那一瞬间,柔软、温热、带着心跳的触感,贴得他一愣。
他没躲,也没像上次那样手忙脚乱。
双手一环,牢牢扣住她腰,掌心感受到的不是骨头,是活生生、热腾腾的她。
她挣扎了下,他反倒搂得更紧。
呼吸交错,体温叠加,她脸“唰”地红透了,小手抵在他胸口,气声都带了颤:“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抱?!”
他低头,薄唇离她耳垂不过一寸,笑得痞里痞气:“谁说只准你抱我?不许我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