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长脸色“刷”地惨白！
手里的紫砂茶杯咣当一声砸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一裤腿，他却浑然不觉。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祁……祁市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李行长声音发颤，眼神闪躲。
祁同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徐文菊手里接过一份文件，轻轻推到李行长面前。
“李行长不妨看看。”
李行长颤抖着手翻开文件，越看脸色越白。
那是一份银行流水记录——他儿子李明远的个人账户，在过去三个月里，分七次收到来自开曼群岛某离岸公司的转账，累计金额达八十万美元！
而转账时间，恰好卡在山水集团资金链断裂的前一周！
“这……这是污蔑！”李行长猛地站起来，声音尖锐，“我儿子的钱是正当收入！”
“正当收入？”祁同伟冷笑一声，“那为什么转账公司的法人代表，是杜伯仲的妻妹？”
轰！
李行长身体一晃，差点跌坐回椅子上。
会议室里其他几位银行代表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往后挪了挪椅子，生怕被溅一身血。
“李行长，我没兴趣管你儿子的私事。”祁同伟声音平静，却字字诛心，“但如果这份材料被省纪委拿到，恐怕就不是私事那么简单了。”
他顿了顿，语气骤然一冷：“利益输送、内幕交易、协助转移资产……李行长，您觉得这些罪名够不够判？”
李行长浑身一颤，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祁同伟没有再看他，转身面向其他银行代表：“各位，我再说一遍。破产清算，你们最多拿回三十亿。债务重组，你们不仅能保住本金，还能拿到未来的股权收益。”
“现在，请各位表态。”
年轻的建商银行行长第一个站起来：“祁市长，我立刻向总行汇报，全力支持债务重组方案！”
“我也支持！”
“算我一个！”
其他几家银行代表纷纷表态，生怕落在后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李行长身上。
李行长脸色青白交加，手指死死攥着椅子扶手，指节发白。
足足沉默了三十秒，他才艰难地开口：“祁市长……我……我刚才对方案的理解还不够深刻。”
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屈辱和恐惧：“我立刻向总行请示，一定……一定全力配合林城市政府的工作！”
“很好。”祁同伟点点头，“徐文菊，记录下来。”
徐文菊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下各家银行的表态。
祁同伟扫视全场：“各位回去后立刻向总行汇报，三天之内我要看到正式的书面意见。散会！”
银行代表们如释重负，纷纷起身离开。
李行长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祁同伟一眼，欲言又止。
“李行长还有事？”祁同伟淡淡问道。
“没……没事。”李行长低下头，灰溜溜地走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祁同伟和徐文菊。
徐文菊忍不住问：“祁市长，李行长儿子的那份材料……是真的吗？”
祁同伟没有回答，只是看向窗外。
“真假重要吗？”他轻声道，“重要的是，他信了。”
徐文菊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招敲山震虎，实在太狠了！
市政府，深夜十一点。
祁同伟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市长，李行长那边已经彻底服软了。”徐文菊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兴奋，“刚才他给我打电话，说总行那边已经原则性同意债务重组方案。”
“嗯。”祁同伟头也不抬，继续翻看着手里的材料。
徐文菊愣了愣：“市长，这可是好消息啊！李行长可是最难啃的骨头，现在他都松口了，其他银行肯定跟进。”
“好消息？”祁同伟抬起头，眼神冰冷，“你觉得这就结束了？”
徐文菊一怔。
“方案通过，只是第一步。”祁同伟将手里的材料扔在桌上，“钱呢？启动资金呢？杜伯仲造成的窟窿有多大你心里没数？光靠银行债转股，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徐文菊脸色一白。
对啊！她光顾着高兴，却忘了最核心的问题——
钱！
“那怎么办？”徐文菊急了，“难道要市财政兜底？”
“市财政？”祁同伟冷笑，“你是财政局局长，你问问自己，你们账上还有多少钱？”
徐文菊哑口无言。
林城的财政状况她太清楚了，市里看着钱不少，前段时间发展基金就有上百亿，但都是专款专用的，除了这些祁市长弄过来的钱，其他的经费能维持日常运转就不错了，哪还有余钱救企业？
“必须找到战略投资者。”祁同伟站起身，走到窗前，“而且必须是有实力、有魄力、愿意接这个烂摊子的投资者。”
“可是……”徐文菊苦笑，“现在林城的名声这么臭，谁愿意接手？”
“所以我让周书语去查了。”祁同伟转过身，“她在整理一份潜在投资方的名单，同时追踪那笔被转移的资金流向。”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周书语冲了进来，脸色惨白，手里攥着一份文件，浑身都在发抖。
“市长……”她的声音带着颤音，“我……我查到了……”