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罗峪自然没有机会去和房遗玉讨论人生,因为李承乾最恐惧的人来了。
李纲!
这位太子杀手居然出现在了南五台山的清凉台。
当罗峪看到李纲的时候,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师,您怎么来了?”
李纲看了看罗峪。
“罗峪县子,老夫受皇帝旨意,前来新教坊传礼!”
罗峪一听,他就知道李世民也担心自己的教坊将长安几乎是所有的二世祖都汇聚到了一起,这些小子的家族势力完全可以将长安掀起来。
必须要有个人在思想上可以镇压这些年轻人,而李纲就有这个能力和威望。
“怎么?罗峪县子似乎不愿意老夫来此?”
李纲看到罗峪不说话,他哼了一声。
刚见到罗峪的时候,这小子说人都吃不饱,礼数纯属扯淡,现在至少长安周边都可以吃饱饭了,这小子还会如此轻视礼数么?
罗峪拼命的挤出了一丝笑意。
“李师,小子欢迎至极啊,有您坐镇教坊,一定能管得住那些天天口吐粗鄙之言的学子们!”
李纲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时候,李承乾他们也来了。
不得不说,李纲在这些皇亲贵胄中间是有着绝大的威望的,别说李承乾了,就算是李泰和长孙冲都老老实实的站在李纲的面前。
“见过李师!”
李承乾带头喊道。
“小子们见过李师……”
其他人也都跟着喊。
李纲微微一笑,他本来自身的威望就极高,别人对他的尊重,在他自己眼里犹如饮水一般平常。
罗峪亲自给李纲安排了住处,等李纲休息了,一群年轻人马上聚到了一起。
“完了,父皇居然将李师送了过来,这明显是要给咱们上紧箍咒啊?”
李承乾苦恼的说道。
西游记他也看过,知道猴子脑袋上的紧箍咒有多痛苦。
“可恶,是不是那个崔利捣的鬼?”
长孙冲骂道。
“和崔利无关!”
“就咱们这一群人凑在一起,也别怪陛下会担心……”
罗峪摇摇头。
面前的这一群年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大家就都明白了罗峪的意思。
“罢了,顺其自然吧!”
李承乾第一个放弃反抗的念头。
“我可提醒你们,李纲的年纪大了,他给你们讲礼数的时候,必须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谁要是将李纲气死在教坊里面,我就亲手把他和李纲一起合葬了!”
罗峪恶狠狠的威胁道。
第二天,李纲起床之后,就看到一个女童已经等在自己的床边。
“先生醒了?”
“洗脸水已经准备好,西席的衣衫也备好了,先生洗漱之后就可以去饭堂用膳了。”
她脆生生地说道。
“女娃娃,你是何人啊?”
李纲奇怪的问。
“回先生的话,我是教坊的学子,是学习女红的!”
面前的女童回答。
李纲点了点头,他知道教坊里面数量最多的其实就是这些女童,那些二世祖的数量只是少数。
他洗了脸,换上了教坊统一的西席衣衫,这才在女童的带领下去了饭堂。
“你们平日你们都吃这个?”
李纲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饭食。
“是的!”
“一个月还能吃一次鱼,我最喜欢吃鱼了。”
女童的小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李纲将面前的饭食吃的一干二净,他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这教坊里面的一切都非常不可思议。
罗峪又来了。
“李师,这里教坊的课程表,您看看将您的课加在什么时间合适?”
他将一张纸放在了李纲的面前。
李纲看了看。
“一节课只有三刻的时间吗?”
罗峪点点头。
“是的,三刻之后就要休息一刻,这是小子我规定的,劳逸结合才能让学子的精力更加集中!”
李纲挑了挑眉,这样的授课模式对他来说陌生的很。
不过这老爷子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接受的很快。
“那就将我的课放在上午吧!”
他在课程表上面勾画了一节课。
罗峪看了看。
“老爷子,我认为您的课非常重要,不能单单只给男学子这边授业,女学子那边也需要懂礼知礼!”
李纲极其意外的看着罗峪。
“罗峪县子,此时的你和老夫第一次见到的你,区别居然如此之大了?”
“那句饭都吃不饱,如何讲礼数的话,至今让老夫记忆颇深啊……”
罗峪尴尬的笑了笑。
“李师,您就别笑话小子了。”
“这不是现在已经能吃饱饭了么?等全天下都能吃饱饭的时候,这礼数可就太重要了!”
李纲满意的点点头。
无论是对这教坊的生活,还是对罗峪的态度,他都很满意。
李纲的第一堂课,罗峪就站在旁边。
堂下坐着的一群年轻人一个个眼珠子瞪得溜圆,毕竟罗峪这个王八蛋的手中还拿着戒尺呢。
这玩意抽在身上那可是疼得很。
一节课讲完,李纲居然有些意犹未尽。
好在罗峪又带着他来到了女学子这边。
“所有人都听好了,这位可是太子太师李纲先生,从今天起,李先生会给你们讲述什么是我大唐之礼!”
“校长希望你们长大之后,不但可以有一技之能傍身,还希望你们懂礼数,有分寸,成为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
罗峪大声讲道。
旁边的房遗玉听到这句话,她都惊呆了。
为女子培训技艺这种事已经够夸张了,从来没有听说过给女子讲大唐礼仪,这不是只有皇家女子才有资格学习的吗?
李纲看着面前这些女童,对于他来说,有教无类已经深入骨髓,哪怕面前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女子,他一样非常尽心尽力的授业。
女童们听的很仔细,就连房遗玉都感觉自己受益匪浅。
不过……这一次罗峪终于是没有扛住,他直接睡在了李纲的课堂上。
“啪!”
戒尺不轻不重的拍在了罗峪的脑袋上。
罗峪猛地惊醒。
“李师……打我干嘛?”
他一脸懵逼的问。
李纲脸色涨红,他手臂颤抖的举着戒尺指着罗峪的鼻子。
“逆子!”
“尔安敢如此?”
“罚你抄写《贞观礼记》三遍,如果再不悔改,下次罚你跪着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