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的铁剑动了。
没有剑光,没有风声,庙中九盏油灯却齐齐熄灭!
令狐聪的醉剑本能出鞘,清风十三式\"风过竹林\"护住周身——
\"叮!叮!叮!\"
三声脆响火星迸溅,令狐聪连退七步,袖口裂开三道血痕。
\"好快的剑!\"牛大力伏魔棒悍然插入两人之间,\"你到底是敌是友?\"
柳岸的斗笠微微抬起,露出半张枯树皮般的脸:\"敌友?血河车醒时,皆是祭品。\"
他剑尖突然指向段义腰间的葬雪刀:\"除了那把钥匙。\"
白百合的冰魄剑悄无声息抵在柳岸后心:\"苗女用命护刀,你凭什么拿?\"
铁剑如活物般倒转,剑柄精准磕开冰魄剑:\"凭我能解刀魂噬心。\"
柳岸抛来一物,正是苗女临终紧握的青铜钱:\"钱孔对月,自见分晓。\"
暴雨初歇,月光穿透钱孔,在墙上投出星图。牛大力突然指着星图一角:\"这歪脖子树...不是剑阁断龙石吗?\"
\"是血河车的命门。\"柳岸铁剑归腰,\"子时前若不毁阵眼...\"
他踢开庙门,山巅地宫方向正涌出血色雾柱,雾中隐约有青铜车轮的轮廓滚动!
五人冲至断龙石时,血雾已吞没半山腰。
九名红绳杀手跪在巨石前,手腕动脉割开,血流汇成巨大的血莲阵图。阵眼处立着青铜日晷,晷针影子离\"子时\"刻度仅差一指!
\"阎七?!\"段义惊见领头者——那刀客七窍流血,却仍机械地割开新伤口浇灌阵图。
\"血饲启阵,无药可救。\"柳岸铁剑骤出,\"破晷!\"
十八道血影从雾中扑出!竟是先前青玉案的傀儡杀手,此刻眼珠赤红,皮肤下血管如蚯蚓暴凸。
\"大哥护住柳先生!\"白百合冰魄剑插地,寒气爆涌成冰荆棘,\"二弟三弟清场!\"
令狐聪醉剑全开,剑光如银河倾泻。清风十三式终极变招\"风卷残云\"绞碎五名血傀,自己肋下也被抓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段义葬雪刀黑纹狂躁游走,刀锋不受控制地劈向冰阵——
\"三弟!\"牛大力硬抗两具血傀撕咬,伏魔棒横拦刀锋!
棒身乌金光芒与刀魂黑气对撞,震得山石崩裂!
柳岸趁机突至日晷前,铁剑直刺晷心——
\"铛!\"
青铜日晷表层龟裂,露出内里跳动的血红晶石!
\"刀来!\"柳岸暴喝。
段义福至心灵,葬雪刀脱手飞出。柳岸凌空抓刀,以刀为锤狠狠砸向晶石!
山崩地裂的巨响中,晶石碎成齑粉。血雾发出亿万厉鬼的尖啸,青铜车轮虚影轰然崩塌!
阎七突然清醒,用尽最后力气将半枚青铜钱塞进段义手中:\"宗主...是柳家...\"话未说完便化作血水。
柳岸拄着铁剑喘息,铁剑寸寸断裂。他撕开衣襟,心口处嵌着同样的血红晶石,正随血雾消退而暗淡。
\"你也是祭品?\"白百合凝眉。
\"是守墓人。\"柳岸扯出苦笑,\"当年柳岸为镇血河车,将己身炼成阵眼...\"他身体开始透明,\"如今阵毁,该走了。\"
月光穿透他胸膛时,段义看见晶石里封着一滴黑血——与葬雪刀的黑纹同源。
\"最后一个忠告。\"柳岸消散前指向山下,\"血河车需双钥同启,另一把钥匙在...\"
山风卷走未尽之言,只剩半截铁剑插在碎晷旁铮鸣不止。
牛大力拾起铁剑,剑脊刻着两行小字:
\"血行车河处\"
\"孤魂照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