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宁次：我起码还是个人
来来往往的医院中到处是呻吟的病患，甚至来不及分离病房，直接就在走廊里挤成大通铺。
为数不多的护士和医生匆匆忙忙在临时病床间穿梭，眼神中透着冷漠和不耐。
在走廊的尽头角落，站着个怯弱瘦弱、衣不蔽体的红发小女孩。女孩眼神中透露着无比的惊恐，紧张地看着周围比她强壮数倍的伤员们。
一个铁塔般的壮汉走进来，对着红发小女孩怒吼几声，一手提起她，将人直接摔进伤员堆里。
立刻，小女孩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然后被几个伤员伸出手死死扯住——
露出脖子，露出肩膀，露出后背……
满嘴獠牙的忍者们扑了上来，把小女孩团团围住，张嘴朝着露出的肌肤开始撕咬。
没几秒钟，女孩身上就再也没有一片完好的肌肤，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牙印。
查克拉从女孩身体里流出来，源源不断地注入到伤员体内，一批活蹦乱跳的武装力量重新出炉。
这，就是草隐村的“疗伤秘诀”。
他们所谓的宝物，居然是个活生生的人。
两公里外的树上，一个黑发的少年安静地看着医院的方向。
惨绝人寰的一幕，就这样落在那双毫无波动的白眼里。
哪怕猫猫神已经提前知道一小部分剧情，却还是气得猫肝疼：“宿主，都这样了，你救还是不救？”
道听途说是一回事，亲眼见证才知道这样的画面有多灭绝人性。
草之国的每一个人，已经在长久的战斗中，彻底沦为战争机器了。
哪怕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宁次，也沉默了很久。
就在猫猫神以为宁次不会再出声时，才听到少年清冷的声音：“不，暂时还不能救。”
猫猫神愣了：“为啥啊喵？”
宁次随口在脑海里回答：“她这副惨样被我看到了，救她回去我怎么跟天天交代？”
猫猫神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宁次说了什么。
或者说，猫猫神都不敢想这种话居然是从宁次脑海里冒出来的。
某个任劳任怨的小系统顿时崩溃了：“你变态啊？猫问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啊，回答我！”
天天到底知不知道，宁次表面上翩翩君子礼貌得很，但实际上脑海里装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非分之想！
就说嘛，能带猫耳能女装的，能是什么正经人？
小时候猫猫神还怕宁次过于正经从而逼死自己，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也得亏一人一猫的对话都发生在脑海里，宁次脑袋里的东西要是公开播出来，都得够枪毙八百回了。
宁次难得笑出声，好半晌才正色道：“好了不逗你玩了，不救她确实是有原因的。”
“她现在的情况不只是惨，最重要的是没有自尊。我要是在这种情况下把她救回去，她必定会对我产生依赖，我不对她负责就会对她产生二次伤害。但我偏偏不可能负责她一辈子。所以我这时候去救她，也不过是把她送入另一个坑。”
猫猫神一拍爪子：“猫知道！之前我被救到主脑空间，说很喜欢主脑的时候，主脑也是这样对我说的。据说这叫什么来着，吊桥效应？”
猫还在自顾自说话，宁次却微微挑眉，暗自记下了和主脑有关的情报。
这傻猫会来做自己的任务系统，是因为被主脑所救吗？
无所不能的猫猫神，也许一开始并不无所不能。
猫还在唠唠叨叨：“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时遇见另一个人，就会误以为自己是对那个人心动……”
宁次对这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理论还是有点好奇的：“确实是这个道理。”
猫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咦，宿主你不知道这个理论，那你是怎么……等等，不对啊！”
猫的声音开始扭曲了，可见有多吃惊：“你居然凭着良心，主动说不能乘人之危？”
宁次有点无奈：“所以说，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啊……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起码还是个人吧。”
猫猫神恍然，似乎有些明悟。
富岳似乎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即使宁次会和大蛇丸共事，即使遭受不公被迫反击，即使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即使离经叛道胆大包天……
但富岳和止水愿意认可宁次，是因为宁次起码还是个人。
日向宁次这个人，很多时候都只是自己在跟自己拧巴，自己折磨自己。但他永远不会像鼬这样去屠杀，也永远不会像大蛇丸这样做人体实验。
宁次的声音打破了猫猫神的回忆：“而且我也只是暂时不去救这小女孩，没说不管她。”
鸣人都救了，还差这一个半个的？
“只是现在不是救人的时机，我是去找晓组织的，不是来发善心做慈善的，既然也不知道未来怎么样，自然不能把她也带上。”
佐助和鸣人目前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没人有空管这丫头。
忍界悲惨的事太多，宁次如果每个人都管，那等于什么都没管。
治标不治本罢了。
说着，宁次话音一转：“而且，我不觉得我现在能救她。”
“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没法带走她，还是觉得她不想跟你走？”
“两者都有。现在是在草隐村的腹地，一旦动手就是跟整座村子的忍者为敌，潜进来看一眼已经够危险了。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去救人，她就肯跟我走？太一厢情愿了。”
宁次透过白眼，隔空盯着红发女孩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惊恐、有紧张、有害怕、有不解，但偏偏没有绝望。
这种惨绝人寰的被撕咬现场，这小女孩不是第一次经历。
看似可怕，但被提走的查克拉和生命力对漩涡一族来说九牛一毛，还远远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除非直接把她送到雾隐前线，否则就藏在医院里每天处理几十个伤员，这女孩还能再活个十年八年。
“我没猜错的话，她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没人教过她正常的爱。所以她只会觉得别人这样对她很难受，但还远没到要拼死反抗的地步。”
猫猫神也有点看不懂宁次。
说他冷漠无情吧，他又很清楚怎样做才是真正保护香磷；
说他善良吧，这混蛋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丫头被虐待，还在现场面不改色地进行分析。
虽然猫猫神承认这种分析确实很有道理，但这种近乎冷酷的理智，实在可怕。
最后，宁次缓缓合上眼皮，轻声下了结论：
“时机还没到。等她愿意拼死反抗草隐村的时候，我再派止水过来拉她一把。”
能救香磷的人不是日向宁次，只有醒悟的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