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 章 父与子
夜色渐浓，皇宫里寂静，这时，凤兮宫门口出现了两个人。
门口的守卫看到来人，纷纷跪下却并未出声，仿佛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来人稍稍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推开门进了凤兮宫。
跟在那人身边的人举着灯笼，沉默地跟在他身边。
那人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直接就去了凤兮宫的主殿。
轻车熟路地推开门，他站在了那幅画像面前。
他似乎想伸出手去抚摸画上之人的容颜，却不知道突然想起来什么，伸到半空的手顿时垂落下来。
一声叹息在安静的主殿响起，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满眼都是外人看不懂的复杂之色。
藏在离那幅画不足十步远的谢廷稷，一眼就知道了进入这寝宫的人是谁。
他那平静冷冽的眼眸里，多出了一丝厌恶。
那女人死在这宫里，死了那么多年，他还虚伪地跑来偷窥她的遗容。
也是，午夜梦回之际，他这位“好父皇”怕是无法入睡，只能跑来这里寻求一丝丝的心理安慰。
没错，此时此刻站在画像前的人，正是皇帝谢乾。
他迟迟不离开，谢廷稷也只能待在角落里，隐藏起自己的身影。
可是，谢乾突然转身，朝着他的方向走来，谢廷稷心里千回百转，开始思索被发现的解决办法。
不过，正当他想要主动走出去时，谢乾停下了脚步，右手拿起了摆在桌上的一个破旧香囊。
那香囊上的丝线早已经掉了颜色，只是因为被好好地保护着，才没有完全坏掉。
可是，它早就不复当初的模样。
谢乾紧紧握着那枚香囊，脑海里回忆起这枚香囊上留存的记忆。
今日，是他十多年以来第一次进入内室，他的视线从香囊移到了一旁的小床上。
他的脑海中回忆起了当年，他和她，以及她和他的孩子，有过一段还算正常的时光，那段日子里，她和他没有放在明面上的猜忌、提防和无视、伤害。
也许是谢乾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一向精明的他竟然没有发现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藏着一个人。
可是，他的回忆与怀恋也只是一瞬间，很快，谢乾眼里就恢复了冷漠与无情。
他遗憾，当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还会那样做，他从不后悔！
谢乾转过身，经过那幅画像时，身子只是顿了顿，但他的视线却没有再停留在上面。
他走出主殿，海公公正提着灯笼立在门口。
见谢乾出来，海公公收回自己的思绪，往他身边走去，“陛下。”
两人一前一后，一尊一卑，往凤兮宫门口走去。
待两人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后，谢廷稷才从暗处出来，他的手上拿着一本书册，以及一封信。
刚才他的那位父皇来的凑巧，他刚刚打开匣子，还未来得及看里面的内容。
他将那两件东西收进自己的衣襟中，往门口走去，当他即将踏出门口时，还是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幅画像。
一呼一吸间，他转过头，往暗门走去，顺利地离开了凤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