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大牢里,十几个狱卒正围在桌子旁掷骰子。
孙牢头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双手抱着骰盅使劲的摇晃着,
‘砰’的一声把骰盅压在桌子上,咧着大嘴笑道,“还愣着干什么,押大押小赶紧下注,今个谁输了谁就醉香居请客。”
狱卒们闻言,哈哈大笑,“牢头,你消息可真是灵通,醉香居新来了几个姑娘一掐就出水,莫不是你早就惦记上了。”
“谁不知道孙牢头离不开娘们儿,拿那玩意儿当饭吃。”
“对对对,那是一天不吃奶就得抓墙挠炕席。”
这番话,引来了众人哈哈大笑。
孙牢头很是不满的瞪了众人一眼,“去去去,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找什么姑娘,赶紧下注,谁赢了谁去买上几坛好酒,点上几盘好菜,咱们兄弟一醉方休。”
“原来是兄弟们肤浅了。”
“我押大,大大大。”
“小,我押小,小小小.....”
狱卒们纷纷下注,片刻功夫,桌子上便扔下一层散碎银子。
一个瘦高个的狱卒往手心上啐了口唾沫,双手放在一起搓了搓,眼睛紧紧盯着孙牢头揭开骰盅,骰子在烛光下清晰可见。
孙牢头一见点数,脸上顿时露出失望之色,“真他娘的晦气,老子怎么又输了。”
狱卒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戏谑道,“牢头,愿赌服输,赶紧去买酒菜吧!”
孙牢头无奈的叹了口气,“等着,老子去撒泡尿,回来就去给你们这些兔崽子买酒去。”说完,转头朝牢房外走。
陈青青在沈元泽走后,她就琢磨着逃跑计划,
在逃跑之前必须先把秦寿生,沈元泽和陈若兰解决掉。
他们一死,明天一早安阳县衙定会乱作一团,也就不会有人关注他们越狱之事。
见孙牢头从自己门前经过,忙喊住他,拿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孙牢头,这些钱你拿去跟兄弟们玩儿,我去给你们买酒咋样?”
孙牢头一听,连忙摇头拒绝,“不行不行,你要是跑了,我咋向上面交代?”
“我爹娘还被关在牢里,我跑了他们咋办?”陈青青继续用商量的口吻道,“孙牢头放心,我是不会跑的,在大牢里闷得太久,我就想出去透透气,买了酒就立刻回来,绝不给你添麻烦。”
“你真的不会跑?”孙牢头心里有些动摇。
陈青青满脸诚恳,“绝不会,我要是跑了,那不是害了我爹娘嘛,我就是单纯的想要去透透气,顺便给兄弟们买点吃的。”
孙牢头紧皱着眉,赌博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再玩上几把,说不定就能把输掉的银子捞回来。
再者说,她亲人还在,应该不会出现岔子......
这么一想,孙牢头也就采纳了陈青青的意见,他点了点头,“也好,不过你这样出去肯定不行,万一被人发现倒霉的可是我。”
说罢,转身来到不远处的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一套狱卒的衣服,还有一块大牢的通行令牌递给陈青青,“穿这件衣服拿着令牌就安全了,记得快去快回。”
“好,一定。”陈青青快速换好衣服,手持令牌出了大牢。
她没想到竟会如此顺利,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穿上这身衣服想进县衙岂不是轻而易举。
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县衙门口,刚想找借口混进内衙,便见陈若兰,秦寿生和沈元泽先后从里面走了出来,登上车轿朝大牢方向而去。
陈青青心里一紧,难不成他们已经等不及要除掉自己了?
不行,爹娘和嫂子还在大牢里,若是被他们发现自己不在,绝轻饶不了他们。
她一路小跑紧随车轿后面,果不其然,车轿在大牢门口稳稳停下。
想要走正门已经不可能,陈青青快速跑到大牢后面,用力把她挖好的砖头一块块拿开.......
大牢门口,守门的狱卒正百无聊赖地靠着墙打盹,听到车轿声猛然惊醒,
见是县令秦寿生,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忙不迭的上前行礼,大声喊道,
“拜见秦大人,沈县丞.......”
狱卒心知肚明他们是为陈青青而来,可他刚刚才亲眼看着陈青青出了大牢,
这要是被县令大人发现,少不了得挨顿板子,
他把声音提到最高,希望里面的孙牢头能听见,也好及时想出应对之策。
果然,大牢内立刻安静下来,孙牢头也蒙圈了,忙眼神示意众狱卒收拾好现场,见机行事。
他小跑着来到秦寿生面前,躬身行礼,“大,大人,您贤身贵体,怎能亲自来这种污秽之地,有什么事吩咐小的一声便是,小的定会竭力办好.......”
秦寿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少废话,本官要亲自审理济世堂毒药案,还不速速带路!”
一听这话,孙牢头心里咯噔一下,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来审案,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闲得蛋疼嘛!
现在怎么办?
陈青青被他偷偷放了出去,这要是被秦寿生发现犯人没在大牢,不得把自己打死才怪。
不行,绝不能让秦寿生发现此事。
能拖一时是一时,现在只希望陈青青能快点回来。
他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满脸堆着笑,“大人,这......这大牢里晚上老鼠成群结队满地乱窜,待小的吩咐下去,把牢房简单收拾一下,以免惊吓到大人,您看能不能稍等片刻?”
说着,他将手背负到身后,朝身后几个狱卒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赶紧去找陈青青。
可那几个狱卒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低着头根本没注意到孙牢头的手势。
秦寿生已经铁了心要治陈青青于死地,不想多加耽搁,他把脸一沉,厉声呵斥,
“休要啰嗦,本官公务繁忙,哪有闲心等你!赶紧的,前边带路!”
孙牢头急的一脑门子汗,看了一眼秦寿生身旁的陈若兰,忙磕磕巴巴道,
“大,大人您常来大牢,见惯了蟑螂老鼠,忍受得住血腥味,可夫人毕竟是第一次来大牢,里面的气味咱们闻惯了不算啥,要是熏坏了夫人,大人岂不心疼,还是让手下们收拾一下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