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了空一事，秦砚礼和顾十安的看法截然不同。把昏迷的了空扛回逍遥王府后，顾十安打算让他一直晕着，晕到他受不了自愿离开京城，否则一直在王府待着。
秦砚礼没这么狠心，让人套了马车直接将了空送往雁城，还派了暗卫沿途护送。
望着四仰八叉躺在马车上的了空，顾十安不知道打哪儿摸出来一根麻绳，在秦砚礼目瞪口呆中把了空捆个严严实实。
“用不着这样吧，有暗卫看着……”虽说一年只去看他一次，但勉强也算是看着他长大，见了空被这般对待心中不忍。
“捆了都会跑，别说不捆。”顾十安跟了空没见过几面，莫名就是明白这小子会想尽办法开溜。
当初头回见面，明知打不过还要硬出头，若不是后来说他吃肉，这人估摸着会死扛着打到底。
说他执拗吧，吃肉一事像掐着他七寸，说不打就不打。
说他灵活吧，当时打不过还硬打，也不想着开溜去求救，巷子里喊一声都不会这般狼狈。
了空认定要在京城待着，怕是没那么好送走。
看着马车从王府后门的巷子跑远，秦砚礼这两日忙着跟皇帝商议调兵遣将一事，想起来季和泰送来的一封信，随口跟顾十安聊起来。
“刑部核实李氏毒害林老太一案，公文已经送出去了，过段时日便会问斩。和泰我另有安排，他离开清河镇前将林修闻放了，至于林富春……吓疯了，让林修闻领回家，活不太久。”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事情不能张扬，即便是疯话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说！”
说这话时，秦砚礼面上神情平静，全然是上位者的姿态，仿佛撵死的是只蚂蚁。
久未听到顾十安说话，还以为自己的狠辣吓到她了，偏头看到她在往兜里装糕点和果子。
还真是瞎操心，眼前这位可是敢莽进皇宫的人，林富春疯了哑了，好歹还活着，算什么？
顾十安得赶回相国寺，偶尔吃一顿斋菜还能忍，顿顿吃哪里受得了？
可劲往兜里装东西，轻笑着说：“小十二，你说林富春疯了，李氏问斩，还有个大义灭亲指认亲娘杀亲祖母的妹妹，林修闻要怎么办？”
秦砚礼眸中闪过一抹嫌弃，“这样的人，为了自己什么都能舍弃。”
“你是说他会断亲啊？”顾十安问了一嘴。
“八九不离十！”对林修闻这样的人，秦砚礼和林南风的看法一致，趋炎附势之辈，自以为聪明却不知目光短浅，即便真让他考上功名也不会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怕是头一件事便是跟村里和他不对付的人秋后算账！
“你们村中那位村长，人是好人，但把林修闻看得太重，说不准还真能让林修闻断亲，好歹三年后还能考功名。”秦砚礼摇头叹息，“殊不知，林修闻若真提出断亲，这种人才会是村里的祸害。”
顾十安轻应了一声，有一说一，林家对林大山一家三口不地道，待林大江一家是真不错，尤其是林修闻。大难临头想也不想把林家踹开的林修闻，简直比林富春和林老太还丧尽天良。好歹反过来若是林修闻落难，这两老怕是不会对他置之不理的。
“对了，林大江怎么样？回村没有？”顾十安想起林大江来，在外这段时日花天酒地，回家是这副境况，他该气疯了吧？
这次家里是真闹出人命了，他总会掉点儿眼泪吧，不会像上回在祠堂那次一样假哭才是。
“回了趟村里让村长和村里长辈训斥一顿，住一晚就回镇上了，怕是没脸回村。”秦砚礼深吸一口气，“和泰临走前会让童大人好好招呼他的。”
往后怕是免不了牢狱之苦，跟他牵扯的北厥人有问题，无论他知不知道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只不过怕打草惊蛇，童大人只会循例审问李氏毒害林老太一事，借机套套话，暂且不动他罢了。
“活该！”顾十安眉峰微挑，“真正的林南风也能瞑目了！”
秦砚礼沉默片刻，看她装完东西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我让暗卫给你到相国寺送饭？”
送饭？
那倒是不错！
顾十安眸中亮光一闪而逝，摇了摇头，“算了，来来回回折腾，那儿有野味能应付，他又不会在那儿住很久，过几日回来再吃。”
“马上入冬了，圣上会去冬猎，你要不要扮成我的护卫同我去凑凑热闹？信阳王必然也会去冬猎的！”
“他去我也去！”顾十安不明白打猎有什么热闹好看的，自个儿天天都能打猎。但信阳王要去，自己要盯着他当然得跟着一道去。
秦砚礼轻笑着道：“小风曾经在冬猎时出尽风头。”
提到病秧子，顾十安唇角不自觉飞扬起来，不过说出来的话还是一样嫌弃，“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出风头？”
“跟弟妹自是不能比，到时候你出出风头回去笑话他。”秦砚礼没说的是，当年京中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哪个见了林南风不脸红心跳。
往日风采不可追，作为林南风的娘子得比他风头更盛才是。
顾十安猛力点头，随即想起太后，“太后寝宫的暗卫布防探清了吗？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
提到这个，秦砚礼多少有些丧气，“相差不多，但后院假山那处实在不好探。”
皇帝这几天装孝子，借着关心太后的由头每天跑一趟太后寝宫，愣是没探出虚实来。主要后院皇帝也不好去，总不能说探视过太后还想逛逛后院吧！
“等我有机会再去探！”顾十安还想再去探探皇宫。
“待冬猎回来，我带你入宫，到时候再找机会。”
正说着话，管家拎着食盒过来交给顾十安，秦砚礼叮嘱一句，“万事小心，一切以你安危为重。”
“我打不过他，能不打就不动手。”顾十安知道自个儿碰上硬茬，但还有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有机会动手硬着头皮也得打！
打不打得过先放一边，好歹要探出来假信阳王功夫深浅，输一场架怕什么，输多了赢回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