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陈陈犹豫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纠结,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还有个事儿我想问你,我父母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房产证上写的是不是你的名字啊?
你也知道,我老公工作调动,离这边近了不少,我想着到时候带着他和儿子一起搬到爸妈那住,这样彼此都能有个照应,也能省些开销。你看……这事儿方便吗?”
赵艳听闻陈陈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缓缓扭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充满轻蔑的笑容。
那笑容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她着实没有想到,在如此悲痛的时刻,陈健的葬礼都还未举行,年迈的父母也尚在人世,他姐姐陈陈竟然就已经将心思放在了那套房子上,甚至还妄图不费吹灰之力就据为己有。
这一系列的行径,让赵艳心中满是鄙夷。
她不禁在心底暗自思忖,这一家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为了利益,竟然可以如此不顾亲情,如此急不可耐。
在这艰难的关头,他们不寻思着如何共度难关,却一门心思盘算着如何瓜分财产,这般行径,实在是令人不齿。
陈陈偷偷瞥了一眼赵艳脸上那抹轻蔑的笑,心里“咯噔”一下,寻思着赵艳怕是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她心里一急,赶忙堆起满脸的笑,语速飞快地说道:
“你要是打算把这房子卖掉,那我刚刚说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跟你提这事儿。你也知道,我儿子马上就要升初中了,这可是孩子学习的关键时期。
咱们都希望孩子能有个好前程不是?要是在市里能有套房子,他就能顺顺当当在市里读书,接受更好的教育,以后说不定能有大出息呢。
我这不也是为了孩子着想嘛,你看能不能……”
陈陈一边说着,眼神中满是期盼,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仿佛这样能增加她话语的说服力。
赵艳缓缓回过头来,脸上迅速换上了一副悲痛万分的神情。
她微微咬着嘴唇,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
“房子的事情,还是往后再说吧!你看看现在,陈健他……他还孤零零地躺在停尸房里,冰冷冷地被冻着啊。咱们现在谈房子,这心里能过得去吗?”
赵艳说着,用手轻轻捂住胸口,像是心中的悲痛已经难以承受。
陈陈听到赵艳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无地自容。
她头深深地低了下去,下巴几乎要贴到胸口,不敢再看赵艳的眼睛。
她的双手不安地在腿上搓来搓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刚那急切想要房子的念头,在赵艳的话语下,显得如此不合时宜,让她满心懊悔,只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过自私和短视。
她急于摆脱这令人难堪的氛围,匆匆忙忙地开口说道:
“我……我去问问爸妈这会儿能不能出院了,医生说就是简单的晕倒,应该没什么大碍,估计可以出院了。”
她说话间眼神闪烁,不敢与赵艳对视,一边说着一边就往病房外走去,脚步有些慌乱。
赵艳看着陈陈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奈与无语。
她轻轻叹了口气,忍不住撇了撇嘴,眼神中透着一丝厌烦。
摊上陈健这一家子,似乎就没遇到过一件顺心的好事。
从陈健突然离世的混乱,到现在陈陈不顾场合地惦记房子,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心力交瘁。
她在心里默默想着,这一家人,怎么就不能在这艰难时刻,多些互相扶持,少些自私算计呢?
赵艳陪着陈陈来到医生办公室询问情况,医生面带微笑,语气平和地告知:
“病人没什么大问题了,可以出院回家,多注意休息就行。”
然而,当她们回到病房,将这个消息告诉刚刚醒过来的陈母时,陈母却突然变了脸色。
陈母皱着眉头,眼神里满是抗拒,虚弱却又执拗地说道:
“不行,我还头晕得厉害,难受得很,我要再住一晚。”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揉着太阳穴,仿佛真的痛苦不堪。
赵艳看着陈母这副模样,心里明白她可能是另有想法,但实在不想在这继续守着他们。
赵艳思索片刻,面露难色地找了个借口,说道:“妈,阿伟一个人在家我实在放心不下。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回去看阿伟,明天一早我就过来照顾您,您就安心在这休息一晚。”
说着,赵艳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无奈,似乎真的是因为担心孩子才不得不离开。
陈父陈母听闻赵艳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
两人紧抿着嘴唇,脸上写满了不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与冷漠,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仿佛赵艳的话如耳边风一般,丝毫引不起他们的重视。
这时,陈陈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说道:
“没事,你先回去吧。阿伟确实还小,一个人在家你肯定放心不下。
这里有我在呢,会照顾好爸妈的,你就安心回去吧。”
陈陈的语气尽量显得温和,试图缓解这紧张尴尬的气氛。
赵艳也不多做停留,连头都没回一下,脚步匆匆地径直离开了病房。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病房门口,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陈父看着赵艳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
他忍不住张嘴埋怨道:“哼,这也是一个没良心的东西!
健儿刚走没多久,她就这么着急走,一点情义都不讲,真是让人寒心!”
陈陈见父亲气得脸色铁青,赶忙轻轻拉住陈父的手臂,一脸焦急又满是劝慰地说道:
“爸,您消消气,这话可千万别当着赵艳的面说啊。
您想啊,如今啊健走了,咱们家一下子没了主心骨,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很多事儿都得依靠她。
她要是听见您这么说,心里得多难受,到时候真不管咱们了,那可怎么办呀?
现在咱们家唯一能指望得上的,实实在在就只有她了。”
陈陈眉头紧蹙,眼神里满是忧虑,生怕父亲一时冲动,真的把关系闹僵。
而一旁的陈母,听闻陈陈这话,像是被触动了内心最脆弱的地方,顿时悲从中来。
她双手用力地捶打着胸口,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滚而下,嘴里泣不成声地念叨着:
“我的儿子啊!你为什么这么傻呀?你怎么就忍心撇下我们走了呢?
你让我们这老两口以后可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