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谁又能可怜我呢
这顿热闹的晚餐随着姜江拆开蛋糕有了结束，我们撤掉的餐盘，周粥也带着笑容往蛋糕上插上了一根蜡烛。
她说这是我过得第一个生日，今天的我，只有一岁。
一小簇火焰代替灯泡成为了房间里唯一的光芒，看着缓缓燃烧的蜡烛，我也在周粥他们的催促下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也不知道要许几个，正当我迷茫时，周粥微弱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了过来。
“一定要平安快乐的长大哦……”
听到这句话我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在许下同样的愿望后便睁开了眼。
“呼——”
在蜡烛熄灭后，周粥他们也开心的对我喊道：“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在姜江打开灯后后，我往裤腿上擦了擦因为紧张冒出的手汗，起身拿过周粥手里的刀子准备切蛋糕。
蛋糕不大，正当我考虑该怎么切时，屋内突然传来阿姨的声音。
“常青，你来……”
“好嘞。”
我把刀子递给了没喝多少酒的姜江，又倒了一杯温水后才走进阿姨的房间。
阿姨带着笑容接过了我递来的水，但是没有喝，而是放到床头柜上。
我知道她是有话要对我讲，于是便起身轻轻关上了房门。
“阿姨……”
“常青，生日快乐啊。”
阿姨笑着拉起了我的手，笑着说道：“在这里感觉怎么样？”
我反手握住了阿姨枯瘦但却很温暖的手，一边帮她揉捏着胳膊一边带着笑容说道：“很好啊，在这里很舒服。”
“那肯定啊，这里和你以前住的地方很像，要是觉得舒坦以后就常来，心里不要有负担。”
“不会的，阿姨，我前一阵子就是太忙了。”
“阿姨知道。”
她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瘦弱的身体轻声呢喃道：“阿姨我啊活不了多久了，没想到在走之前还能见到你。”
“阿姨，你可不能这么说，咱可不能听医生的，您身体好着呢。”
阿姨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你这孩子嘴比他俩甜多了，要是你真的是我儿子就好了……”
说完后，阿姨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道：“都说这人再走之前会看开许多事情，虽然有你在，但我还是放心不下周粥周清那两个孩子……”
看着她眼里的湿润，我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柔声道：“周清人很不错的，有干劲也聪明，以后发展肯定很不错，将来也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周粥呢？”
阿姨长叹了口气，随着一滴泪水滑落，她也沙哑着声音说道：“虽然这些话我不该说，但是我真的怕来不及……”
她握紧了我的手，用微弱的声音接着哽咽道：“她这孩子懂事的可怕，我知道你们的感情，也知道陪你走到最后或许不是她，但她为了你挡了刀子不能生育，没了你……接下来的日子真的只能一个人走下去了。”
我的手轻微颤抖了一下，阿姨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转过头盯着我问道：“常青，你告诉阿姨……你会选择周粥吗？”
“阿姨，给我点儿时间……好吗？”
“我害怕……”
阿姨手上的力气加重了几分，摇着头哽咽道：“常青……阿姨真的害怕，害怕周粥不幸福，害怕你真的离开，害怕周粥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我真的放心不下……”
“可是阿姨……我……我……我真的回答不了，不要催我好吗？”
阿姨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突然松开了我的手皱眉问道：“难道你忘记了这几年是谁一直在陪着你吗？”
在我握住颤抖的右手时，阿姨又颤声问道：“难道你忘了是谁给你挡刀子不顾一切的保护你吗？常青……周粥这姑娘很好的，她不会像那个唱戏的姑娘一样离开你，也不会像外面那个姑娘和别人订婚抛弃你……周粥真的是个好姑娘，她一进社会就跟着你了，难道这些真的不够吗……”
见我低下了头，阿姨又接着小声说道：“孩子……你……你不会觉得周粥配不上你吧？虽然不能生育，但……”
“阿姨！”
我抬起了头，露出了红肿的眼睛苦涩道：“我从来没有觉得周粥不好，也从不介意生育这件事，她很好……”
“那你还在等什么呢？我……我真的没多少时间了。”
说完后阿姨又握住了我的手，哀求道：“我都快死了，你就可怜可怜阿姨，真的，常青……我就这一个心事了……”
“谁又能可怜我呢……阿姨，真的就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吗？”
我抬起了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
“阿姨，我好不容易开始了新的生活，刚刚才过完一岁的生日，我不想……我真的不想让故事重新来一遍，我真的很累，就让我自私一次好吗……”
阿姨呆滞的看着我，过了许久默默松开了我的手。
她平躺了下去，翻转过身体背对着我叹声道：“可是常青……周粥拿什么去比呢，光是生育这件事，她就比不过门外的那个姑娘……”
我愣了下神，不能生育这四个字就好像一个诅咒似的被她种进了我的心里，可这件事在我心里只是一种亏欠，从来没有想过这是周粥的一个缺点。
可阿姨并不认为，毕竟周粥是她的女儿，不怪她，只怪我……
于是我再次伸出手搭在了她的胳膊上，想要帮她揉捏一下僵硬的身体。
“阿姨……”
“别说了……”
阿姨推开了我的手，深呼了口气疲惫的说道：“你的拒绝已经说明了一切，以后不要来这里了，希望你和门外的姑娘在一起后能和周粥保持距离，你有你幸福的生活，周粥也要有开始……”
“妈！”
在阿姨说完后门突然被重重的推开，站在门外的不是周粥，而是脸上带着怒气的周清。
“妈，你能不能不要再干涉我们的生活了……常青走到现在这一步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吗？”
阿姨身体颤抖了一下，强撑着坐起了身看着周清哽咽道：“他不容易周粥就容易吗？你容易吗？我还不是为了你姐考虑！”
“但是谁为常青考虑呢？”
说完后周清痛苦的抱住了脑袋蹲在了地上，眼泪也止不住的掉在了地板上。
“常青没你想的那么坚强，他只是用幸福换来了钱，不是你眼里那个什么不怕的孩子，我也不用您担心，我长大了，姐姐……姐姐也长大了，我们的事就让我们自己来好吗？”
说完后周清又爬到了阿姨的床边，拉着阿姨的手颤声道：“妈，我会结婚的，你不用担心……真的，明天我就去和相亲对象见面，我有钱，有能力，肯定能让你看到我结婚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