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你这个死胖子,竟然偷袭我,刚才地滑,不算!”
“这位兄台,不知乔某有何得罪之处?还请明言!”
“哎呀呀,你这死胖子刚才大言要杀我,我自然要先下手为强!”
“刚才?乔某说的是逞凶恶人……”
“不错,你爷爷我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大恶人!”
“所以你这是自首吗?”
……
王冈听着身后传来的吵闹声,默默来到门前登上马车,想来鳄神皮厚肉糙一时半会还是打不死的!
全冠清神色冷峻,扬鞭打马,今天要去朝廷大参家,这可是顶尖的大人物,他有些紧张,紧抿着嘴唇,驾车的手忍不住微微发抖。
为了今日的出行,他跟马夫请教了很久,还亲自跑了几趟这一条路线,做足了功课!
他一直记得王冈跟他说过的那句话:“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如今机会来临,他要把握好每一次机遇!
王冈靠在车内的软榻之上,面无表情,他与章若的婚事流程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寻个吉日便可以正式成婚了!
但如今他的心中并无丝毫激动的感觉,很平静、很祥和,一切都如水到渠成般顺遂!
仔细想想,章若很好,无论容貌、家世、才情,那个方面都是顶尖的存在,都是良配,这世间任何人娶到她,都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人在未婚之时,在对自己未来的伴侣,总是会有很多的畅想,她应该是什么模样?容貌、性格、身材,甚至长短发、脸型,都有着很多的标准!
然而事实上,所有的标准都是针对不喜欢的人的!
一旦遇到心动之人,这些标准立刻就会被抛之脑后!
自己对章若心动吗?
似乎并没有那么心动!
但她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王冈的思绪随着马车的摇晃不断飞远,直到“咯吱”一声,马车停了下来,全冠清轻声唤道:“待制,到了!”
“嗯!”王冈回过神来,想着刚才的胡思乱想,不禁哑然失笑,多少有些矫情了!
下了马车,门房一边让人去后面传唤,一边亲自来迎,一张老脸灿如菊花!
王冈抬手扔过去一锭银块,门房顿时便笑着更加殷勤了!
刚走进大门,章择便匆匆迎上来,笑着行礼道:“玉昆兄凯旋而归,这次西夏出使定然顺遂吧!”
王冈还了一礼,笑道:“哪有什么顺遂不顺遂,都是为了两国和睦嘛!”
“呵呵,是是是,玉昆里面请,大人今日休沐,知你今日要来,正在家中等候!”章择笑了一声,伸手引着王冈往后走去。
二人来到正厅,只见章惇坐在厅中有些愁容不展,张氏正在跟他说话开解,正说着听到这边动静,张氏便起身迎道:“玉昆回来了,这次远行劳苦,怎不在家多歇息几日!”
王冈连忙行礼,笑道:“路途虽远,但大宋境内有沿途官府照应,去了西夏又有那边馆伴使照顾,倒也不觉得累!”
张氏闻言诧异:“不是说西夏人多野蛮粗鄙,不知礼数吗?还能照顾的好你们!”
“许是我善于让人知礼!”王冈笑容腼腆:“一路之上,但有所求皆是直言,对方照着安排便是,也无甚麻烦的!”
“你要他们就给!”张氏感觉王冈嘴里的西夏跟他所知道的,有着很大的不同,一时便来了兴趣!
”嗯!“王冈点点头应下,心道:“他们不给我就自己拿,不让拿我就抢,能有什么难的!”
张氏啧啧称奇,感慨还是不能尽信人言啊!想来只是西夏人粗略,没有大宋人心细,属于死脑筋那种,要什么都要跟他们说,对方才知道,倒不是故意对宋人野蛮的!
章惇却是半点都不信他那鬼话,他对西夏研究甚久,自然知道对方都是什么德行,那是什么不知礼,他们就是故意借着蛮夷的名头来恶心人!
“行了,你就别在这里聒噪了,赶紧去忙你的吧!”章惇很是不耐烦的对张氏挥挥手,转而对王冈道:“你且过来与我说话!”
张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对王冈笑笑,便要离去。
“夫人且慢!”王冈却是突然叫住了她,而后从怀里摸出了那根砗磲制成的佛珠,笑道:“这是我从西夏得到的一件佛宝,听说夫人礼佛,特意带回来送给夫人的!”
张氏家世富贵,自然一眼看出这串洁白佛珠的不俗,连忙拒绝道:“这太贵重了,使不得!”
王冈笑道:“我乃儒门弟子,不信佛老,此物在我这里,便是明珠暗投,反不如送于夫人,也算是它的缘法!”
张氏还是拒绝:“金刚经中这砗磲可是佛门七宝之首,你便是不信佛,此物也价值不菲!”
王冈摇头道:“此物乃是被西夏帝师开过光的宝物,若是换取钱财未免是暴殄天物,再说这天下之人,谁又配让我王玉昆不远千里带回来此等佛宝!”
“呃……”
这般霸气的发言把张氏搞不会了。
章惇自然看出自己夫人对这串佛珠的喜爱,又暗自腹诽一声,王冈这狗东西无事献殷勤,随后出声道:“既然是他的一番心意,你收下便是!若只以财物来论,反倒是轻贱了他这份心意!”
张氏听自家夫君这么说,这才接过佛珠,握在手中只觉得心境澄明,喜道:“既然如此,那我是收下了,多谢玉昆这份心意!”
王冈笑笑,只说这是她和此宝的缘法。
张氏欢喜的走出了大厅,看看手中的佛珠,转身向后院走去,决定去跟女儿显摆一番。
而这边王冈也在章惇的闻讯之下,说起了西夏这一路的见闻,章惇听的连连颔首,又接连问了西夏朝局和民生之类的问题,王冈皆是一一作答,还拿出了一份在西夏绘制的地形图。
章惇惊奇不已,问他怎么做到的,西夏人就这么让你直接画了?
王冈一脸坦然,就这么直接画啊!一路上西夏人都躲得远远的,也没人阻拦啊!
章惇沉默了,感觉王冈这次出使,好像跟别人都不一样!
王冈怕他继续问下去,暴露出自己威逼西夏人的事,有损自己大国使臣的形象,便岔开话题问道:“方才见相公满面愁容,不知何故?”
章惇闻言一怔,立刻愁上眉头,良久长长的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